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不問歸期
街有幾家,幾家愁;思緒重重,斷不可除。廣玉蘭布滿十堰,洋洋灑灑。經(jīng)昨日的尸變一事,雖人心惶惶,但生意還是要做的。
南隅回到一遮居,金家已經(jīng)把阿賢送回南家村,父親南肖也暫時安置在了十堰。
女子輕聲坐在金再辰的窗邊,紅衣初綻,好似一朵剛剛張開的曼珠沙華,她整理好他雍容爾雅的衣襟,見整齊了,才微微揚起嘴角。
他說過,人需懷善意,君子正衣襟,南隅又順手理好了金再辰額頭凌亂的頭發(fā),把一個紅色錦囊放在他枕邊。畫面定格,仿佛是南隅夢中景色一般,多年以前,她也曾想過有這般悠閑日子,一起策馬同游,好不痛快。
而如今,事過變遷,自己什么都有了,唯一缺的就是一同行人了。
“哈哈哈哈!金洛應(yīng),你這般作為!明家不會饒過你們的!”門口隱約傳來瘋狂的女子尖銳的聲音,“我要去找姐姐!對,姐姐在巫溪!哈哈哈,巫溪!怕了么!”
“快!快攔住她!”
“可憐我兒!被你們金家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阿閑啊,你死的好慘啊。”
金正閑?南隅皺眉,迅速沖出去,那明艷姬還在嗷嗷亂喊。
“阿閑沒死!只是……”金洛應(yīng)在圈外試圖控制住明艷姬。
“活死人?呵呵,就和林玄一樣,你干脆連我們都別救好了!別攔我!都滾開。”明艷姬發(fā)了瘋了一樣推開圍成一圈的金家弟子,他們攔也不是,躲也不是。
金洛應(yīng)廢了好些內(nèi)力和修為,這才把兩人從活死人的狀態(tài)拉了回來,可誰知救完明艷姬之后,金正閑就沒動靜了,任金洛應(yīng)怎么做都無濟(jì)于事。
那明艷姬知道是金再辰動的手腳,更是怒火中燒,偶然聽見明氏在巫溪,吵著要去討說法。
“金洛應(yīng),別以為你們金家在巫溪做了什么!江湖人都不知道?!?p> “明艷姬,金家在六年前除了加派人手,其他的什么都沒做,你不要顛倒是非!”
“哈哈,是啊,我這就回明家,揭了你們的老底!”
說罷明艷姬拿出明家的信號彈,但忍了忍終歸是沒發(fā),女人發(fā)起瘋來怎能攔得住,盡管金洛應(yīng)讓金家弟子圍了個水泄不通,但畢竟是女子,竟真讓她鉆了個空子,逃出一遮居。
“伯父?”
“孩子,別擔(dān)心,你安心去吧。”金洛應(yīng)笑著對她點頭,角落處的林玄也走出來,握這紅衣女子的手。
南隅并不在意這明家的插曲,要知道,她也是要出發(fā)尋找春堂仙人的人,這趟下來沒有目標(biāo),沒有下落,除了漫無目的的運氣,南隅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找到春堂仙人。
她最后再回金再辰房中望了望,俯身下去,唇印額頭。
再次回來之時……便是我們相見之時。
此刻居內(nèi)揚起微風(fēng)漣漪,頓時安靜不少,紅衣翩翩飛身騰躍,留下一抹如夕陽尾般的衣角影子,經(jīng)此一別,雖不知歸期,但如若是他,定然有招必回。
“船家,借艘小船?!?p> 那船家的手掌心多了一枚金葉子,忙口笑顏開,遞上去竹竿,白欲恒溫笑著接過,行禮道了謝,白岑清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看著自己的雙手,好像還能看到黑色的尸氣若隱若現(xiàn)。
“你莫不是在想,金家的御尸會不會與我們白家的催眠術(shù)有所關(guān)聯(lián)?”白欲恒問道。
“嗯?!卑揍迥贸隽四莾杀久丶蜌堩摚f給白欲恒。
“金家雖參與圍剿,但不過是個小角色,那薛公子,還應(yīng)該多注意一番,他好像很熟悉我的劍法。”白欲恒接過兩本秘籍,微微震驚,想來是在金家找到的,金家主此番閉關(guān)的原因也猜到一二。
“天蕪門……聯(lián)合幾家同氣連枝,早晚……”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白岑清眸子冷了冷,似乎蒙上了血色。
自己這妹妹,早就立志要與當(dāng)年天蕪門聯(lián)合的一群家族為敵,隱姓埋名,多年來,按耐了多少次想殺掉他們門徒的心情,可轉(zhuǎn)瞬一想殺了又有什么用,臟了自己的手。但天蕪門,想盡辦法也動不了他們,只得等待時機(jī)。
“明日便是祭祖節(jié),先上船去,晚間才可到巫溪呢。”
白岑清點頭,一下子想起來也沒詢問南隅劍法的事情,想想還是算了,有機(jī)會再說吧,隨后看了一眼附近買紅糖涼粉的小攤子,就多停留了會兒。
“紅糖涼粉?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吃了么?”白欲恒有些疑惑,她從小可是看了這個冰品就想跑的來著呢。
“那應(yīng)該……是你記錯了?!卑揍逯匦孪岛妹婕?,白欲恒也知道她的用意自然不阻止,兩人前后腳的踏上小船,卻沒人搖桿。
“不走么?”白岑清疑惑,明明用內(nèi)力扶水便可推動,且速度比正常劃船要快的多。
“不急,還有一個人未到?!卑子愠龁∪皇?,端坐在座位上,扶鄂看著水天一線的地方。
白岑清茫然不解,江吟冬?可他不是回去了么?無意中目光掃到了一抹白色的衣角,藍(lán)紋仙云圖案凌駕之上,再向上些,腰帶白玉暈染柳絮,如泄青絲松散飄逸,只得一細(xì)云發(fā)帶高束頭頂。
白衣男子手持鳴雀款款走來,衣角翩翩立于碼頭之上。白岑清轉(zhuǎn)頭,四目相對,便是愣住了,只見男子淡定自若,薄唇微動,吐出幾字。
“久等了?!?p> 那天十堰碼頭的風(fēng)微乎其微,吹的人們涼爽的很,還有一日便是農(nóng)歷十月初一,不算陽歷,是生人過的日子。祭祖來之,涼意八方。江陵一事,于十堰告終。
幸得一人共同議往,此時深不知對方身份,免去不少避諱,這一江湖,誰沒些過往,看破不說破,君子所為。
從此可隨水路至巫溪境內(nèi),那處雖多山,但卻不少水,只是多年未曾涉入,不知變成何模樣了,無論怎么說,巫溪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去處啊。
小船無竿撐,借力游遠(yuǎn)方,在三人出走之時,十堰碼頭傳來亂糟糟的聲音,原來是船家嫌棄的把船賣給了一個瘋癲的女人,四周的指指點點,讓她惡狠狠的低下了頭。
北桑以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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