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遺失真相（超粘性章）

　　敬告：

　　本章節(jié)是以‘超粘性’為視野的章節(jié)，將使用第一人稱來敘述。

　　正文：

　　手中的玻璃杯有多堅固，只有摔碎的那一刻才知道。

　　同樣的，從樓上跳下的人究竟會摔成什么慘狀，只有接觸地面的那一刻才知道。

　　2019年6月10日11點整，我從樓上跳了下去。

　　這不是賭氣，在自殺前我姑且還是有認真思考過的——究竟是好好的活下去，還是痛痛快快的離開這個世界。

　　我站在高樓的頂端，視野是如此的開闊，整個城市一覽無余。我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頭頂萬里晴空，腳下車水馬龍。

　　壯闊的景象與我個人的渺小不斷相互地沖擊，我被面前的景象吸引，踱步前進，最終邁出了那無可挽回的一步。我屈服于眼前的茍且，盡管知道這是一個美麗的世界，但是我也不想再療愈自己，我已經累了——重復舔舐同一個不斷受傷的傷口實在是過于痛苦。

　　內心受挫是一瞬間的事，每個人放棄的理由都各不相同：個人才能的極限、相關技術的缺失、崩壞人際關系、家庭矛盾以及校園暴力，或者說是所有的因素。

　　腳尖輕輕一點，我向著重力發(fā)起挑戰(zhàn)，嘗試著擺脫重力的束縛。當然就結果而言下面的人或許會受到點驚嚇...雖然很對不起他們，雖然很自私，但是對著我的尸體嘮叨又能怎么樣呢？

　　當然不能怎么樣！我現(xiàn)在后悔，很后悔！我很后悔選擇跳樓自殺！

　　我聽說過自殺的人死后會墮入輪回怪誕，循環(huán)體驗著不斷死亡的痛苦，這大概就是對我的報應吧。

　　我現(xiàn)在無休止的輪回著從樓上跳下的那個瞬間——摔死，時間回到跳躍的狀態(tài)，下落，再摔死...

　　我悲劇了。

　　倘若能多退回1秒鐘，僅僅一秒鐘，我便能擺脫這該死的慘狀！

　　從開始對死亡的淡漠，到悔恨，到不甘心，最后瘋狂，負面的情緒淹沒了我。我要活下來，我要讓那些欺負過我的人下地獄，由我親手把他們全部葬送！

　　我在空中不斷的掙扎，憤怒的掙扎，然后我成功了，在下落的途中我能夠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抓住下一層陽臺的護欄，當然要付出點代價。墜落的力量會使我在抓住護欄把自己甩進樓下陽臺里的時候導致左臂脫臼。我在那家人家震驚目光中扶著自己手臂打開了他家的門，下樓離開，去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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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運的女神最終還是站在了我的身邊，我贏了。我冷笑著走出醫(yī)院，陽光是那么刺眼。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左臂的石膏，復仇的念頭在我腦中瘋狂滋生。再抬頭，是一片地獄，人食人的場景。災難來的是如此突然。

　　經過死亡磨練的我不再驚慌失措。我迅速閃進醫(yī)院旁邊的一家小型超市。但遺憾的是我并沒能在這里長久的存活下去。那群吃人的尸體最終攻陷了我的小堡壘，我品嘗到了被啃噬的滋味。

　　一次，二次...我從半空中活下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成功的度過了災變日初期的混亂，混跡在這片災變后的大陸之中，遇到各種各樣的事，見識格式各樣的人。然后我明白我之前受的那些委屈不過井底之蛙。

　　我曾經以為自己所在方寸之地就是廣闊山河，以為自己所見之人就是浮生百態(tài)，以為自己所說之理就是警示恒言...最后幼稚的選擇自殺，墮入該死的輪回。我如同抓住了蜘蛛絲的鍵陀多，不同的是我的蜘蛛絲不止一根。我每一次存活，跨越的時間也就越來越長，知道的也越來越多，我甚至獲得了幾項怪異的能力。我可以毫不費力的看清遠處的東西，可以輕松黏住自己接觸的東西，可以與接觸的人產生共鳴，每次輪回，能力的力量都在加強。

　　我已經可以毫發(fā)無傷的闖入下一層的人家。然后明目張膽的霸占他們的家。至于他們會不會介意這不重要，我在第一次交涉失敗時就清楚了。從那以后我一進這家人的陽臺就直接讓這戶人家跟他們家的墻壁親吻到天昏地暗，反正災難來臨之后他們也會變成吃人的尸體。災難來臨之前和災難來臨之后的同情心都是多余的。

　　原有秩序以一種無法阻擋的趨勢快速崩塌，原本的理智會因為恐懼喪失最初的善良。即使獲得再強大的力量，在那群尸體組成的潮水面前不過螳臂擋車，更何況，他們還沒有向我這種保留記憶的能力。他們是一群毫無準備的人...

　　幾百上千次的輪回之后，更加怪異的事情出現(xiàn)了。

　　海馬效應，通俗一點就是既視感，這種玄學的東西在大眾的反應之中越來越明顯。

　　人們不約而同的開始抱團，并且越發(fā)的凝集。即使他們并不清除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們的確開始互幫互助。當然這只是針對在災變日沒有變成那些鬼東西的人來說，在災變日變成那些東西的人沒得救的，無論多少次。

　　每個團體仿佛被名為命運的導演拿著劇本編排在一起，無論身處何方，最終都能凝聚到一起。這可真是讓人羨慕，就算一度被背叛，被傷害，卻還能如此相互包容，有這樣的朋友真讓人羨慕——我至今孤身一人。自私自利的我被愛和希望排斥，這大概是對我獨占蜘蛛絲的報應。

　　我嘗試這加入他們，我不清楚為什么唯獨我會保留記憶，我開始羨慕那些什么都不記得的人。

　　我的力量越來越強，不再通過輪回也能感受到它的增強。我可以稍微模仿一下電影里的蜘蛛俠在城市中穿梭游蕩。但也僅僅是稍微模仿一下，我每次下落的時候都會記起自己摔死的場景，無數(shù)的自己躺在血泊里，逐漸失去意識。

　　曾經發(fā)了瘋的想去死，如今拼了命的忘卻它。

　　我要活著！

　　我開始獨自遨游在災變后的世界，渡一個人的夜，看一個人的電影，品一個人的書，走自己安靜熟悉的小路，學更多的東西，摒棄自己的感情...我開始探索事件的起因，尋覓事件的真相，尋找造成事件的元兇。

　　我在偶然一次經過S省的時候，一道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它帶給我的震撼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我快速向著光柱的方向趕去。光柱越來細，我只得登上附近最高的建筑向那里張望——那是一個長發(fā)的男人，一襲白衣，像極了神話中的修仙者。

　　我再看見他的一瞬間他便瞅了過來。

　　“瞅什么瞅啊你，有本事你過來啊?！蔽遗匀魺o人地自言自語。

　　開玩笑，我距離他好幾千米遠呢。我睜大眼瞪著他，觀察他，我意識到他會明白我現(xiàn)在的處境。一陣破空的聲音襲來，他過來了，一瞬間。

　　我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一些東西?；厣褚豢?，我面前的是我的下半身，腰部以上已經沒了，接著一把長劍夾雜著風向我面劈來。那混蛋把我當豬肉剁了。

　　“混蛋！”我的時間回到2019年6月10日11點。跳樓的那個瞬間。我還能隱隱的感覺到身體被砍成碎塊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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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次直奔S省而去，沒再遇到那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混蛋。但是我遇到了一個帶著一本書的少女。

　　“你好，我叫葉崎，這本混蛋書叫終點站。”她是個大氣的女孩，她向我伸出手。

　　“你好。汪佳茹”我握住了她的手。

　　“哼，說別人是混蛋的人才是混蛋?！边@本書操著一口大叔的音調，看樣子是大叔沒跑了。我見過很多在災變日后進化成非人類的存在，對它的樣子并不是太在意。區(qū)區(qū)一本書而已。

　　這是命運的指引，我遇到葉崎并不是偶然。

　　她和我一樣能夠保留記憶。通過和她的交談，我能感知到她比我輪回的次數(shù)還要多，那是一個我無法想象的數(shù)字。而那本名為終點站的“色大書”除了偶爾發(fā)發(fā)神經之外還算正常。

　　我們一同旅行了很長的時間，踏遍了幾個省市的山河，度過了數(shù)次輪回。與我不同的是，葉崎每次輪回能就會下降一些。而那本名為終點站的書知道些什么。但是從來不正面回答我。

　　度過幾次輪回之后，我感到葉崎的記憶下降嚴重，她又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無論是以前的，還是現(xiàn)在的。我趁著葉崎不注意，強行逼迫終點站詢問其緣由的時候，那該死的長發(fā)男又來了——他標志性的光柱我都看膩了。

　　每次都是他把我送回去。

　　在干了一架之后我毫不例外的又被長發(fā)男送回了災變日。我能或多或少感覺出來長發(fā)男在針對我們當中的人，我、葉崎或者是終點站。我有長發(fā)男針對我們的線索，但卻也沒有確定性的證據(jù)，那混蛋見面直接開打，連用言語暖場的事情都不會做。

　　這一次我去S省沒能再遇到葉崎，終點站好像跟著她逃之夭夭了，原因不明。

　　我在與她們初次見面的地方找到了一張紙條：不要來找我們。謝謝你。對不起。BY：葉崎。

　　答案一直就在我身邊，現(xiàn)在答案自己溜走了。我像個笨蛋一樣一個人熱血沸騰。

　　透過光，我察覺到紙的反面還有字。我反過來，上面留著另一段話：你現(xiàn)在所在的地點，是時間尚未抵達的未來，引導未來只需要翻閱歷史，再繼續(xù)接近的話，就會碰觸到歷史性事實，而真相一直都是殘酷的，我們還會再合適的時間相遇的，我很抱歉。

　　兩面紙張的字跡不同，這邊歪歪扭扭，不用猜也知道是終點站那貨。

　　“混蛋，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苦著臉把這張留言收進了自己口袋，

　　我感覺到很不妙啊，要說有多不妙的話，應該說眉頭已經皺到回不來了。

　　“嗡——”遠方，一道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

　　她們不告訴我，我就從其他的地方入手，比如這個干掉我數(shù)次的混蛋。變的是思路，習慣；不變的是探尋真相的態(tài)度。

　　我踏出一步，陽光刺的我扎了一下眼。

　　熟悉的失重感，再睜開眼，下面是喧鬧的人群...

　　這是災變日，時間：2019年6月10日，11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