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昨晚指點了司馬朗解開那道數(shù)學題以后,劉昭的右眼皮就跳個不停,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果然,雞鳴三巡,天剛亮,劉昭還在夢會五娘子,做著不可言表之趣事時,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嚷嚷。
“劉光遠在不?叫他出來。”
“快叫他出來,我們有事要問他?!?p> 魏青風風火火跑進來道:“東家,有人找您?!?p> “一大早的,誰呀?”劉昭翻了個身,不耐煩道。
“是三個小公子,一胖,兩瘦,看穿著打扮,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少爺?!?p> 小胖子?劉昭愣了愣神,從床上翻了起來“我靠,是司馬朗?他來做什么?”
他想了想對魏青吩咐道:“叫他們稍安勿躁,我洗把臉就出去?!?p> “好嘞?!?p> “司馬朗這貨莫不是說漏嘴了,結果他那兩個打賭輸了的小伙伴過來找茬吧?”劉昭喃喃自語,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穿戴整齊,洗漱完畢,劉昭推開房門,清晨的空氣很不錯,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定睛一看,來人果然是司馬朗。
他身邊還站著兩個少年,左邊那個面容清秀,年齡不大,個頭足有一米七。身著華服,佩戴珠玉,光燁照人。
右邊那個雖然穿著普通,但其人俊朗有神,風度不凡,看起來也不是普通人。
反倒是中間的司馬朗。圓滾滾的身材,臉上還有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起來甚是猥瑣。
“你就是伯達所說的那個劉光遠?”個頭較高的那個先開口說話了。
劉昭點點頭“應該...是吧?”
“就是你解開了那道題?”他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劉昭有些不確定問道。
看劉昭長相打扮,也一般的緊啊,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而且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就是這人頃刻之間就破解了自己苦思冥想好幾天才做到的難題?
“你是哪位?。俊眲⒄岩娺@小子語氣高傲,好像質(zhì)問犯人一樣,心下有些不太爽快。
司馬朗忙過來介紹道:“光遠兄啊,我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祁縣王氏允公的侄子王凌,王彥云。另外這位,是河東襄陵人,名賈衢,字梁道。此二人皆是我的好友,昨天與我打賭的就是他們。”
原來是為了那道題啊?劉昭不想節(jié)外生枝于是搖頭否認道:與你們打賭的是伯達兄,自然,解題的也是他?!?p> “可是伯達說是你解的。我們?nèi)讼嘀嗄?,他是個老實人,斷然是不會說謊的?!蹦敲麨橘Z衢的少年笑瞇瞇道。
好你個司馬朗,老子好心幫你贏了賭局,你竟然轉身就把老子給賣了。
劉昭瞪著司馬朗,后者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家父從小教導我,做人要以誠信為重,伯達不敢說謊,還請光遠兄見諒。”
果然是一個老實人啊,劉昭冷笑道:“那你說是我解的,那就是我解的了,你們不去履行賭約,跑到我這里來干嘛?”
賈衢道:“倘若真是伯達解的,那我兄弟二人自然會履行賭約,絕無二話,可是,此題是你幫他解的,我二人不服?!?p> “所以呢?”劉昭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少年人的脾氣啊。中二起來,攔都攔不住。
王凌指著劉昭道:“所以,我二人決定和你賭一把,你若是還能解開我二人出的題目,我二人就認賭服輸。”
“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三人面面相覷,有些無語。俗話說的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讀書人就該有讀書人的傲氣,誰能想到,劉昭竟是個軟硬不吃的主。
劉昭看了看天氣,時間還早,既然起來了,也沒啥事做,倒不如先聽一聽他們所出的題目是啥。
若是自己會做的,那就趁機訛詐一筆,若是不會做,那就讓他們哪兒涼快去哪兒待著。
明知會輸,還要硬著頭皮上,結果讓自己下不來臺,劉昭可不會做這么二的事情。
想到此,劉昭擺手道:“算了算了,既然都來了,不如你先說一說是什么題目,我先聽一下有沒有挑戰(zhàn)性。要是太簡單,可別怪我不奉陪哦?!?p> 王凌臉紅耳赤,顯然是中了劉昭這一記激將法?!昂茫懵牶昧?,吾為一城之統(tǒng)帥,現(xiàn)有叛軍來襲,距城百里,吾派兵御之。
無奈敵眾我寡,叛軍白日可進十里,吾只好晚上派兵襲營,打退五里,問:叛軍何時兵臨城下?”
“如何?你這會解???”他見劉昭沉默不語,還以為劉昭是被這道題目給難住了。
可他如何知道,他自鳴得意的難題在劉昭心里卻是索然無趣的緊。
“這不就是蝸牛爬井的翻版嗎?”
講道理,他的數(shù)學很一般,只是像這類“水池子里一邊放水,一邊進水,問何時把水池裝滿,兩輛火車相向而行,問何時相遇”這樣蠢的冒泡的題目,小時候不知道做了多少。
用后世小學生的水平去和連阿拉伯數(shù)字都不知道是何物的古人去爭?
即便是贏了,又有什么光彩的?人家好歹也是先驅者,自己又算什么呢?巨人肩上的一只小老鼠而已。
劉昭忽然覺得,自己才是一個傻瓜。
“只此一次,以后再也不和古人顯擺這些數(shù)學知識了?!眲⒄研南伦龀鰶Q定,然后看著那三個家伙道:“這賭我打了,說吧,你們要是輸了該當如何?”
王凌隱約覺得自己一早就拉上好朋友過來找劉昭爭個高下,這事兒做的似乎魯莽了一些。
不過事到如今,也不好退縮,只能自撐強硬道:“你說該當如何?”
劉昭摸了摸鼻子“你們先前不是說打賭輸?shù)囊ネ等思遗旱囊律崖?,賭約照舊,不過...這次輸?shù)娜瞬粌H要偷衣裳,還要穿上。”
“你!”王凌,賈衢二人氣急,司馬朗也張大了嘴巴,劉昭這一招著實是有些狠啊。
男兒著女裝,這是奇恥大辱,要是他人知道了,還不得被嘲笑致死?
“不行,換一個?!蓖趿枰а狼旋X道。
“這就有些沒意思了啊,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倘若我輸了,我自然也會穿。”劉昭揶揄道。
“除了這個....其他都依你?!?p> 劉昭壞笑道:“既然如此,那女裝就算了,還是偷你們所說那位沛姐姐的衣裳,不過必須是內(nèi)衣?!?p> “好!你說,我就不信你能這么快就解出來。”王凌想了想應道。
“叛軍兵臨城下需十九日,我說的可對啊?”
“這...”賈衢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凌,顯然,劉昭的答案是正確的。
司馬朗笑瞇瞇道:“怎么樣,我沒說錯吧,光遠兄在算學上絕對是超過我等的?!?p> 王凌嘴唇緊抿,雙拳緊握,猶豫了許久才松開拳頭,對劉昭躬身一拜“王某先前多有得罪,此廂給您賠不是了?!?p> 賈衢也行禮道:“賈某行事孟浪,請光遠兄恕罪?!?p> “好說,好說,一點微不足道的伎倆而已,兩位客氣了?!眲⒄炎鋈说脑瓌t一向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如今人家姿態(tài)都放這么低了,他哪里還能端著。
這幾位都是高門大戶子弟,沒必要為這么點事情就結下梁子。
王凌道:“賭約我三人自會說到做到,不過,是否能給我等指點一下,您是如何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算出來的?!?p> 劉昭看了看左右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若是不介意,我們進屋說吧?!?p> 四人進了屋子,劉昭給他們倒了一杯水,然后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之所以能快速算出來,其實是因為家?guī)熃淌诘募訙p乘除法?!?p> “哦?蒼公所書《九章算術》里也提及加減乘除,不知道與光遠兄所學是否一致呢?”
“九章算術?聽說沒看過?!眲⒄岩膊徊刂粗?,于是就將零到十的阿拉伯數(shù)字,以及加減乘除的符號用法說給幾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