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讓她,罵也罵不得,夸也夸不得。
侯嫮微笑著搖了搖頭,“既如此,我就先走了?!杯h(huán)顧四周,“眾位大人,要保護好自己?!?p> 眾人稱是,張乙坤起身就要送侯嫮出去。
“張大人留步,讓本太師出去了再好好看一番周圍的環(huán)境,可好?”侯嫮笑著攔下張乙坤。
張乙坤一愣,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太師,可要小心不要進入病患所在的屋子,回府后記得焚艾沐浴?!?p> 侯嫮笑著點點頭,“勞張大人掛心了?!闭f著,開了門,又朝其余人點點頭,就離開了。
眾人看著侯嫮離開的背影,臉上表情不一。
張乙坤嘆了口氣,坐在床榻之上,咳嗽一聲,“接著討論吧?!?p>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又接著剛剛的話題,對此次疫癥發(fā)表著自己的見解。
侯嫮走出屋子后,微微晃了晃腦袋,十來個醫(yī)師聚集,身上或多或少不免帶了些藥味,讓她這個不喜喝藥的人呀,著實有些頭疼。
深呼吸上一口外面的空氣,侯嫮醒了醒思緒,就放慢了腳步,在城東,一步一步走起來。
路是黃土路,不是候府所在的城南上鋪的青石板,要是下了雨,就會黏糊糊的沾了一鞋子。
房屋也不好,夏季尚可,但不管是即將到來的大風多雪的冬天,還是雨意驚人的春日,這屋子,不是怕被風刮了,就是怕?lián)醪蛔⊙┯?,該修?p> 又緩步走到幾間屋子前,門是緊緊關著的,窗倒是開了一小條縫兒,侯嫮還未走到窗邊,就聽見了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沒有停息。
蹙了眉,侯嫮搖搖頭,抬手將窗戶開的更大了些:
床上躺著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蓋著一件有些單薄的被子,床邊放著一個空著的藥碗。
再細細看去,屋子里只他一人。
侯嫮嘆了口氣,將窗戶關回原先的模樣,眼眸微垂,有些無奈。
這次疫癥,似是年老之人多些?侯嫮心有不忍,老人遲暮,本該安享晚年,到最后,還要受這種罪過……
搖了搖頭,又往另一處房屋走去,有些安靜,窗戶也關的緊緊的。
侯嫮抬手,試探性將窗戶微微打開一條縫,床邊坐著一個人,背對著侯嫮,一只手拿著藥碗,另一只手好像在攙扶著另一個人?
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姿勢未動。
侯嫮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終于,坐著的那人將手中藥碗放在桌上,兩手扶著另一個人,緩緩將他放置到床上,這才回過頭來。
是那個婦人!侯嫮一驚,隨即反應過來,床上那位,應該是她的丈夫了。
好像比昨日更嚴重些,連起身喝藥也無法了嗎?侯嫮的眉皺得更深了。
將窗戶關好,有些心不在焉地繼續(xù)走著,研究出可行的藥方定是沒有那么快的,那他,會不會……
搖搖頭,將不好的念頭甩開,侯嫮安慰自己,要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侯嫮又看了幾十間屋子內(nèi)的景象,有垂暮老人獨居,有夫婦二人相守,有稚童哭泣,父母低哄,還有一家老小齊聚,卻不是好事。
像是在看人間百態(tài),各色生命,在病魔面前,都顯得那樣無力。
可是又那樣頑強的活著,為了自己,為了別人。
還有太醫(yī)署的醫(yī)師和京城內(nèi)的大夫,不求薪資待遇,來到這原本荒9無人煙的城東,只為了,拯救別人。
侯嫮眨了眨眼,輕笑一聲,帶了些苦意又帶了些自豪。
步伐緩慢而堅定地繼續(xù)往前走。
前面走來了一隊士兵,侯嫮看到排頭的人時一愣,
“司馬小將軍?”
帶隊的司馬恪聞聲望去,看到侯嫮時頓了頓步子,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后的人繼續(xù)巡邏,自己則朝侯嫮走去。
“太師?!彼抉R恪躬身行禮。
“司馬小將軍不在宮內(nèi)教導陛下,怎么來了城東?”侯嫮開口,并沒有質問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好奇。
“昨日與陛下說過,驍驥營是里上京最近的駐扎軍隊,天越有需,驍驥營所有子弟,不容退縮。”
侯嫮聞言點了點頭,“既如此,陛下是自行在箭亭習練?”
“下官昨日走時,告訴了陛下接下來幾日該做什么,陛下聰穎自覺,一個人也能完成的很好。”司馬恪抬眼看著侯嫮,“太師來此是……”
“來看看城東環(huán)境如何。”侯嫮笑著說,“司馬小將軍接著巡邏吧,可不能因為本太師就耽誤了你的正事。”
“是。”司馬恪應了一聲,行過禮后就離開了。
侯嫮看著司馬恪一步一步消失在她的視線里,突然就皺起了眉,好像有哪里不對……
是哪里呢?
長相未錯,身形未錯,聲音也是對的,那是什么呢?是態(tài)度!
侯嫮豁然開朗。
是了,是態(tài)度。她記得她第一次見到司馬恪時,是在驍驥營,他與鐘招的比武。
那時司馬恪一桿長槍是武的威風凜凜,最后勝了鐘招。侯嫮夸獎其勇冠三軍,有其父身影,他卻是謙虛否認。
再見是在宮銘的婚禮上,與劉思二人談笑風生,瞧著實在不像個兵痞。
而在宮內(nèi),面對她的“有何不可”,還能微笑回應。
要說面對不同人,其態(tài)度不同是人之常情,可是為什么,同樣是面對她,宮內(nèi)宮外,不同的地點,差異如此之大?
侯嫮以右手輕輕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半天不得其法。
一定有什么是被她忽略了的。可是……侯嫮一時有些懊惱,她不知道,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每日結束,她總會在紙上重述今日所見所聞,按理來說,不應該有遺漏之處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不再想了,侯嫮將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清空,正欲抬步接著走,眼前一抹白色晃過,侯嫮步子一頓,停在了原地。
白衣若雪,布巾蒙面,露出的眼睛帶著幾分冷意,腰帶束縛住少年人蒼勁有力的腰身,侯嫮卻知道,腰帶下,應該是一把軟劍。
那人明顯也看到了單獨站著的侯嫮,在原地停頓了一秒,就朝著侯嫮走來。
侯嫮微微睜大了眼,看著來人一步一步朝她走進,呼吸突然有些凝滯,心跳也快了幾分……
古文友
那么問題來了,女主到底遺漏了什么? 說實話,我覺得你們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