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雨瀟還未進(jìn)門,便看見奉老將軍已經(jīng)在屋內(nèi)擺棋盤等她了。
聶雨瀟快步坐過去,“讓外公久等,倒是雨瀟的不是?!?p> 奉老將軍擺弄棋盤的動(dòng)作停了下來,抬頭看聶雨瀟,“瀟兒你來了?!?p> 此時(shí)的奉老將軍臉上全是慈祥,聶雨瀟瞧出了他眉眼間的疲憊,想必因?yàn)榉钣鹎宓氖聸]少操心。
“外公上次和你下過棋后,便一直想再和你切磋切磋,便讓人將你叫了過來?!?p> 聶雨瀟想著外公年紀(jì)大了,平時(shí)又沒人陪著,想必是孤單的很,便說道,“只要外公不嫌煩,雨瀟可以常來的。”
奉老將軍瞇了瞇眼,“你能來我老頭子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嫌棄呢?”
聶雨瀟想著今天正好是十一月初三,心中有了個(gè)想法,“那以后每月的初三,十三和二十三的日子,雨瀟便來看外祖可好?”
“好好好,瀟兒有這份心便好?!狈罾蠈④姷男那楸葎偛挪恢篮昧硕嗌伲苡腥俗髋?,他自是開心的。
這些年奉老將軍常年在外,常年習(xí)慣板著一張臉,府上的小輩見他多是害怕和尊敬,況且他一個(gè)糟老頭子,能說得上話的孫子們忙著讀書,閑來無事的孫女卻與他沒什么共同話題。
好不容易聶雨瀟是個(gè)棋下的好的,有些話還能說的上來,只不過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奉老將軍眼中閃過一絲暗芒,聶雨瀟專心擺弄自己的棋子,并沒有看見。
其實(shí)聶雨瀟也很喜歡和外公下棋,奉老將軍久經(jīng)沙場,棋路多殺伐果斷,不留后路,棋路中蘊(yùn)含著兵家之道,聶雨瀟倒是十分愿意討教。
聶雨瀟和奉老將軍的第一局下的專心致志,沒說什么別的。
直到第二局二人才下的輕松自在了些。
奉老將軍落下手中的黑子,低聲說道,“讓你受委屈了,是外公的大意?!?p> 聶雨瀟落白子的手一頓,“外公說什么呢?雨瀟沒事,倒是害怕外公覺得我心狠,怪我呢。”
奉老將軍嘆了口氣,卻也沒有說些什么。
聶雨瀟看著棋盤上的黑白二子,“外公,其實(shí)這世上的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想這黑白二子,界限如此分明。做人太難,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好,若是一味忍讓,只會讓自己不痛快。”
聶雨瀟又落下一子,勝負(fù)已定,“人只有這一輩子,自己活得痛快些不是更好嗎?”
奉老將軍抬頭看著眼前笑容明媚的外孫女,想著自己也是過糊涂了,一大把年紀(jì)還要小孩子來開解。
奉老將軍當(dāng)即大笑道,“是是是,瀟兒說的對?!?p> 奉老將軍一頓,又說道,“瀟兒,你以后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訴外公,外公給你做主!”
聶雨瀟見奉老將軍眼里全是真情實(shí)意,內(nèi)心也是十分感動(dòng),她和外祖父相處時(shí)間不長,外公竟如此真心對待她,怎能不感動(dòng)。
聶雨瀟笑得更加燦爛,“外公放心,我在外可是潑辣的很,別人都不敢惹我的!”
……
奉老將軍又和聶雨瀟說了會兒話,瞧著天色不早,奉府和聶府還有些距離,便放了聶雨瀟走。
聶雨瀟的心情也是不錯(cuò),當(dāng)然,如果回去的路上沒有某件事的話,她的心情會更好。
聶雨瀟想著上次肖寒熠買的芙容齋的糕點(diǎn)好吃,此刻便想買些回來,順便捎些回去給家里人。
聶雨瀟看著日頭已經(jīng)西斜,覺得芙容齋的糕點(diǎn)可能賣完了,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去了。
待馬車停下,聶雨瀟便讓春蘭去詢問了,誰知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春蘭回來,竟還傳來了爭吵聲。
聶雨瀟走下馬車,便見春蘭正和一個(gè)小丫頭在爭吵,春蘭見聶雨瀟過來,斜了對面的人一眼,出聲說道,“小姐,剛才我剛和掌柜的說好,誰知她非要讓我讓給她一半!”
“你們要那么多干嘛?喂豬不成?”那小丫頭生了一副天真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刁鉆刻薄。
她此話一出,不僅聶雨瀟這邊的人變了臉色,連那芙容齋的伙計(jì)臉色都變了。
聶雨瀟冷笑了一聲,“這光天化日的,竟有人要搶東西,可真是稀奇?!?p> 那小丫頭見聶雨瀟穿的普普通通,身上就那么兩三樣首飾,還以為是寒酸人家的女兒。
其實(shí)她完全不知道聶雨瀟身上衣服的料子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以至于她根本沒見過,至于首飾,聶雨瀟因嫌麻煩而平時(shí)不喜打扮,可光今日她頭上戴著的金岳國寶,便足夠買上一座城池了!
那小丫頭這樣一想,心中便來了底氣,“我是舒王府舒二小姐的侍女,這糕點(diǎn)是我家小姐買的,你讓不讓?”
舒二小姐?她這么一說,聶雨瀟倒是想起來了,王側(cè)妃一共有兩個(gè)女兒,一個(gè)兒子,想必這二女兒就是舒雅了。
聶雨瀟聞言微微側(cè)頭,“春蘭,你說如今一個(gè)庶女的丫鬟都敢在外面張牙舞爪,看來王側(cè)妃的家教也實(shí)在太好了些,不僅是女兒,連帶著侍女都耳濡目染了。”
那小丫頭聽到聶雨瀟點(diǎn)出舒二小姐是庶出,臉色便不好了些,心里也察覺到聶雨瀟的身份不簡單,“你究竟是誰?”
聶雨瀟看都未看她,“麻煩把我把剩下的都打包一下吧”
那伙計(jì)見聶雨瀟談吐得體,眼中也沒有對他這個(gè)下人的嫌棄,當(dāng)即對聶雨瀟存了好感,嘴上說道,“小姐今日來晚了,只剩下這么多了,小姐若是愿意,以后給大可派人早來說一聲,給您留著便是。”
聶雨瀟淡淡一笑,“好,麻煩小哥了?!?p> 那小丫頭見聶雨瀟要走,竟拉住了聶雨瀟。
“王側(cè)妃要是管不好府中的下人,大可去和姑父說一聲,生的要人平白看了笑話?!?p> 聶雨瀟拉過自己的袖子,冷著臉扔下這么一句話便走了。
那小丫頭是個(gè)新來的,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個(gè)機(jī)會,本想討好小姐,沒想到最后竟成了這樣。
她如今也沒想起聶雨瀟是哪家小姐,邊想著回去給小姐說說。
……
這邊聶雨瀟回了府,便讓人給各院都送了點(diǎn)心去,連著沈宓和聶倩,甚至聶辰都準(zhǔn)備了。
聶岐善的弟弟死得早,聶岐善便將她們都接了過來,也算讓他們有個(gè)依靠。
這次買的不多,各院收到的也不多,但也都知道是聶雨瀟的一番心意,在聶家沒那么多彎彎繞繞,一家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原本的聶辰正在屋里看書,他平時(shí)不愛出門,也不喜有人伺候,因此很少有人打擾。
聶辰的眉頭一皺,“可是有什么事?”
“回少爺,今日大小姐出門,給各院都帶了些點(diǎn)心回來?!?p> 聶辰聽說是聶雨瀟帶回來的,眉頭舒展開來,眼中也帶了一絲笑意,“進(jìn)來吧。”
慶山知道自家少爺是個(gè)喜靜的,放下東西便出去了。
聶辰拿起桌上的核桃酥,咬了一口嘗了嘗,平日里他什么沒吃過,卻覺得今日的核桃酥格外好吃,不一會兒就吃完了,嘴角的笑意很是明顯。
……
而舒王府這邊卻是不同的情形,舒雅聽了那小丫頭的話后,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如果沒有意外那人應(yīng)該就是聶家大小姐,聶雨瀟了。
不同于舒玥的天真卻略顯刻薄的面貌,舒玥生的十分柔美,一張臉美的十分恰當(dāng)好處,是那種看著十分賢妻良母的女子。
舒雅揮手讓那丫頭下去,她可不是舒玥,前幾日知道聶雨瀟打了舒玥,自己母親還是一聲不吭,她就知道聶雨瀟不是個(gè)好糊弄的。
她可不想去惹她,還好今日之事只是意外,她還是好好準(zhǔn)備兩日后的游船吧,那位穆親王看起來很不錯(cuò)呢。
若是能嫁給他,想到此處,舒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
知我者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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