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最清楚?”
周琳點(diǎn)點(diǎn)頭,嘆了口氣,道:
“其實王爺早在幾年前就知道是太子做的了。”
頓了頓,又道:
“先皇最親近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蘇南。另外一個就是王爺,先皇駕崩那日,王爺在先皇龍床上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抹血跡,以為先皇是因為它物所傷,當(dāng)初先皇告訴王爺,林陽陵優(yōu)柔寡斷,意氣用事,后來伍坤元來府上告知王爺,皇上不知是因為火氣攻心駕崩的,于是王爺進(jìn)宮時便留了一個心眼。便伸手查探了龍床,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那血跡是皇上嘴角溢出滴落的……”
洛瀟雅和璣璇聽完,等著周琳繼續(xù)說下去。周琳喝了一口茶水,又道:
“來吧,你二人與母妃去一趟書房……”
雖不知周琳是何用意,兩人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周琳去了書房。到了書房之后,周琳從書架上的暗格之中,拿出了一封信件。再道:
“之后,皇后吩咐王爺那些時日將長寧的喪事辦大一些。后來,王爺回府,伍坤元之后又來找過一次王爺,王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派人暗查先皇的真正死因。一年時間,查到了東宮太子有一群宋國的暗衛(wèi),王爺便對太子有所懷疑,再后來,先皇的暗衛(wèi)送來這封書信就是這封……你們看看吧。”
璣璇接過書信,書信已經(jīng)有些泛黃,上面寫著平天親啟的字樣,璣璇打開書信:
平天,見信之時,你已查到了長寧的死因,此時朕已不在人世,一直以來,朕以為太子優(yōu)柔寡斷,難成大器。殊不知陽陵暗中籠絡(luò)了不少大臣。長寧的死,朕甚是痛心,在此,朕求你一件事,一定要守住錦朝江山,朕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意你廢皇帝,立信兒為新帝……
璣璇看罷,將信遞給洛瀟雅,問周琳道:
“那父親是怎么想的?”
“一開始王爺?shù)拇_接受不了,先皇給了王爺一道圣旨,若是林陽陵當(dāng)不好這個皇帝,便可廢了皇帝,立林陽信為帝,王爺整整幾日未合眼,最后,王爺告訴母妃,李家是錦朝的王府。是王爺陪著先皇打下的天下,雖然林陽陵殺了寧兒,但他不失為一個好皇帝,帝王之術(shù)便是如此,得踩著很多人的尸首登上皇位。王爺說,寧兒已經(jīng)去了,就這樣吧……”
洛瀟雅也看完了那封信,問道:
“那皇上為何要?dú)⒘硕???p> 周琳搖搖頭,道:
“唉,這就不得而知了……當(dāng)初不告訴你們的原因就在這里,若是你們知道了這些,以永安和長寧的交情,他定會殺到皇宮,給寧兒討公道的……”
“這些年,王爺一直在邊關(guān),也未回帝京一次,王爺?shù)南敕?,母妃也猜不到?!?p> 璣璇搖了搖頭,默默的走回了房間。
周琳也嘆了口氣,這些事,終究還是被她們知道了。
翌日,長寧墓前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白燭和新的香和酒,璣璇坐在碑旁,道:
“相公,你最喜歡吃糕點(diǎn),這次璇兒拿了母妃做的桂花糕來看你了……璇兒終于知道是誰殺了你了,但璇兒卻沒有能力幫你報了這個仇……整整五年,沒有一日璇兒不想著要手刃仇人。但如今,呵呵?!?p> 自嘲的笑了笑。璣璇再道:
“相公啊相公,你這一走,今年已經(jīng)是第五個年頭了,當(dāng)初你和璇兒說,會一輩子對璇兒好守著璇兒,可如今,換作璇兒守著空床,守著空房,守著你這冰冰冷冷的墓碑……每當(dāng)璇兒看到扶桑延華,大哥大嫂那么好,那么恩愛,璇兒就會想,若是相公還在的話,璇兒和相公一定也會是他們那樣吧……”
待得白燭燒完,璣璇起身,道:
“相公,璇兒走了,改日再來陪你……”
說罷,和小芹一道,提著盒子走了。
璣璇剛走不久,扶桑和延華提著東西來到了長寧墓前,看著墓前的桂花糕和剛燒完的白燭,洛延華道:
“扶桑,有人已經(jīng)來過了……”
扶桑看了看墓前的桂花糕,道:
“應(yīng)該是母妃和二嫂吧……”
洛延華點(diǎn)點(diǎn)頭,道:
“既然已經(jīng)上過香了,那我們就陪長寧說說話吧……”
話音剛落,蘇南和蘇御寒也提著東西前來,見扶桑二人,道:
“扶桑延華,真是巧,你們也來了?!?p> 扶桑延華聞言回首,見是蘇南和蘇御寒,行禮,道:
“見過蘇伯伯,御寒?!?p> “見過蘇伯伯,御寒哥哥。”
蘇南點(diǎn)點(diǎn)頭,蘇御寒也回一禮,道:
“扶桑小妹,延華哥?!?p> 蘇南二人行至墓前和扶桑二人并肩站著,道:
“柔兒的尸首到現(xiàn)在還未找到,我和御寒也來看長寧的時候,也順帶將柔兒看了”
見已經(jīng)上了香,又道:
“你們已經(jīng)上了香了么?”
扶桑搖搖頭,道:
“不是我們上的香,應(yīng)該是母妃和二嫂來了……”
蘇南呵呵一笑。道:
“倒是慢了王妃一步,也罷,坐著陪長寧說說話吧?!?p> 說罷,幾人圍坐到一起。扶桑對著墓碑道:
“二哥,扶桑和延華成婚了,大哥也與瀟雅姐姐成婚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在這之后,扶桑決定跟延華一起,去云游四海,去看看錦朝的大好河山……”
蘇南聽罷,有些吃驚,問道:
“延華準(zhǔn)備不做官了么?”
延華笑了笑,道:
“不做了,這前半輩子,傾心一人,這后半輩子,延華準(zhǔn)備好好陪陪扶桑,做官不做官的,延華已經(jīng)無所謂了,陪扶桑四處走一走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好好好,你有這樣的想法,蘇伯伯支持你,別和蘇伯伯一般,待得等到相陪的時候,卻找不到那個人了……”
頓了頓,蘇南對著墓碑道:
“長寧,你這一走就是五年,蘇伯伯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對你有愧,柔兒陪著你走了,蘇伯伯心痛,但蘇伯伯至少還有御寒陪著,但比起璣璇公主,你和我都是幸福的人,璣璇公主至今都還為你守著空房,夜深人靜的時候,連一個想說話的人都沒有。每次一想到這個,蘇伯伯心里就不是滋味……如果你們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