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近在咫尺的鐮刀!
小男孩還是呆滯著的樣子,嘴巴微微開合著。聲音卻是像在屋子里產(chǎn)生了回音一樣。
“我……”男人想要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對到此為止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感到了十分的不解。
小男孩還是目光呆滯著,沒有在意男人,就好像剛才的聲音并不是他發(fā)出的一樣。
小男孩慢慢地站了起來,手上燃燒著的木棍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一把長長的血紅色的鐮刀,在火場里火焰的繚繞下,顯得十分危險。
這種致命的危險,在此時此刻正朝著男人逐漸靠近。
男人雖無法開口說話,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能做出動作。
面對近在眼前的危險,男人只好在火場里開始了奔跑。
本就煙霧繚繞的火場,呼吸已經(jīng)是間困難的事情了,如今,他還需要開始跑動,便更加難受了。
難受的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夢境了。
“啊——”在跨過一堆火焰的時候,男人的腿被狠狠地灼傷了,那種刺痛感,讓他忍不住叫了出來,但是卻沒有一絲絲的聲音。
他不能說話!
即使再痛苦,也只能硬生生地承受,連叫喊的權(quán)力都被剝奪了。
盡管被火焰灼燒的痛苦他還清晰地記得,但是他還是賣力地跑著。
因為身后就是必死的危險,他沒有去想是否打得過那個小男孩,因為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魚肉,對方是刀俎。
鐮刀在木地板上的剮蹭聲和火焰的爆裂聲混合在了一起,從背后傳入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這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他的心跳再一次的加速了??斓綐O致的速度、缺氧和火場里的高溫,讓他的臉變得通紅。
配合如同煉獄的火場,以及持著巨大鐮刀的小鬼似的小男孩,他就像是在地獄里被追殺的魑魅魍魎一樣。
拼命地逃竄著,從臥室逃到了客廳,跨過燃燒著的已經(jīng)爛掉了的木地板,跨過被燒斷了掉下來的屋頂橫梁。
男人突然回首望去,想要找尋一下自己身后的惡魔是否追了上來。
然而……他的背后卻是什么都沒有。
身后已經(jīng)跑過的地方全部消失了,像是碎成了碎片,掉入了無盡的深淵。
男人心中一股惡寒升起,他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了提著鐮刀,對他冷笑的小男孩。
“啊——”他想要尖叫,卻完全不能發(fā)聲。受到未知的恐怖的驚嚇的人唯一的權(quán)力也被剝奪了一半。
現(xiàn)在,他立馬轉(zhuǎn)身向右跑著,唯恐慢了一秒便被鐮刀的鋒芒追上,在他的脖子上開一個碗大的口子。
此時此刻,盡管他知道身處于夢境,但是面對死亡,他也不敢賭,賭自己的安危,而且剛才被火焰灼燒的痛他還銘記在心的。
相比于被火焰灼燒,顯然鐮刀一刀下去的痛更讓人難以接受,或許真的在夢境中死了就可以逃離這個世界了,但是,誰又敢呢?
人們敢于用小動物的生命去做實驗,敢于用陌生人的生命去試驗,可是誰又甘心自己犧牲呢?
況且這個實驗的目的還是為了確認是否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這種危機時刻,并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
木制家具燃燒的爆裂聲還在持續(xù)響著,氧氣越來越少了,男人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或許在正常生活中遇到這樣的場景,他應(yīng)該會先用濕潤的布捂住口鼻,但是現(xiàn)在并沒有那樣的條件。
因為他身處的環(huán)境中,火災(zāi)只是威脅他生命的另一個因素而已,最主要的因素還是身后那把致命的鐮刀,以及——持著鐮刀的小男孩模樣的魔鬼。
像是奪命的死神一樣,小男孩拖著鐮刀慢慢追著前方拼命跑動著的男人。
男人在往他最后的希望之地前進著,那是他來時的大門。
盡管來時意識并不清醒,但是這并不耽誤他對回路的記憶,而且大門和臥室的門還是有顯著區(qū)別的。
他想要逃出這間房子,逃出這個火場,逃出燃燒的整層樓,逃出這棟樓。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身后的魔鬼,是出不了這個火場的,只要他逃出這里了,他就可以擺脫這一切了。
只要他能脫身,就可以不被火焰灼燒,不被鐮刀威脅,沒有生命危險了。
他如今強烈的愿望就是如此——逃。
逃到身后的魔鬼追不到的地方,逃到夢境結(jié)束的時候,他只是個小市民,沒有大無畏的精神,不會想著主動出擊。
活下去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然而事與愿違的是——門是鎖著的。
“怎么回事?我不是從這里進來的嗎?”男人想要詢問,但是仍然是發(fā)不出一點點聲音,雖然即使發(fā)出了聲音也沒有人去回答他。
大門的質(zhì)量很好,是金屬門,在火場的高溫中,被熏烤著有些泛紅了。
很燙,金屬的門即使沒有被火直接燒熱,但也有七八十度的高溫了。
然而此時男人并沒有過多的在意這個溫度,還是拼命的敲著,因為身后的鐮刀已經(jīng)追上了他,那和地板之間的剮蹭聲令他膽顫。
“咚——”男人使勁地敲打著門,這扇門才給他帶來了希望,卻又直截了當?shù)貙⑺螠纭?p> 很是無助,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敲門了,這里沒有超人會來救他,也沒有萬眾矚目的英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開門?。∏笄竽懔?。”他哽咽著喊道,但是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最無奈不過如此了。
“咚——”他繼續(xù)敲著門,但是還是沒有任何響應(yīng)。只是這熟悉的聲音讓他又想起了什么——敲地板的聲音。
緩緩轉(zhuǎn)過頭去,他又看見了那張讓他讓他膽戰(zhàn)心驚、讓他拼命奔跑的臉,那張臉帶著笑,卻又不是開始時那樣目光呆滯的皮笑肉不笑了。
那是一種嘲諷的笑容,似乎在嘲諷男人的拼命、嘲諷他的瘋狂、嘲諷他的無助、嘲諷他的萬分驚恐。
這在男人的眼里看來仍然只化作了恐怖二字,他只看見一把巨大的鐮刀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迅速地靠近他的頭顱。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男人從病床上驚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