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的黃龍市人民醫(yī)院??,清凈了許多,當然,除了剛子急切的催促聲和來回奔走的腳步聲,劉旭站在急診科的旁邊注視著這一切。
護士先要處理剛子的外傷,他都用胳膊擋了回去,嘴里就是一句話:先搶救雷哥,先搶救雷哥,自己不礙事。
和剛子這么多年,劉旭是了解剛子的,平時有點皮外傷還哭天喊地的,今天這是怎么啦?滿臉的鮮血,嘴角還有一道很長的傷口,他都置之不理,而是一直在關心那個叫雷哥的人。
讓劉旭很是疑惑。
把那個叫雷哥的推進了急救室,剛子才面若死灰的癱坐在急救室的門口,沒有哭喊聲,眼淚卻一直往下掉,像斷了線的珠子,,,
劉旭走過去,半蹲在剛子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剛子的肩膀,也不知說些什么好。
:“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逞能的!”剛子哽咽著說道。
?。骸暗降资窃趺椿厥拢縿傋?,出車禍都是不愿意發(fā)生的,不過,現(xiàn)在發(fā)生了,你再難過也是于事無補。”劉旭接著剛子的話安慰道。
?。骸靶窀?,今天我可是闖了大禍了!”剛子有氣無力的繼續(xù)說道。
:“你們誰是趙剛?”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在劉旭的耳邊響起。
啊?!不會吧?怎么會是她?
對,就是那次罰劉旭的女交警在他們對面嚴肅的問道。
是你?!
女交警似乎也認出了劉旭,一臉的驚詫。
?。骸鞍。瑢?,是我!”劉旭也沒辦法再佯裝不認識。
?。骸霸趺??是你開的車?把人家正在正常行駛的六輪車給頂翻到路溝里去的?!”
女交警叫柳寧,是黃龍市交通局長柳春明的掌上明珠。
這些都是劉旭后來才知道的,眼下,劉旭只知道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交警。
我,,我,我是趙剛!剛子緩過神來回答道。
:“怎么臉上的傷口還沒處理?難道要讓我親自動手嗎?”女交警極其嚴肅的呵斥道。
:“你這人有沒有點同情心?我兄弟都為哥們的事跑前跑后的,自己的身體都沒管,你還這樣說?!”劉旭有點看不過去了。
?。骸白o士,護士,趕緊過來給他處理一下傷口,馬上要去做筆錄。
”女交警高聲喊著護士,根本沒有聽劉旭的話。
?。骸斑€有,就是一會也要抽血做個化驗!”女交警又補充道。
說著話,柳寧眼睛透露著莫名的憤怒。
剛子耷拉著腦袋,看不見他什么表情,悔恨還是生氣,劉旭根本無從知曉。
一位體態(tài)微胖,皮膚白皙,身材不高的女護士把剛子帶進了治療室,同時,柳寧身邊又來了兩個男警察??,劉旭瞥了一眼,穿的制服和柳寧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是交警還是派出所的。
劉旭暗想,或許剛子出的事并沒有那么簡單,不是一場單純的車禍,具體,哪里不對勁,他也一時搞不清楚。
沒有多長時間,剛子的傷口就包扎好了,頭上纏了厚厚的繃帶,嘴角也貼著很大一塊紗布,用膠布在圍著脖子打了好幾個圈,咋一看上去,好像傷的不輕呢?!
劉旭看到剛子的模樣,心里也是很難受的,一起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剛子這么慘呢!
還沒等劉旭和剛子說幾句話呢,柳寧和身邊的兩個男警察就終結了兩個人的談話。
?。骸皩Σ黄穑w先生,你得配合我們的工作,做個抽血化驗,然后再做個筆錄”。柳寧身邊的男警察??直言不諱的說道,公事公辦的那種態(tài)度。
剛子向我這里看了一眼,帶著深深的憂傷,并不是責備,也不是那種埋怨的眼神,只是很落寞,很受傷,,,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處理完的,只要你的朋友積極配合?!绷鴮幩坪蹩赐噶藙⑿竦男睦?,輕聲的對劉旭安慰道。
聽了這話,劉旭心里才算是踏實了一些,也沒有再阻攔兩個男警察。
在靜寂的夜里,劉旭默默的坐在急診科外邊的長椅上,或許這里才是剛子最牽掛的地方,至于,剛子那邊的流程具體怎么走,他也不去擔心了,擔心,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能幫上什么忙?
眼看著朋友有難,自己卻又無能為力,人生最大的悲哀也莫過如此吧!
柳寧應該不是太刻薄的女人,劉旭的直覺。
而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剛子和自己分開后,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難道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qū)別嗎?
現(xiàn)在劉旭想到一句很經(jīng)典的話:“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來的更快一點,所以,請為你和家人買一份保險吧!”
呵呵,,,劉旭苦笑,我是不是也該給自己也準備一份保險呢?
畢竟,生命誠可貴呀!
剛子那邊,順利的做了驗血報告,在等結果的時間里,柳寧親自監(jiān)督做的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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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懊褡??”
:“漢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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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寧和剛子一對一答。
?。骸巴砩虾染屏藛幔空l是車子的駕駛員?”柳寧一針見血的問道。
?。骸昂攘?,,喝了一點點,,,”剛子有點結巴的回答。
:“一點點是多少?你要講實話,不然,對你自己很不利!喝一點點酒?車子能開到140邁?喝一點點酒?能把前面正常行駛的車子給撞翻到后邊去?喝一點點酒能一點剎車都不踩?”柳寧語氣冰冷,句句在理,說的剛子后背直流汗。
:“剛才,你不是說車子只開了六十邁嗎?”你確定?柳寧步步緊逼的問道。
?。骸爱敃r,只顧開車了,沒看,,,沒看時速。”剛子揶揄著回答。
柳寧在座位上站了起來,徑直朝剛子走了過去。
在剛子身邊慢慢的走了一圈,眼光上下打量著。
:“檢驗結果出來了嗎?”柳寧對那個男警察突然問了一下。
?。骸皯摽炝耍胰タ匆幌?!”男警察說著話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柳寧最痛恨這種喝酒開車的人,而且是恨之入骨,恨得牙癢癢。
當年她的媽媽就是出車禍離開她的,對方也是酒后駕駛。這給柳寧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心理陰影,讓她無法走出那份陰霾。
時間過了很久,劉旭在長椅上都睡著了,急救室的門才哐啷一聲被打開了,劉旭猛然被驚醒起來,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急切的問主治醫(yī)師,:“我朋友怎么樣了?”
主治醫(yī)師是為老者,額頭皺紋細密,上邊隱約還有很多汗水。
?。骸扒闆r不是很樂觀,還需要二次手術,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老者心力憔悴的說道,顯然,他已經(jīng)很累了,也對搶救效果自認為不是很理想。
?。骸爸委熀闷饋淼母怕蚀罂卸嗌伲俊眲⑿駟柫艘粋€自己都覺得很愚蠢的問題。
?。骸斑@個,誰也不能保證,我們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老者如實回答道。
說完,老者拍了拍劉旭的肩膀,自顧自的走開了。
推進急診室的時候是剛子簽的字,如果手術一旦失敗,剛子會不會受到牽連?
剛子到底和哪個雷哥是什么關系呢?什么人?才值得剛子如此用心,什么都不管不顧呢?
劉旭真有點想不通,也震驚于剛子如此大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