沈鶴卓耳朵發(fā)了燙,不自然的微咳了一聲,但還是說道:“我聽聞女子來月事都會極痛,所以母親便讓我買些紅糖泡與你喝,應(yīng)當(dāng)能緩解疼痛?!?p> “鶴卓哥哥,沒事,我來月事不痛的?!?p> 沈鶴卓微紅著臉點了點頭,美人染了一絲紅霞,只看上讓人覺得更醉了’
經(jīng)歷過最尷尬的期間,沈嘉榮的臉皮又厚了幾分,循循善誘的道:“鶴卓哥哥,你看前些日子,榮兒那么丟臉的事都讓鶴卓哥哥瞧見了,鶴卓哥哥是不是更應(yīng)該對榮兒負(fù)責(zé)。”
沈鶴卓一手環(huán)住沈嘉榮的榮,一手按住她的頭,將她緊抱在懷里,有一絲難耐的道:“小姐快些及笄吧,鶴卓等了好久了?!?p> 沈嘉榮咯咯直笑,“我與哥哥算一算,我現(xiàn)下十二歲,再等三年,鶴卓哥哥便能娶我了,并不太久?!?p> “于沈某來說度日如年?!?p> “哎哎哎,你可不能因為太久了便不等我,我與你可是有婚約的,若是你不認(rèn)賬,我可是要去官府告你的?!鄙蚣螛s恐嚇道
沈鶴卓在沈嘉榮耳邊輕笑一聲,嗓音魅惑的道:“求之不得?!?p> 又動情的說,“榮榮,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那日只覺天地間我只能聽見你的聲音,只能看到你,心里也只有你一人,榮榮我陷得太深了,我好害怕,若是你離開我,我會做出什么事?!?p> 沈嘉榮被她說的也動了情,雙手環(huán)抱住她的腰,同樣用力環(huán)抱住他:“鶴卓哥哥,你亦不離,我亦不棄?!?p> 兩人就這樣脈脈溫情了許久,才去了廳內(nèi)用午飯
這午飯都熱了倆遍了,珠兒和周滿兩人從內(nèi)室出來的,親親熱熱的猶如往常一般
珠兒低聲對周滿道:“你看我就說吧,小姐和沈公子,沒一會就好了?!?p> 因著今日與沈鶴卓說開了,沈嘉榮近幾日的郁結(jié)心情也全無了,胃口大好,中午竟是吃下兩碗飯
屋內(nèi)眾人皆是有了喜色,這沈嘉榮自病以來,常常便只用半碗飯便是再也吃不下,只有沈鶴卓哄著才愿意多用半碗飯
這飯量今日一時上來了,珠兒和周滿暗暗記下今日的菜式,好讓張媽媽多做些菜式給沈嘉榮吃
沈鶴卓深夜回到了自己的院內(nèi),仍見廳內(nèi)燈火通明,欲轉(zhuǎn)身就回自己屋內(nèi),但想了想還是走到了廳內(nèi),輕扣房門
廳內(nèi)有一婦人,穿著素衣素衫,手拿佛經(jīng),正在低低吟誦
廳內(nèi)本就無一人,安靜萬分,這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身聽那身影來源處
見是沈鶴卓,微微一笑:“鶴卓你回來了,快去歇息吧?!?p> 沈鶴卓微一作揖,便道:“母親也是,早些歇息吧。”
沈雅點頭笑道:“我再讀一會,便去歇息了,不必管我?!?p> 沈鶴卓微一愣怔,轉(zhuǎn)身就回了房
自沈云生去世時候,沈雅竟也比以往少了幾分戾氣,只是每日待在佛堂里,吟誦念佛,盡不理世事
他與沈雅,說是母子卻全然看不出一點母子之情,只是每晚,沈鶴卓回來之時,便與沈雅道一身歇息,問問她有沒有需要的東西
但沈雅就只抱著那本佛經(jīng),全然不參與世俗塵世,自然對其他的東西也不在乎,自然也不想多愿多理那些俗事,竟是一副清心寡欲的仙人模樣
對沈鶴卓亦是不聞不問,沈鶴卓早已習(xí)慣了,他娘親以前還常說,生于他便是個錯誤,早該掐死罷了
只是親情可能對他來說真的只是種奢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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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榮十三歲那年,八初七乃是她的生日,知沈嘉榮好看雜耍,沈鶴卓便請了雜耍班子來沈府表演
這可把沈嘉榮樂壞了,可看了幾下卻興致缺缺
低聲與沈鶴卓道:“榮兒覺得,這些市井把戲,就應(yīng)當(dāng)在人聲鼎沸處觀看,才能體會真趣味?!毖韵轮饩褪敲髂瓴挥迷龠@樣搞了
看這些雜耍,其實沈嘉榮就是貪得一個熱鬧字,這就是為什么她為何喜歡置于夜市處,她喜歡人來人往的窒息感,只有在哪里自己才能確認(rèn)自己真實活著
沈鶴卓亦然明了,只道:“我懂了,榮榮總是貪人世間那份熱鬧處,今晚咱們就去夜市逛上一看,好讓人氣沾上你生辰的喜氣?!?p> 沈鶴卓當(dāng)真是對她百依百順,且又極容易猜中她的心思,總能討得了她的心,她覺得這輩子能找一個如此契合的人,實在是幸至又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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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覺得沈嘉榮自沈嘉榮自生辰后便有些奇怪,人更瘦了,常常便耷拉個臉,便是沈鶴卓來了也勸不了,只悶悶的也不說一句話
沈鶴卓只好把商鋪里的事交給福春,自己便想多陪下她,可是沈嘉榮完全不領(lǐng)情,只是把沈鶴卓趕出去,自己待在一個人待在內(nèi)室里,也不與人說話
便是珠兒晚上,也不要她陪著她睡,竟也趕出去了,珠兒只好去和周滿擠著睡
沈嘉榮不讓沈鶴卓進內(nèi)室,沈鶴卓就在簾子外,隔著一遍遍的與她說些稀奇有趣的事
有時候一日沈嘉榮與沈鶴卓都對不上幾句話,但是沈鶴卓仍是不放棄的耐心說與她聽
珠兒覺得,沈嘉榮這個狀態(tài),與當(dāng)年失智的時候也沒兩樣,莫不是又入了當(dāng)年的夢魘
“沈公子,我看小姐這般,如當(dāng)年卻是一模一樣?!敝閮阂货玖及櫝梢粓F
沈鶴卓疲憊不堪,收起手中的書,“我已托友人去尋賀尋先生了,賀尋此時正在共城不遠(yuǎn)處的臨西鎮(zhèn)出診,過個兩日就回來了,這兩日內(nèi),周滿與你輪流替班,看著小姐,我恐她心中郁結(jié)于心···”沈鶴卓說不下去了
“可我瞧著小姐這像是心病,找賀尋有用嗎?”珠兒想了想還是覺得不靠譜
沈鶴卓無奈的搖了搖頭,那雙邪氣滿滿的桃花眼沾滿了血絲,未見一絲清明,只有混沌
“本是無法,小姐什么都不與我們說,先試試吧,你千萬看好她,莫要讓她出事?!?p> 現(xiàn)如今已是子時了,沈鶴卓說什么都不能留了,知沈嘉榮同樣未睡,便道
“榮兒,鶴卓要走了?!?p> 沈鶴卓想,這或許能觸動沈嘉榮的心,起碼與她見一面,說來也可笑,他今日在內(nèi)室外待了一天,每每欲進去看看沈嘉榮,便被她喝出來,只愿珠兒與周滿進去
靜等了片刻,內(nèi)室里并未傳出一身響動,沈鶴卓心里涼了半截,苦澀一片
“那鶴卓就先走了,榮兒早些歇息?!?p> 珠兒看著沈鶴卓失望的走了,連她看了都覺可憐,陪著沈嘉榮一日,未見她一面,竟連一句話也不愿多說,若是平常賭氣還有些緣由,可這偏偏就是無妄之災(zāi)
沈嘉榮又什么都不愿意說
珠兒掀了簾子進去,就見沈嘉榮在榻上坐起來卷了被子,呆呆的看向窗外,可這個時辰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不能看見
“小姐?歇息吧。”珠兒將語氣軟了軟
沈嘉榮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聲音如羽毛,輕且漂?。骸澳阆瘸鋈グ??!?p> 珠兒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嘆道:“小姐有事便喚我?!?p> 沈鶴卓木然的點了點頭
“秦久,不要在這浪費時間,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边@聲音彷佛是從她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來的,刺激她的大腦
“我不是秦久,我是沈嘉榮?!?p> “還要我與你說幾遍,這個世界是假得,你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就是完成任務(wù)得到幻靈草。”幻靈煩不勝煩,這些日子她試著與她解釋,可是偏一句聽不進去
“你仔細(xì)想想,你是不是并無四歲之前的記憶?”
“你這不是廢話,誰能記得四歲之前的記憶?!鄙蚣螛s鄙夷的說道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四歲那年沈嘉榮落過一次水,醒來便記憶全無,那時沈嘉榮就換了芯子,換成你了,秦久?!被渺`毫不留情的戳穿
沈嘉榮瞳孔放大,抱著頭歇斯底里的喊道:“你給我出去,出去,你是什么邪魔,霸著我的身體··出去··”
珠兒聽見響動,急急跑進來,抱住她哄著:“小姐小姐··沒事的珠兒在這。”
這聲響也驚動了周滿,看著幾近癲狂的沈嘉榮,就要去尋沈鶴卓,珠兒眼神示意她不可,周滿無奈,只好與珠兒一起安撫沈嘉榮
“小姐,出什么事了,與珠兒說說好嗎,天大的事,小也不需要怕,我們都在。”珠兒軟聲哄到
沈嘉榮推開珠兒,扯過被子,就把身子埋在被子里,半響傳出小聲的哭泣聲
珠兒急了,這到底是哪里出了錯,不禁也淌了眼淚,罵道:“小姐這次又是發(fā)的什么脾氣,要這樣冷著大家,沈公子今日在外面守了你一天,你倒好,人家走時竟未多說一句話,我處處擔(dān)心,怕哪里做錯事說錯話刺激到你,事事皆想著你,可你倒好,連我都要推開?!闭f完也是掩面大哭
“珠兒你出去吧?!鄙蚣螛s帶著哭腔淡淡道
珠兒沒了耐心,掀起簾子就跑走了,周滿連忙跟上,在廳內(nèi)拉住珠兒
“珠兒姐姐先回房歇息吧,我在這里看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