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暖暖當即頓住,視線從當頁的頂端一直向下移去,隨后,定格在最后一行被紅筆標記出來的記錄上面。
品牌,E家。
數(shù)量,1瓶?
景暖暖不禁勾動唇角,E家的粉底液送來有100瓶,怎么到這里,又多出一瓶?
記錄做得這么扎眼明顯,是真的把她當成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不敢言語,好欺負?
蔣麗麗還是過于天真,明知自己的誣陷漏洞百出卻還要這樣做,看來是真有些狗急跳墻了。
不過她偽造的手法倒是挺像回事,景暖暖盯著最后的一排字,看了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蔣麗麗模仿她的筆記竟然足以以假亂真,只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差異而已,如果不拿放大鏡很難看得出來。
有這種技能,干點什么不好呢?
景暖暖心中不禁為這個女孩兒嘆息。
沉默了一會兒,景暖暖一把將本子合了起來,舉在手中,準備說話。
但是,不等她發(fā)出否認的回答來,一股突如其來的森冷氣息,卻先將她的所有動作冰凍住。
凜冬之夜的寒流一般,沿著每一寸地面,彌漫入每一方渾濁著無數(shù)脂粉香味的空氣里,隨后,整個空間內,便只剩下屬于寒冰的氣息。
這種從周身心底侵襲至骨髓之內的寒意,幾乎頃刻將氣氛緊張的眾人冰凍,景暖暖亦不例外,前世無數(shù)次經歷過的暗黑時刻,就像死前的走馬燈一樣,又從記憶里被深挖出來,在眼前無數(shù)遍地回放重演。
景暖暖冰凍住,半晌沒有反應。
“你在這里干嗎?”
一聲邪肆冷鷙的質問落下的瞬間,景暖暖面上前刻還淡然的表情一霎凝固。
她機械地轉身,只見庫房那扇寬敞厚重的大門之前,此刻竟正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只是隨意地站在原地,身上的氣勢卻不凡如仙,慵懶地挑動一雙墨色眼瞳向屋內一掃,英朗的眉骨之下,懾人的眸便將所有人的神經挾住,一如既往的一身高級定制西裝,顏色濃得比男人的瞳色還要幽深,潔白的領口銜扣的領帶夾泛著如月的銀色光澤,清冷而森寒,幽邃深刻的面容線條如同精雕細刻之下的藝術品般,有著鬼斧神工的冷冷線條,不帶一絲屬于凡人的平庸。
這間明亮寬敞的庫房,恍然之間便如同變成了幽深詭秘的無人之境,晦暗可怖,而男人腳下踏著的那一方土地,仿佛不是一塊普通的塑膠地板,而是旋著可以吞噬一切的地獄旋渦……
封……封司彧?。?!
“啪——”的一聲響,景暖暖手中的單子應聲而落。
封司彧怎么會來這里?
一定是她這幾天用眼過度看錯了!
……
景暖暖的心臟前所未有地鼓噪,神經緊繃如弓,大腦當即劃過一片抹掉一切的白色。
大概緩了足足兩分鐘之久,她才終于從那團耀眼的蒼白之中掙脫出來,緩和下心神,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眸子來。
結果,一個對視,她險些丟了三魂七魄!
封司彧不僅沒有收斂周身可怕的氣息,反倒加重了空氣中的凌冽壓迫,整個庫房都已經被他失控肆虐的力氣凍結出萬年不化的冰凌,她甚至仿佛能看到,封司彧本人的皮膚上,正折射著細絲萬縷日光的冰碴,如鍍了太陽神的璀璨一樣,耀眼至極。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