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衛(wèi)奕并沒有表名自己到底會往哪去,眾人也下意識的認為衛(wèi)奕會和袁七悼一道往南,此時衛(wèi)奕表明自己會往西與小道士師徒二人同行,小道士是比較開心的,畢竟一路上如果只有師傅一人的話那小道士肯定會覺著沿路非常無趣。而此時有衛(wèi)奕與他們同行,小道士不管如何都會覺著有個玩伴,不至于那樣的無趣。
衛(wèi)奕看著小道士一臉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
看見衛(wèi)奕肯定的答復,小道士很開心的笑了笑,道:“那這樣,這東西我就不給你了,等到時候分開在給?!?p> 衛(wèi)奕笑著答應,隨后四人就圍著桌子坐著一陣閑聊,靜靜等候還在睡覺的袁七悼以及出門的老道士,當然也是在等吃飯。
客棧內(nèi),袁七悼的房間。袁七悼正盤腿坐在床上,普普通通的一呼一吸,就感覺整個房間都隨之顫動,此時如果有人看到袁七悼的姿勢斷然不會認為他會是一位純粹武夫,極為標準的坐定之法,再結(jié)合袁七悼周身似有似無的氣機,幾近與坐定如禪,靜心通明的境界。
雙手微微顫動,袁七悼睜開了雙眼,雖然在自己的感覺里只是閉目坐了一會兒,但袁七悼知道自己實際上已經(jīng)坐了好些時間,隨著思緒的漸漸發(fā)散,身體也漸漸活絡,袁七悼站起身,看了看窗外,昏沉的陽光依然依稀的看得見,默默估算了時間,太陽應該還沒完全落下,但時候也不早了。
袁七悼走下樓,果然晚霞已經(jīng)懸掛在天穹上,沒有過多的搜尋,袁七悼就找到了衛(wèi)奕幾人,此時的老道士依然沒有看到,依然是衛(wèi)奕四人,坐在桌上閑聊,除了小道士此時是背對著袁七悼,沒看到外,仲庭宏,蘇遠和挪移了位置的衛(wèi)奕都看見了袁七悼,幾人都打了聲招呼,小道士則后知后覺的轉(zhuǎn)過身打了招呼。
“袁大哥都醒了,師傅怎么還沒回來啊,不會是迷路了吧?!痹叩孔潞笮〉朗棵掳?,想到自家?guī)煾担行o奈。
而此時被自家徒弟念叨的老道士季丘長正坐在一間古寺之中,古寺的香火倒是極為鼎盛,就算是此時也依然有不少人進進出出。當然這不僅要歸功與弶城雖然繁華,但寺廟,道觀卻不多,其次就要歸功與大梁對佛道兩教的支持,雖然在大梁的歷史上,佛道兩教都有過成為國教的經(jīng)歷,但如今的一甲子時間里,大梁對于佛道兩教的態(tài)度幾乎是不褒不貶,既沒有明顯的偏重于那一教也沒有故意冷落那一教,可以說當今兩代大梁皇帝對于兩教的權(quán)衡之術(shù)都做得極為優(yōu)異。
而此時這座弶城唯二的寺廟,白如寺,并沒有因為自己是弶城唯二的寺廟就有何盛氣凌人,對于這個自稱故人想要見自己方丈的的老道士,在大殿前的小和尚也沒有顯麻煩或是眼前老道士的平凡,而輕視,而是主動前去請示方丈,哪怕是老方丈一臉茫然,表示完全不清楚自己認識這樣一位道士時,小和尚也沒有被人欺騙氣急敗壞,而是主動給方丈提議見一見這位所謂的“故人”。
在之后老道士也見到了這位白如寺的方丈,只是已經(jīng)九十高齡的老方丈的確認不出眼前位自稱故人的道士,而在之后,老方丈和小和尚也沒有趕人,而是與這位老道士來了一場說法,論道,對于已經(jīng)九十高齡的老方丈來說雖然力不從心但仍然是樂在其中,雖然其間大部分都有一邊的小和尚代為回應,但無論是老道士還是老方丈都對此沒有什么話。
在白如寺與一老一小的師徒二人論說了將近日落,三人才堪堪收尾,告辭,老道士離去時絕口不提故人之事,而白如寺的一老一小師徒二人自然也是沒有言語。
“師傅,這位老道長說得可真好,而且還是一位云游道士,好想去過很多地方,從下午的說法里,我都能聽到很多別樣的東西。”小和尚一邊為師傅將院里的落葉清掃一遍,一遍與師傅談到下午的那位老道長。
“呼……呼……”小和尚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自己師傅又睡著了,而且還留著口水,有些無奈,這般模樣的師傅如若被那些豪門員外見著,就再沒了那股高人氣質(zhì)了吧。想到師傅這副樣子被外人看見的光景,小和尚有些想笑,但瞬即又嚴肅了起來,認認真真的掃地。
而在小和尚背對自己師傅偷著笑的時候老方丈渾濁的雙眼看了看一眼西方,渾渾噩噩的感覺沒有了,與之相反的是一種嗤笑的感覺,但一瞬即逝,轉(zhuǎn)而又是渾渾噩噩的睡覺。
寺外,一下午都在論道的老道士呼出一口氣,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的寺廟,回憶起自己第一次來到寺廟前的時候。
那時老方丈依舊是老方丈,只是小和尚不是那個小和尚,第一次來的時候,老道士沒有進到寺門,那時的老道士還是個年輕的道士,抱著振興師門的想法四處游歷,四處學習,四處專研,那一次一如既往的想拜訪弶城中的道觀寺廟,只是第一站,白如寺就沒有進到門,而后,當時意氣風發(fā)的老道士就在寺門外與人論道,無一人是老道士的對手,之后老方丈出面,在老道士以為對方會以大欺小的時候,老方丈只是與老道士做出了一個約定,論道,甲子內(nèi)如若老道士重回弶城,希望能來與他論一次道,當時老道士雖然不解,但也沒多言,只覺著對方是不希望以大欺小,所以給自己時間。
只是如今再一次重回白如寺,又是另一番光景,老道士也有些明白當初老方丈的意義,只是對于老方丈不認識自己倒是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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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黎王朝,作為中土或者說整個南天最強盛的世俗王朝,大黎一直是一些山上勢力的眼中釘,特別是四方天地的山上勢力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大黎畢竟屬于中土,且不說大黎本身不弱的勢力,就說中土諸教都遵循的慣例,不干預山下王朝的運行,也不是四方天地的山上勢力能觸犯的。
畢竟五方天地間的跨界可是最為讓人忌憚的。
當然四方天地的山上勢力會如此仇視大黎王朝不是因為他們本身看不起山下王朝,而是大黎王朝是四方所有世俗王朝反抗山上勢力的根源之一,對于這些世俗王朝來說大黎就是南天最大的一桿大旗,有大黎在一天就能證明世俗王朝不僅能比擬頂尖的山上勢力,而且還能合理的管理制約山上勢力,而且大黎如今最讓人忌憚的不僅僅是勢力,還有潛力,大黎的擴張并不是數(shù)十上百年的幾代帝王,而是短短的十余年,所以如今的大黎遠遠沒有完全消化如今的資源,這也是大黎近些年動作減少的緣故,因為如今的大黎都在消化已經(jīng)吃進嘴里的地盤。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山上勢力。
畢竟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大黎如若完全消化掉如今的地域資源,絕對會有著吞下半洲的底蘊和氣魄,到時候的大黎又會如十余年以前一般,快速的鯨吞掉大片大片土地,直到他們完成吞并半洲的豐功偉績。
“國師大人,今天倒是好興致,居然有空叫我來釣魚啊,哈哈?!币晃恍β曀手心昴凶幼诤奶幍耐ぷ又型贿叺哪凶?,這個被大黎廟堂私底下譽為“二圣”的男人,實際上并不如何嚴肅,也更不然后蒼老,反而是極為年輕,對比于說話的中年男子還要更顯年輕一些,而且相貌極為端正,就算不以男子那萬人之上的身份,也是一位會惹得婦人女子動心的男子。
“如今大黎的局勢的確不太需要我干什么了,畢竟我都已經(jīng)一一吩咐下去了,如果這還做不好,那可就得怪冉永興了?!鄙頌榇罄鑷鴰熋麨榉俄橁柕哪凶有πΓ瑢τ谘矍斑@位大黎廟堂少有的至交好友沒多大架子。
而一旁這位正是在南疆與長陽古教長老公羊孺交手后一劍斬開一條山澗的大黎太子太師王覬覦。
“大黎如今的局勢的確是比較安穩(wěn)了,但之后呢,如今各大山上勢力對于大黎的意見已經(jīng)越來越大了,雖然中土諸教如今還沒有動作,但誰知道大黎的下一步會不會引起他們的關(guān)注呢?”王覬覦握著魚竿,扔出一把魚餌,看著底下群魚爭食的場面,又看了看自己的魚竿,沒有在說話。
“覬覦,上次與哪位公羊長老交手如何?”范順陽沒有回答王覬覦的話,而是問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
聽見范順陽的話,王覬覦有些愣,但還是開口說道:“很強,雖然南天都說當初的八大古教唯有玄翊山和如是禪宗還依舊挺立,能抱住當初八大古教的名頭,但八大古教畢竟是八大古教,底蓄卻是不弱,哪位公羊長老就算在真君,菩薩這個境界也是不弱的了,我也頂多略勝一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