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兩個名字之間,女孩兒就像做過無數(shù)次徘徊一樣,有輕微的一團(tuán)亂線,但是最終,女孩兒還是做出了決定。
被劃去的名字,是“胥羽麟”,而完整保留下來的,是“封司彧”,不僅如此,她還在“彧”字的右邊,畫下了一顆迷你的小心心,這可愛的心像水蜜桃一樣甜蜜,乖乖地依靠在旁邊的字上面……
封司彧怔楞地盯著照片里的一切,靜靜看著女孩一筆一筆認(rèn)真刻畫下的他的名字,整顆心臟就像是被鋒銳的兇器從四面八方抵住,隨后緩緩劃下一道道輕淺的口子,沒那么痛,卻止不住地癢。
將手機(jī)的屏幕按滅,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男人直起身子后,整個臂膀又變得僵硬無比。
此刻,女孩縮成一團(tuán),雙手緊緊抱著膝蓋,小臉徹底埋進(jìn)了身體的保護(hù)中,像只新生的刺猬般,將所有的針芒都豎了起來,如同所有的柔軟都被她拼命地抱在了懷里,隔絕開所有的傷害和威脅。
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響在寂靜的漆黑之中,每次深長的呼吸,都帶著難以掩去的顫抖,這種細(xì)微的異樣,一瞬讓男人的心臟被狠捏了一把。
封司彧盯牢女孩兒顫抖的肩膀,胳膊終于抬起,朝著女孩兒的身體靠近。
然而,他不過是剛剛越過床的邊緣,來到女孩兒的上方,下面女孩兒的身體卻因為感受到他接近的氣息,而比方才顫抖得愈加劇烈。
男人涔薄的唇帶著陰鷙的弧度緊繃起來,懸空的手如觸電般,竟有了從未有過的退縮,緩緩地,男人選擇將手收了回來,腳步也不由自主退后開去,只是幽深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女孩兒的肩頭,他沒有想過,那里,居然成了他觸碰不得的地方。
明明,此前,這個女孩兒還奇跡一般地出現(xiàn),主動撲向他的胸膛。
明明,此前,這個女孩兒還歸心似箭地扛著傷痛,到他身邊來,極盡全力安撫狂怒之后的他。
明明,此前,這個女孩兒還愿意聽話地躺在他身邊,陪他午睡……
可這些此前,都成了指尖逝去的流沙……
就在他莫名其妙地掐住她致命的咽喉,傷害她,誤會她之后。
這個意外闖入他生命,揚(yáng)著好看的小臉兒,說著要觸碰他,陪伴他,掙錢養(yǎng)他的女孩兒此刻,該是多么的失望和懼怕,才會疏遠(yuǎn)他,甚至害怕他的觸碰。
此情此景,和少時記憶中那副永生抹不去的畫面,成為了他生命里的兩個極端……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狹隘和詭疑!
男人的眸底如深潭般漆黑,身上驟然肆虐起的寒意,讓四周的空氣中,立刻充滿了壓迫的窒息感。
再度感受到男人身上似有狂風(fēng)即將席卷而來瘋狂肆虐的壓迫氣息,女孩兒瑟縮在膝間的小腦袋,瞬間歪向了床褥里面,像是恨不得要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尋找到一個徹底安全穩(wěn)固的藏身之地一樣。
想要將自己封鎖起來,隔絕開所有的危險。
可是她沒辦法,逃無可逃之下,最終她還是抬起了埋著的腦袋,男人那雙漆黑的眼睛里,是無盡的幽深黑暗,剎那間,景暖暖的眸底便充斥了驚慌失措,神情畏懼地咕噥著,“公子……我……我沒有……沒有想……騙你……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瞞你……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