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宗老祖的《天下無敵》卷宗中有三十六個頂級陣圖,迷幻陣排在第三。
迷幻陣,原用于捕獵時制造陷阱,后來經(jīng)過歷代陣法師的不斷改良,高級迷幻陣能有攻城掠地的奇效。
此處的迷幻陣繪制的比較粗糙,圖文潦草,不仔細分辨還真有可能認錯陣圖。
所幸噬魂宗老祖對迷幻陣的解說尤為詳盡。在這個珠光寶氣的空間內(nèi),我立馬就能判斷出來,躲過了可能會出現(xiàn)的危險。
我后退一步走回了石屋。石門的右邊是一個拐角,我探頭看了看,沒有異樣,便心一橫走了過去。
乍看下,這邊的布置有點像某部仙俠小說里的仙人洞。地上有個蒲團,蒲團前有個美人雕像。
我打量起雕像來。
世間女子有很多種,多少癡情兒郎追逐一生不可得。
靈動的木訥的,聰慧的愚鈍的,或溫柔似水或潑辣彪悍,或善解人意或不明事理,或千嬌百媚柔轉(zhuǎn)千腸或刻板呆滯不解風(fēng)情。林林種種,不一而足。
其中,對男子最具殺傷力的唯屬狐媚的女子,姿色撩人,風(fēng)情萬種。任你再如何清心寡欲,也難以逃脫命運般的淪為其裙下之臣。
雕像中,女子的眼神秋波流轉(zhuǎn),盈盈蕩漾。單手叉腰,舉止間風(fēng)韻十足。
我皺了一下眉,這女子是誰?怎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種熟悉感并沒有讓我猶豫太久。我走向蒲團,用腳尖搓了搓,沒有動靜。再用腳把蒲團勾到旁邊,也一切如常,并無異物。
思索了一番,我的視線依舊落于蒲團之上。拿出藏于袖中的匕首,一點點的把蒲團的縫合線挑開。
“叮當!”一聲,一枚古樸的戒指從蒲團里掉了出來。戒指通體成黑色,金屬質(zhì)感。戒面上雕刻著奇異的花朵,妖嬈之姿,婀娜之態(tài)。有點像傳說中幽冥地府外,黃泉河畔的彼岸花:曼珠沙華。
蒲團里,土黃色的羊皮書貼合在蒲團絨布的內(nèi)側(cè),內(nèi)置干草若干。干草間,兩個荷包散發(fā)出淡淡的花香,讓人心情舒爽,心靜自得。
我拿起羊皮書,《九幽百草集》五個大字赫然在目。
翻開一看,各式各樣的藥草映入我的眼簾。從藥草的外觀描述,到藥草的生長環(huán)境、培植方法,到藥草的藥性以及使用時的注意事項,應(yīng)有盡有。
每每讀到生澀難懂的詞句時,旁邊總會有幾行批注。
可惜的是,這本書沒有署名,所以出處便不得而知。難道是從‘九幽’中來?我胡亂的想。
從字跡來看,著書者是為修養(yǎng)很高的男子,筆法蒼勁有力,不失美感。而作批注的人卻像是位女子,溫文婉約字跡圓潤。
難道是和這座雕像有關(guān)?
我抬頭望向雕像自語道:沒有誰會自戀到在洞中的石室里雕刻一座自己雕像吧。
我拿起了蒲團內(nèi)的兩個荷包。打開第一個荷包一看,里面有近百種各異的種子,每種數(shù)量不同,最多的也在百顆左右。
而第二個荷包內(nèi)僅有一張泛黃的紙片。
紙片上寫道:“幽冥戒,可儲存一切死物。如欲存活物,則需付出同等生命的代價。將血滴入幽冥戒上,即可認主。”
我再次咬破了剛愈合沒多久的食指?!八唬 ?,一絲鮮血覆蓋在了戒指上。
剎那間,戒指上的曼珠沙華從黑色變成了紅色,妖異奪目。
十五箱玉石,二十箱黃金,五箱丹藥。我感應(yīng)著界內(nèi)的一切。
此刻的我被戒指內(nèi)的巨大空間以及驚人的財富震住了。
片刻后,近百箱高級月光石留住了我的視線。一顆顆月光石不但散發(fā)著亮光,更有特殊的能量波動圍繞在其周圍。相比之下,巖壁上的月光石就只能算得上是普通的石頭了。
現(xiàn)在,用白富美來形容我都有點不夠了。白豪美吧。
我把嬋娟做的腰包放進戒指里,再把散落在蒲團周圍的干草重新塞回了蒲團里,凝望了雕像片刻。最后,我一臉嚴肅地跪拜了下去。
不管如何,拿了人家前輩的東西,就要有感恩的心。
我反復(fù)打量雕像時注意到,雕像后面的巖壁上有兩條縫隙。走近一看,接縫旁有個凹陷的圓形圖案。圓圈之中曼珠沙華若隱若現(xiàn)。
我忐忑的將戒指插入圓圈,隨后“轟隆隆”的聲音想起,震耳欲聾。窸窸窣窣的碎石從巖壁上滑落。不一會兒,接縫中的石壁橫向的移開,一絲自然光亮透了進來。
快走,我心想道。
……
走出巖洞時,天幕近黃昏。此刻的摩撒山覆蓋了一層金橙色的光澤。灌木叢旁,一條條彎延的小路呈現(xiàn)在我眼前,有種曲徑通幽處的美感。
這一幕,我在掉進巖洞前明明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
難道又是時間之力?驚訝過后,我想起了巖洞中那一個個繁復(fù)的陣圖。沒想到,陣圖上的時間之力竟然強大到可以讓那座巖洞脫離這個世界的大道!
我撿起一根木棍,撥開前面的灌木叢。防止自己再掉進其他洞里,又隱隱期盼著能發(fā)現(xiàn)第二個、第三個神仙府邸般的巖洞來。
“饕餮,今日爾若不將本皇的妖氣還來,爾休想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吾可不是為了嚇唬你隨便說說的。”炎在魏府待了兩日,在嬋娟喋喋不休地熏陶下,說話的用詞用句也變得不倫不類。
我走出一片灌木叢后就聽見了炎的咆哮。
定眼一看,一只有著藍綠色陰陽眼的漂亮虎皮小貓,正豎起了全身毛發(fā),直直地翹起尾巴,擋在了一只蠢萌小兔前。
而這只蠢萌小兔卻不為所動,沒有因為虎皮貓的炸毛流露出半點恐慌的神情。
它偷偷地嚼了一口身旁的嫩草,慢吞吞地說道:“老大,我真不知道您的妖氣去了哪里。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您看我現(xiàn)在的模樣,那里有什么妖力?,F(xiàn)在的我,連自身的混沌之力也所剩寥寥,只得殘喘茍活在人類的屋檐下?!彪S即,兔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擼了擼臉上的毛發(fā)又道:“妖皇,在妖界那么多年月,我們始終井水不犯河水。當初我是因為誤食了不知名的丹藥才會失去常性,一時霍亂妖界。如今的異變是我們都始料未及的,我也是受害者。”
虎皮貓依舊沒有聽信兔子的言辭,但又似乎是看到了我,它向我這邊瞟了一眼,一言不發(fā)。
得,哪有一點見到主人的樣子。
“炎?!蔽腋呗暤溃骸盎厝チ??!辈还苎资遣皇钦姘盐耶敵闪怂闹魅?,至少我們簽訂過契約,作為主動簽訂的一方,炎想要違背我已經(jīng)決定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炎回頭望了一眼饕餮,然后轉(zhuǎn)身跳上了我的肩膀。
“小兔子?!备愣搜滓院?,我繼續(xù)說道:“我不管你是誰,曾經(jīng)做過些什么,如果想要早點恢復(fù)力量,和我回藥圃才是正確的選擇?!苯又?,我站在它的面前,等待著它的答復(fù)。
饕餮看了看炎,然后對著我說道:“抱。”
回到彌宅時,天色已黑。唐濤蹲守在藥圃旁,好像迷途的羔羊,等待著我的解救。
我把抱回來的兔子遞到了唐濤的眼前。他松了一口氣,眉眼一彎,居然開口對我說了一聲:“謝謝。”
離開彌宅時,喬寒奉彌大師之命給予我和唐濤一人一塊令牌。令牌成半橢圓形,據(jù)說凡是煉藥師的徒弟,都會有這樣一塊令牌,是身份的象征。
我們手中的令牌是橙色的,代表的是“煉藥大師”的徒弟。
煉藥師分煉藥師學(xué)徒、煉藥師、煉藥大師、煉藥圣手、煉藥尊者、煉藥王者、煉藥皇者以及煉藥神者。
煉藥師到煉藥神者這七個等級分別對應(yīng)著七種顏色,煉藥師為赤色,煉藥大師為橙色,以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順序以此類推。
看煉藥師學(xué)徒手中的令牌顏色就能知道他師父的等級。
為什么僅僅為煉藥大師的彌大師能成為摩撒國國王都忌憚的人物?原因其實很簡單。
整個風(fēng)之國可以靈修的人本就不多,有機緣靈修的人那就更少了。靈修后能成為煉藥師的絕對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而能從中脫穎而出,成為一代煉藥大師的,整個風(fēng)之國不會超過三個。
這就是為什么彌大師在風(fēng)之國如此舉足輕重的原因。
當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很多更高級別的煉藥師居住在別的國家或是更遠的另一片大陸上。大多數(shù)的煉藥師們堅信,煉藥神者不是一個神話傳說,他真實存在。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雷之國會舉辦一場藥師的交流大會。不僅是讓初階的煉藥師解惑,更是為了吸引高階的藥師前來一觀。畢竟有些瓶頸是無法在煉丹房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