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停尸間里,身穿大白褂、嘴上帶著口罩的男人無視突然闖入的羅海等人,專心觀察著眼前的尸體,眼里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可惜了...”
“您好,能和您聊聊嗎?”
“明明還有十五年的壽命,居然就這么浪費了。”
“打擾一下...”
“不過死前并沒有受到太多痛苦,算是挺幸福了。”
“那個...”
眼見對方根本不搭理羅海,肖律情急之下用念力舉起了桌上的筆,讓它飛向男人,準備嚇唬他一下。
“哦,謝謝,省得我過去拿了?!?p> 男人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臉幼咏舆^空中的筆,然后拿起手邊的筆記本記錄著什么,男人淡定的表情讓五人暗暗吃驚,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
“您好...雖然不知道您是誰...但我們還是想問您一下,我們——”
“我們怎樣能逃脫追殺?”
顧小雪接過羅海的話,一臉嚴肅的問向?qū)Ψ健?p> “死神讓你三更死,你就無法活到五更天?!?p> “......”
“抱歉啊,這位...叔叔,我們已經(jīng)從死神的魔掌中逃掉數(shù)次了,估計它這會兒正頭痛呢!”
“肖律!”
“一網(wǎng)打盡,才是最好的捕獵方式。再精明的獵物,遲早都會輸給獵人?!?p> “你的意思是,我們能活到現(xiàn)在,是因為...它沒有動真格?”
“真相總令人絕望,接受這份絕望,才有機會。”
“機會?什么機會?”
“欺騙死神?!?p> 正說著,男人終于轉(zhuǎn)過了頭,用陰森的雙眼打量著五人。
“這是...”
“......”
“我......”
“不可能,不可能!”
“啊——”
透過男人的眼睛,五人看到有關(guān)自己的一部分“真相”——每個人在現(xiàn)實世界死亡的瞬間:在床上疲勞猝死的男人、被男人割開喉嚨的女學(xué)生、被圍毆致死的孩子、被自己人槍所殺的女人、從樓頂縱身一躍的男老師。
“死亡無處不在,死亡悄然而至,沒有人能逃離死亡,但可以欺騙死神?!?p> “欺騙死神...怎么欺騙?”
“只需要一個替罪羊,就能夠躲過一個晝夜,平安活到下一個黎明?!?p> “替罪羊?”
“就像是那邊那位女士一樣。”
順著男人眼神的方向,五人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那個金發(fā)碧眼的女人此時正站在停尸間的門口,她同五人一樣,也從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死亡的瞬間。
“大家小心!對方又來了?!?p>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
金發(fā)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狂笑起來,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停尸間的門口。
“我們要追上去嗎?”
“算了,連028都殺不死她,目前我們拿她沒辦法。不過這里已經(jīng)暴露了,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哎?那個...剛才那個男人呢?”
這時五人才意識到,停尸間又少了一個人,那個神秘的男人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啊————鬼??!”
“怎么了,小雪妹子?!?p> “你們看!這個...這尸體...他...”
羅海順著顧小雪所指的方向,走到了尸體前,一開始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當他的目光停留在尸體的雙眼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會吧?這就是...剛才的男人?!?p> 眼前這具尸體的雙眼同剛才說話的神秘男人非常相似,不僅是眼睛,包括額頭和發(fā)型在內(nèi),可以說完全相同。
“剛才...我們在和這尸體...”
“不可能!明明...”
“或許與我們對話的,正是死神本尊?!?p> “本尊?那他為什么會告訴我們活下來的方法?”
“也許對死神來說,死去的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死’這一結(jié)果?!?p> “我們...真的要按它說的去做,要...殺死無辜之人?”鄭毅對著羅海投來了疑惑的目光,顫抖的問道。
“這......”
“為了大家能活下去,只有這一個辦法了。要不然我們不僅要面對對方小隊,還要隨時提防身邊的一點風吹草動,根本兼顧不過來!鄭老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p> “從隊長的角度,羅海你...會按肖律所說,這樣做出選擇嗎?”
“鄭老師...你就...”
“如果我一個人話,憑借我的能力,只要小心一些,就算是死神也不好處理我。但他們...”
看著身后的顧小雪、肖律以及黑長直,羅海知道自己必須為他們?nèi)齻€“一般人”著想,即使黑長直身手了得,顧小雪有防護罩保護自己,肖律也有念力自保,但面對無處無在的死亡危險,這些都稱不上“安全保障”。
既然死神親自告知幾人欺騙自己的方法是什么,他們?yōu)槭裁床蝗プ瞿兀?p> “他們......是啊...他們怎么辦?也只能這么辦了。”
“鄭老師,這一切都是死神以及對方小隊的錯,我們盡快擊殺他們,完成任務(wù),就能早一天......”
“連你也......”
看到顧小雪也加入了“苦勸”自己的行列中,鄭毅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
“能接受的就去做,不能接受的就自己想辦法,哪來這么多事??!”
“總之,我們先離開這里。無論如何,我們的最終目的都不會改變,為了完成任務(wù),對方五人必須死!”
羅海不想繼續(xù)這無意義的爭論,立刻帶著大家向外跑去。
“這里是地下一層,我們先上去!”
“小心樓梯!”
就在眾人即將走到一樓時,樓梯突然向下塌陷,五人無處躲閃,再次掉到了地下一層。
“你們沒事吧?”
“我的...我的腿...被...壓住了!”
“肖律,你別擔心,我這就...”
肖律的左腿被樓梯殘骸壓住了,羅海正準備將殘骸搬開,金發(fā)女人站在一樓朝著肖律扣動了扳機。
“小心手槍!”
“怎么會...”
肖律釋放了念力屏障,顧小雪也張開了防護罩,但金發(fā)女人手中的袖珍手槍居然貫穿了二者,幸好羅海及時將肖律的頭推開,才讓他避免死亡的命運。
“小雪姐姐...”
“沒關(guān)系...羅大哥...你快點!”
剛才那一槍擦傷了顧小雪的肩膀,也擊穿了羅海的胳膊。羅海倒還好,但顧小雪的肩上瞬間流淌出了鮮血。
“快!快拿出來!”
“好了。但...疼死我了...”
雖然將肖律的腿抽了出來,但根據(jù)手上的重物,羅海知道他肖律已經(jīng)喪失了行動能力,而此時顧小雪也受傷了,情況對他們依然非常不利。
“根本沒有我出場的余地啊?!?p> “還不是因為你的能力威力太小,對對方不起作用?”
“085,你!”
“我什么我,咱們?nèi)齻€老實在這里呆著,戰(zhàn)斗的事情交給隊長和069就好?!?p> “087大爺,你這話說對了。可惜了,那個女人的味道真好聞,我是沒有機會咯...”
“喲!085,沒想到你不僅鼻子變成了狗,性格也變成了舔狗,真是...”
“你再說一句試試!”
“你倆少說幾句吧,現(xiàn)在勝負未分,我們不要給他們倆添亂了?!?p> “真是...個...臭女人...”
“哼!垃圾狗...”
“他倆受傷了,鄭老師...你的變身冷卻...”
“我現(xiàn)在隨時可以變身,要不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帶他倆離開?”
“不不,還是我來引開他們吧。你和028帶他們離開這里,去我們本來要去的福斯三號公寓,還是3樓的房間,鑰匙就貼在門口信箱下面。”
“羅海,不行!對方的能力對你而言很是棘手,還是我去吧?!?p> “不行,對方那個金發(fā)女人,她手上的武器似乎能貫穿一切,你也擋不住,只有我不怕她?!?p> “但那個赤腳男人的能力,你根本抵擋不住,一旦中了他的能力,你就......”
“鄭老師,他倆交給你了。走!”
“他們的味道變了,似乎是要走了!”
“追!他們兩人受傷,跑不快,我們追上去。087大爺,沒問題吧?”
“嗯嗯...現(xiàn)在沒事了。可以下去了。”
“我們走?!?p> “我不是叫你去掩護他們?nèi)齻€嗎?你怎么...”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我...”
“他們兩人受了傷,只有鄭老師一個人保護,他們很...”
“小心對方手里的那把槍!”
“快跑!”
“他們...果然...看來那一次不止偷襲這么簡單。”
待羅海小隊分兵兩路后,對方五人緊追羅海與黑長直,讓黑長直愈加確定被盯上的目標是自己。
“我一直不明白他們是怎么在接觸我們后,一直能追蹤到我們的位置,恐怕是那個小眼睛男人在我身上安置了什么追蹤設(shè)備,或是使用了追蹤能力。”
“你?他們在追你?”
“應(yīng)該是這樣。下個路口我們分頭行動,你去公寓和他們匯合,我獨自引開...”
“打住,我不同意?!?p> “但是...”
“既然他們緊追不舍,那我們就把他們引開,引得越遠越好,給鄭老師他們創(chuàng)造逃跑的機會。”
“隊長,對方剛才...現(xiàn)在只有兩個人了?!?p> “他們應(yīng)該是兵分兩路了,那我們...”
“那個長發(fā)女人和那個打不死的男人是他們五人中最強的兩人,只要干掉了他們,其他三個人不難對付。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追!”
“他們追的真緊?。 ?p> “我們...來...往這邊跑。”
身后的敵人步步緊逼,羅海帶著黑長直飛奔在大街上,幾轉(zhuǎn)之下來到了一條空曠的街道上。
“這里什么遮擋都沒有...有了,翻墻!快!”
當兩人翻墻進入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大學(xué)校園,兩人身后五人的腳步聲紛至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