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囚籠陰暗的小巷中,菲奧娜的制服顯得非常顯眼。
周圍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菲奧娜身上。
當然,這些都不是什么懷著好意的視線。
相應的,與菲奧娜走在一起的零,完全被當成了被漁夫抓捕的鱗化病人,或與之相關的人物。
因為從前的職業(yè)練就出的不引人注目的特質(zhì),也因為菲奧娜的關系變得完全失靈了。
“那個是……”
“是之前的……”
憎惡的視線,伴隨著竊竊私語。
“菲奧娜?!绷阌行o奈的靠近菲奧娜,低聲說道,“能不能麻煩你換一套私人服裝?”
“嗯?為什么?”菲奧娜不太理解的問。
這家伙,不明說出來就不會明白嗎?
零低聲說道:“想要收集情報,就要得到囚籠民眾的配合。你穿著這套衣服,會讓民眾產(chǎn)生厭惡感,只有百害而無一利吧?”
菲奧娜聽完,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我知道他們有厭惡感,對此,我也感到很遺憾。但是我認為,讓他們能夠?qū)@套服裝產(chǎn)生好感,也是我們的工作之一?!?p> 零有些無奈的道:“那種事情能不能等到你進行鱗化病人抓捕的時候再去做?”
“陰影的調(diào)查,鱗化病人的保護,都是我們工作。”菲奧娜的臉上有些無奈的神色,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堅定,“而且,如果穿著私服進行工作,無論我們做了什么好事,對我們的惡評也不會因此而被抹消。所以,我要把對這個服裝的惡意全都承擔下來。”
“喂,別把我卷到你的自我滿足里面……”
“這并不是自我滿足?!?p> 菲奧娜一本正經(jīng)的反駁道:“這是身為隊長的矜持?!?p> 完全無法溝通。
零沒有辦法,只好警告道:“那好吧,不過丑話說在前面。今天的情報收集,如果菲奧娜大隊長非要把個人興趣當做優(yōu)先事項來考慮,那調(diào)查結(jié)果只能是無疾而終。”
“難道你不打算全力而為嗎?”菲奧娜問道。
零搖了搖頭道:“我會盡力。但是,如果你不去做這種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才是不盡全力吧?”
菲奧娜搖了搖頭道:“不,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有對于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的定義。我堅信穿著制服工作這件事是非常重要的?!?p> “就知道你不會讓步?!绷銦o奈的聳了聳肩,“所以嘛,只是先警告你一下?!?p> 唉……嘴上說著漂亮話,但是卻完全無法溝通,為什么非要我和這種家伙組隊???
……
“我什么都不會和你們這些家伙說的!”
在菲奧娜眼前,房門被粗暴的關上。那個摔門的氣勢,仿佛能把建筑本身都摧毀。
這已經(jīng)是第六家了。
得到的所有反應,都是假裝不在家或者粗暴拒絕。
偶爾有些隔著門還能正常對話的居民,在從貓眼中看到菲奧娜的制服后,也完全沒有和漁夫?qū)υ挼男那椤?p> 雖然菲奧娜非常誠懇地對著門扉行禮,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一戶戶打著招呼,但是得到的就只有不變的冷漠回應。
“怎么樣?和我說的一樣吧?”零毫不意外的說,“現(xiàn)在天色還早,現(xiàn)在換好衣服的話,還有大談情報的事件。”
“抱歉,我拒絕?!狈茒W娜毫不遲疑的說。
說完,菲奧娜向著下一家走去。
如果與菲奧娜組隊的是燈火那些耐性不好的家伙,現(xiàn)在菲奧娜應該已經(jīng)挨了好幾回打了吧?零現(xiàn)在大概能明白蕭小強為什么要把這個工作丟給自己了。
不久后,零和菲奧娜回到了被夕陽染紅的商店街。雖然腳已經(jīng)磨破了,但是卻沒有任何成果。
問題的元兇正一言不發(fā)的筆直向前走著。
“如果你不打算換一套衣服,從明天開始就不用跟我來收集情報了。我一個人干活的效率,絕對比這高幾百倍?!?p> “………”
菲奧娜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明天也請讓我來協(xié)助?!?p> 零嘆了口氣道:“喂,你似乎是把協(xié)助和礙事搞混了?!?p> 菲奧娜停下了腳步。
零繼續(xù)說道:“我說你啊,你真的不明白漁夫到底多么被人憎惡嗎?商店街那邊或許還好一點,但是在貧民區(qū)就不行了。說到底,那里沒有任何想和官員有交集?!?p> 菲奧娜沉默著,臉色不是很好。
“你想想你們那些人平常的舉止,把鱗化病人從家人和朋友那里強行擄走,然后把他們帶到永遠都無法回來的地方去……”
“我的確是拘泥于自己的矜持。”菲奧娜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眼睛里面閃爍著難以抑制的憤怒,“但是,請你不要侮辱防疫局的工作!保護鱗化病感染者是我們的重要工作,是為了防止鱗化病傳染,危害居民安全的重要工作,這里面完全沒有任何一點陰暗的成分!”
“雖然有很多人在批判這個工作,但是,我們最終還是在保護那些批判我們的人。這個工作是必須要有人去做的,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而且,我的家人,父母哥哥也都是防疫局的成員,我相信,我就是為了成為防疫局的人而生的!”
零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算了,隨你喜歡吧??偠灾?,我想要在自己的工作上做出成果。至于你,也請好好想一下今天失敗的教訓。”
零說完,一眼都不再看菲奧娜,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
第二天,又繼續(xù)重復著昨天發(fā)生過的事情。
零望著菲奧娜一遍遍的敲著沒有任何回應的門的身影,腦海中琢磨著從這個工作中脫身而出的借口。
對情報的打探完全沒有任何成果。
這是理所當然的。
今天的菲奧娜依然無視零的警告,又穿著漁夫制服來了。
零今天甚至已經(jīng)懶得去幫忙,這也導致今天連個愿意搭話的人都沒有。
菲奧娜反復確認著自己的耐性與對工作的熱衷,但是,她的方法明顯錯了。
如果再沒有成果的話,她自身的立場也會變得很危險。
想到這里,零終于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喂,你也差不多該換個角度思考下了吧?你現(xiàn)在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菲奧娜沉默了一會兒,道:“去下一家吧?!?p> “唉……”零無奈的跟著她。
附近有一個有點邋遢的小鬼緩緩走近尋找著線索的菲奧娜。
“您是漁夫大人嗎?”那小孩兒有些害怕的問。
“是的,我是防疫局的成員,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嗎?”菲奧娜看到對方是個孩子后,口氣變得溫和了很多。
“是那邊有個人找你,叫我過來和你說一下?!毙『褐噶酥父浇囊粋€小巷。
零走了過來,問道:“怎么了?”
“哦,沒什么,這個孩子和我說……”
菲奧娜話還沒說完,那個小鬼突然說道:“被叫去的只有漁夫大人?!?p> “我是變裝的漁夫,叫我們?nèi)サ娜嗽谀膬喊??”零問道?p> “反正沒有叫你?!毙」韽娪驳卣f,無視了零的問題,轉(zhuǎn)過身去給菲奧娜指路。
“就是那里,墻上有個大裂縫的那家?!?p> “叫我過去的是個什么人?”菲奧娜問道。
“是鱗化病人!”邋遢小鬼笑了笑,又說道:“不過順便說一下,我可沒有什么鱗片哦!”
說完,這小孩兒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