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整夜都在一起
...
醫(yī)院。
徐歲歲像是沒了魂的木偶,眼皮沒精神的耷拉著,呆呆地坐在手術室外的等候椅上,腦子一片空白。
突然,一支藥膏和一包棉簽遞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徐歲歲木訥抬頭。
溫潤清雅的帥氣五官映入眼簾。
“王學長?你怎么會在這里?”
眼前穿著白大褂帥氣又溫柔的男人,是以前醫(yī)學院的學長王晰。
“畢業(yè)之后就分配到市醫(yī)院來了,今晚上我值班,在急救看到你背影,還以為認錯人了......”
王晰語調溫淡,有著不漏痕跡的自然隨意。
徐歲歲恍惚了兩秒,才遲遲反應過來,伸手接過王晰遞來的藥膏,敷衍地哦了一聲。
三年前她上大二,就休學嫁給了宗珩恩,對畢業(yè)這個詞有些陌生了。
見徐歲歲拿著藥膏但沒有要涂的意思,王晰出聲:
“臉上的傷還是要處理一下的,不然很難消下去......”
說完,不等徐歲歲答應,從她手里拿過藥膏,擰開藥瓶,擠些藥膏在棉簽上,半蹲下身,幫她涂藥——
王晰自然知道徐歲歲在手術室外坐著因為什么。
但他以為她這身傷,是她那個神經(jīng)病母親給打的。
徐歲歲看著王晰盯著她臉時的認真和專注,眼下根本就沒心思想其他的,只看王晰是醫(yī)生,就由著他輕輕將冰涼的藥膏涂在她紅腫的臉頰上——
她問:“王學長,你知道哪個精神病醫(yī)生好點嗎?”
雖然王晰并不這個專業(yè),但醫(yī)圈嘛,總歸會比她了解些的。
王晰:“明天你把阿姨的報告給我,我拿去問一下?!?p> 徐歲歲:“好,麻煩你了。”
...
凌晨五點多。
徐歲歲透過門上那一點玻璃,看著重癥監(jiān)護室里躺著的母親,難過地心都要碎了。
碎裂的瓷片插進了后腦顱內,壓迫動脈神經(jīng),引起顱內出血。
經(jīng)過五個多小時的手術搶救,勉強保住了母親的命。
可醫(yī)生說,術后的這七十二小時如果情況沒有好轉,人沒醒過來,大概率是要躺在床上一輩子了......
又一輪繳費回來的徐國勝拿著手里小沓的賬單收據(jù),埋怨生氣:
“你要是不回來,你媽也不會變成這樣!”
徐歲歲淚眼婆娑,看徐國勝的眼神帶著不可置信。
事已至此,他沒半點悔錯愧疚的意思嗎?
旁邊的張嬌嬌低頭委屈:“老徐你別這樣說歲歲,都怪我......”
說著說著眼淚就掉出來了。
徐國勝立馬安撫:“都說是她自個不小心摔下的樓梯,怎么能怪你呢!”
要不是嬌嬌保護他,這會躺在icu的人說不定就是他了!
“老徐......”
張嬌嬌還想說什么,徐歲歲情緒失控地出聲打斷:
“夠了!”
“我媽要是有個不測,你們兩都是殺人兇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徐國勝的暴脾氣也瞬間被點燃:“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要怎么個不善罷甘休法?”
“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我要讓你們后半生的日子一天都不得安寧!”
“好啊好啊,我養(yǎng)你二十年,到頭來我養(yǎng)出個仇人是吧!”
“老徐,你別激動,歲歲還是個孩子,她說的都是氣話,你別跟她計較......”
“氣話?她這說的哪是氣話,你看她那眼神,是恨不得要吃了我??!”
“......”
三人在ICU的病房門口吵了起來。
交接完工作回來的王晰見此趕緊上前將人拉開,并冷臉嚴肅警告差點要動手的徐國勝:
“這里是醫(yī)院,禁止喧嘩吵鬧,請各位冷靜一下?!?p> 徐國勝冷靜了幾秒,隨即將手里一沓的繳費單甩在徐歲歲身上:
“行,你有骨氣有本事,以后你媽你自己管!”
說完甩臉離開。
張嬌嬌還想跟徐歲歲說點什么,畢竟人是她推的,她是真怕ICU里的楊佩萬一醒不過來,徐歲歲真要追究起來,不免麻煩......
可見徐歲歲怨憤瞪著她的樣兒,這會還是不湊上去找不痛快了。
兩人一走,王晰看著徐歲歲臉上斑駁的淚痕,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好。
他把繳費單一張張撿起來,遞給徐歲歲: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p> 不過轉念一想,她現(xiàn)在是宗家四爺?shù)姆蛉耍苡惺裁葱枰麕兔δ兀?p> 徐歲歲接過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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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多,她突然接到宗老太太的電話,喊她跟宗珩恩回去吃午飯。
她緊接打了個電話給宗珩恩,沒想接電話的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哪位?”
電話那邊女人的聲音嘟囔不清的,明顯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是楚熙蕓?
他們...一整夜都在一起?
“我...我找宗珩恩?!?p> “他在洗澡,有什么事嗎?”
徐歲歲滿是復雜地控制自己的情緒語調,只說:
“那個......宗老太太叫他回老宅用午飯?!?p> “哦好?!?p> 電話那邊慵懶應聲后,徐歲歲慌忙地掛斷了電話。
巨大的苦澀在心底蔓延,疼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