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人在摸我的頭，還有淚水滴落在我的頭發(fā)上。
“你怎么哭了？”我抬頭看見莊雨一臉的淚水。
“想你的爸爸媽媽了？要不打個電話吧?！蔽艺f。
“打電話有什么用？姐姐，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是就死了？”莊雨道。
“不知道。”我說：“醫(yī)生說再晚半小時你就廢了，我估計不死也差不多吧。”
“謝謝你?！鼻f雨道。
“你說了好幾遍了。我覺得是你命不該絕，閻羅王不敢收你吧。”我說道。
“這世界上哪有他不敢收的人啊？”莊雨道。
“當(dāng)然有了，比如你了。收了你戴綠帽子的幾率很高啊。”
“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當(dāng)然有了。不然那些高二高三的學(xué)姐們都那么熱心的陪你上早讀和晚自習(xí)？別看我年紀(jì)小，她們那點兒小心思，我都懂。”
“她們就是和探討功課，你有在一起的?！?p> “她們更愿意和你研究人體結(jié)構(gòu)和生理衛(wèi)生什么的吧？你不想和她們實踐一下么？別告訴我你沒這想法，姐姐我最討厭虛偽的人了?！?p> “上帝給了每個男人色心，可并沒有給每個男人色膽?！?p> “那，你是承認你有這個心了？”
“好酸啊！怎么有股經(jīng)月未洗的襪子的味道?！?p> “找打吧？”
“不是臭襪子，是老譚酸菜牛肉面，又酸又爽，就是這個味兒……”
笑鬧了半天。
“方阿姨為我墊付醫(yī)藥費花了不少心思吧？大年三十的四處借錢，估計不少遭人白眼惹人厭吧?！鼻f雨道。
“你知道？”我說。
“我當(dāng)然知道。”莊雨道：“曉楠姐，煽情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的這份情意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家里的鑰匙你有，保險柜的鑰匙就在我床頭柜里。下午你去取錢讓方阿姨都還了吧。你的衣服就在你午休的房間里。那是你房間，永遠都是。記得明天穿上它，我的姐姐一定是最漂亮的。”莊雨道。
“知道了。”我說：“下次一定要和我商量，太貴的禮物我真的不能接受?！?p> “好吧，我以后一定會尊重你脆弱的小心眼兒。”
“你應(yīng)該人在醫(yī)院里行嗎？”
“不打點滴，還有什么事兒？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們還沒有一家團聚呢！”
8.莊雨在醫(yī)院里住了十天，我除了年初一去莊雨家取了錢，拐了個彎回趟家交代媽媽把借的錢還回去之后，便一直在醫(yī)院里陪著他。后來的幾天，他中午便輸完了液體，下午便和我偷偷的跑出去，逛商場，逛電影院，逛書店。盡管每次回來都要被護士姐姐罵，但每每屢教不改。
莊雨每次回來都會捎一些零食水果和護士姐姐們分享，和她們天南地北的聊天，但這并沒有給他帶來好運，給他扎針輸液的從來都是新來的小護士。有一次，一個新來的小護士給他扎了三次都沒扎上。我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說了幾句，小護士一頭的汗水不說，眼淚都快下來了。
“沒關(guān)系的姐姐，我不怕疼。這位護士姐姐今天第一天上班，難免緊張，人總是要經(jīng)歷這個階段的，沒事兒，護士姐姐你別緊張，再扎一次，你就把我當(dāng)成平常的練習(xí)的就成?！鼻f雨道。
那個護士抬頭看我。我氣道：“看我干什么，要做好人的事他，要受罪的也是他?！?p> 小護士在莊雨鼓勵的目光中平穩(wěn)了一下呼吸，終于又忍不住動作起來。還好，沒有再失誤。完成了這一作業(yè)，小護士長出了一口氣：“謝謝你，莊雨?！?p> “姐姐好沒有誠意，我挨了四針呢！就一句謝謝？”莊雨笑道。
“下班我請你吃飯吧。”護士小姐姐說道。
“請客吃飯要花錢的，你剛參加工作，工資又不高，不如你親我一下，不用花錢的。”莊雨道。
小護士看了我一眼，竟真的在莊雨臉上親了一口。那動作快準(zhǔn)狠，熟練的竟有些飄逸。我說：“你怎么這樣?我不在你是不是還要以身相許呢？你們醫(yī)院可真行，還給病人發(fā)這種福利?！鼻f雨的臉一下變的通紅：“我開玩笑的，姐姐當(dāng)真……好香啊……”
小護士早扭頭跑了。此后幾日，依舊由她給莊雨扎針，卻再也沒有失誤過。她有空的時節(jié)，便會和莊雨聊幾句，莊雨已舊開玩笑，卻再也不敢胡說八道。出院時留了電話，后來亦有交集，卻無關(guān)風(fēng)月。
出院那天，護士姐姐們幫忙辦的手續(xù)，一點兒沒讓我們操心。在班的護士姐姐們一一和莊雨道別，每個人都忍不住交代幾句，在家休息的也忍不住打電話來。莊雨說：“姐姐們不放心的話可以時常去看我，可以請我吃飯……”
從醫(yī)院里出來，莊雨買了一大堆禮物，攔了一輛車去我們家。
“小雨，你太見外了，來就來了，還帶什么禮物。”我爸爸一臉笑容：“身體康復(fù)了就好，我們都放心了?！?p> “謝謝叔叔阿姨，謝謝曉楠姐姐。如果不是你們，我恐怕真的就撐不到今天了。”莊雨道：“這些禮物是不足以表達我的感激的?！?p> “幫忙是應(yīng)該的，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更何況你和曉楠又是那么要好的朋友?！眿寢屨f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一定言語一聲。”
“會的。”莊雨道：“我把叔叔阿姨和曉楠姐姐當(dāng)自己的親人呢，怎么會見外呢？”
“應(yīng)該的，不見外才好。”媽媽道：“曉楠的朋友不多，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不許再鬧矛盾。”
“嗯，一定不會的?！鼻f雨道：“我以后把曉楠當(dāng)親姐姐，什么都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