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么,你想送死?”陳圓圓小嘴吐出一片瓜子殼,冷眼的看著戰(zhàn)場,平靜的問道。
“嗯?怎么能說送死,那么不吉利,朕是要去殺敵!”王簡眼巴巴的看著陳圓圓懷中的天目琵琶,點頭道。
“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我勸你還是躲角落為妙?!标悎A圓斜眼看了眼墻角,頓了一頓,她又明知故問道:“那你瞧我做什么,是因為我好看還是想讓我?guī)湍悖俊?p> “你..”王簡有些惱怒了,本來是他老朱家的紫薇劍,被陳圓圓霸占了去,他現(xiàn)在想“暫借”來好克制黃金弓,卻反被她嘲諷。
戰(zhàn)場之上生死相搏,形勢瞬息萬變,陳圓圓此時跟他添亂,他頓時有些生氣:“不給便不給吧,我還不稀罕了!”說完他從城墻之上一躍而下,帶著自己的中軍營沖了上去。經(jīng)過這十幾天的刻苦修煉,他早以不是陳圓圓口中的“三腳貓“,天子龍氣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第七層,又在密室吸收了大量的真氣,現(xiàn)在的武力也相當于一名巔峰期的將星之境的高手。
陸琪兒怕王簡有閃失,也急忙率領(lǐng)紅顏營的女兵跟上。這紅顏營本是馬媤媤以前在軍營里無聊瞎混,學(xué)軍營那套,組織起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婦女,一共一百余人,她本想過過當大將軍的癮,倒也被她訓(xùn)練的有模有樣,后來馬媤媤成為鐵騎營的真正將軍之后便把她們托付給了陸琪兒。
由于紅顏營的加入,從未見過女兵的豪格大軍如同發(fā)情的公牛一般,隊形全部亂套瘋狂的向紅顏營圍了過來,陰差陽錯的竟然將王簡他們死死的圍在中間。吳三桂和馬媤媤怕王簡有什么閃失,也過來馳援。于是戰(zhàn)場便形成了三個詭異的同心圓,最里層的圓是王簡和陸琪兒率領(lǐng)的紅顏營還有崔大壯的中軍營,被圍困在關(guān)寧殘部陣亡的小山坡之上;中間的圓是豪格的兩萬余正藍旗;最外圍的則是吳三桂和馬媤媤的關(guān)寧鐵騎。
王簡很快就為自己的莽撞而后悔了,當時被陳圓圓一激,不顧后果,結(jié)果沒想到落得個如此下場,他被兩萬多清兵死死圍在小山坡之上脫身不得!
幸運的是關(guān)寧殘部留下的無數(shù)長槍樹立著形成了天然的拒馬,如他們的主人死后在天之靈依舊守護著王簡一般,豪格的大軍也如獅子搏刺猬般無處下口,一時之間也拿他沒轍。
陸琪兒接連斬殺了王簡身邊的好幾名清兵,她也知道自己護主心切,闖了大禍,自己不該貿(mào)然率領(lǐng)紅顏營的女兵殺進來,導(dǎo)致皇上被圍困住,她自責道:“皇上,都怪卑職不好,不該貿(mào)然讓她們殺進來?!?p> 王簡眼見她臉上有血水,急忙伸手抹掉,“還好,沒受傷,不然這么俏的臉蛋要是被劃了一下,那還不得心痛死?!彼麅?nèi)心道。同時也下定決心,不是萬全之策的情況下,決不讓陸琪兒冒險了。
王簡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然后對著紅顏營的女兵道:“你們都給朕聽著,戰(zhàn)場之上無男女,只有強弱,只有生死。想要活著,就忘記自己是弱者,更要忘記自己是女人,像中軍營的好漢們那樣去戰(zhàn)斗!因為在戰(zhàn)場之上,只有強者,才佩活著!”
王簡又卯足了真武真氣怒吼道:“你們要記住一句話!自信武藝是天真,不服丈夫勝婦人!”
“不服?!标戠鲀貉劬σ涣?,跟著喊道。
“不服!不服!”這些女兵也都怒吼著,夾雜著女性特有的尖銳高音沖向云霄,一時之間士氣大振!
王簡還真小瞧了這些女兵,原來她們都是些無家可歸之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由于兵禍連連,家人要么被殺,要么被充軍,早已見慣了生死之人,只是缺乏一個殺敵的機會,被王簡一激,頓時戰(zhàn)力爆表,絲毫不亞于男人!這也歸功于馬媤媤的眼尖,不是小打小鬧,是真把她們當作普通士兵一般,遴選的也都是腚大腰圓,精武壯實的婦人。
而最難受的還是豪格的正藍旗大軍,最里層是一個男人率領(lǐng)著一群男兵和女兵混合的雜牌兵,如同刺猬一般蜷縮在滿是長槍的小坡上,他奈何不得,外圍吳三桂率領(lǐng)的大軍又慢慢有合圍之勢。
豪格看了一眼小山坡上的明軍,對于這個難啃的硬骨頭,他并不想死磕下去,心里已經(jīng)有了撤退的打算。
與此同時在馬媤媤率領(lǐng)的關(guān)寧鐵騎悍不畏死的沖擊之下,圍困王簡的正藍旗大軍被打開了一個缺口,終于和王簡匯合。她急忙跳下馬來道:“簡哥哥,快上馬突圍!”說完把自己的白馬讓給了王簡。
王簡很是感動,憐愛的替她擦了擦汗血,抬手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發(fā)現(xiàn),兩場大仗下來,眼前的少女似乎長高了,以前只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現(xiàn)在幾乎與自己齊平般高。
王簡一口帶血吐沫吐到地上道:“有你在我的身邊,這些賊兵算個屁!”
馬媤媤滿眼閃過一絲嬌羞,不但不覺著他粗魯,反而覺得這才是爺們!
“嗯,那簡哥哥在哪,臣妾就跟到哪。”
王簡從小山坡上抬頭看了看四周,眼見最外圍的吳三桂率軍越來越近,現(xiàn)在又有馬媤媤的援軍,心下稍安,反倒不急著突圍了。而且看豪格大軍的好像無意再與他糾纏,似乎要突圍撤離。他靈機一動,頓時發(fā)起狠來,他就是要把自己當作一顆釘子,死死的釘住正藍旗大軍,好給吳三桂和高第的合圍爭取更多時間!
王簡腦子一熱,頓時豪氣沖云,他喊道:“琪兒!”
有了生力軍,正在組織布防的陸琪兒聽到王簡叫她,忙跑過來。
王簡吩咐道:“去,給朕把黃羅蓋傘撐開?!?p> 黃羅蓋傘相當于皇旗,一直都是王簡的護衛(wèi),陸琪兒率領(lǐng)的紅顏營的人保管,它在哪就相當于皇帝在哪,此時打開,無異于告訴豪格:朕就在此!
陸琪兒遲疑了一下,王簡見她遲疑,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道:“別擔心,朕心里有數(shù),去辦吧?!?p> 眼見吳三桂的外圍大軍越來越近,豪格手下的將領(lǐng)急忙諫言道:“王爺,下令撤吧,不然來不及了。”
豪格也有意動,此時若退,損兵折將而已,雖然丟了些顏面,但可保全營的安全。如果再拖一個時辰,等到外圍的吳三桂部署完畢,他再想全身而退那就插翅難飛了。
豪格剛準備下令全軍撤退,突然一名將領(lǐng)指著那小山坡道:“王爺,你快看那...”
豪格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見那滿是長槍拒馬的山坡之上,竟然升起了黃羅蓋傘!
能撐開黃羅蓋傘的,全天下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
“崇禎!!”
豪格一臉驚駭,手下的將領(lǐng)也滿臉不可思議:聽逃回去的士兵說,祖大壽之所以臨陣反叛,是因為崇禎就躲在灤州城。剛開始豪格還半信半疑,他更沒想到崇禎居然親自迎敵,敢致自己于死地。
豪格一臉怒容的瞪著小山坡上的蓋傘,他覺得崇禎是對自己赤裸裸的挑釁:崇禎這就是明白無誤的告訴你,老子的命就在這小山坡上,有種你來?。?p> 豪格馬上放棄了撤兵的念頭,他立刻決定不顧一切拿下王簡,不論死活,那都是蓋世之功,有了此等曠古爍今的大功勞,就算是貴為攝政王的多爾袞,見到自己恐怕也要讓自己三分!
“去他娘的攝政王!”豪格大罵一聲。
他興奮道:“大清的好兒郎們聽著,大明的天子,崇禎小兒就在山坡之上,先沖上山坡者,本王封他萬戶候!”
清兵們聽了豪格的話,更是一個個興奮的嗷嗷直叫,仿佛封侯的機會搓手可得。他們一個個也都殺紅了眼,顧不得身上的傷勢,腳踩著同伴的尸體,蜂擁的向著小山坡沖了上去。
外圍的吳三桂也進攻的更加猛烈,豪格又命令貼身衛(wèi)隊的巴牙喇率領(lǐng)一萬人抵擋吳三桂的攻擊,他則率領(lǐng)剩下的一萬余人向小山坡沖殺而來。
眼見剛才還喪氣的豪格大軍,現(xiàn)在跟打了雞血般,不要命似得沖殺著,王簡立刻就后悔了,他內(nèi)心里也是嚇得肝膽俱裂:“沖動是魔鬼啊,沖動是魔鬼!”
王簡這人就有兩個毛病,一好面子,二好沖動。先是被陳圓圓一譏,就胡亂的沖入戰(zhàn)場,而后又沖動的打出皇帝儀仗,讓自己成了活靶子。
可再怎么后悔也無濟于事,作為主帥,王簡也不能流露出一絲怯意,只得強做鎮(zhèn)定邊殺敵邊鼓舞士氣。他不停的砍殺,手中的刀都不知換了多少把,內(nèi)心里又把陳圓圓埋怨一通:“都怪那臭丫頭不把紫薇劍還給我!”
眼見皇帝都如此神勇,中軍營的將士也是剽悍異常,又想在紅顏營的女兵面前表現(xiàn)一番,激發(fā)出了男人們天生的保護欲,于是更加賣命。即便如此奮勇,再加上擁有無數(shù)長槍形成的地利,他們也如同海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般,風雨飄搖,大明這座大廈也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他媽的,吳三桂這孫子怎么這么慢,不會把我賣了吧?!蓖鹾喰睦锱R道。他倒是冤枉吳三桂了,滿清的巴牙喇相當于后世的中南海保鏢,個個身手了得,當初阿濟格率領(lǐng)本部的一支巴牙喇,縱橫關(guān)內(nèi)長達八個多月,更是攻克近九十座城鎮(zhèn),繳獲錢糧牛羊無數(shù)。吳三桂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突破這支精兵軍隊,如何能夠做到?
最外圍的吳三桂也是焦急異常,如果王簡有什么三長兩短,他的一世榮華富貴也將化作鏡中水月。他怒殺好幾位作戰(zhàn)不利的親信,最后親自帶隊沖殺。終于在他的沖殺之下,那些巴牙喇也漸漸抵擋不住,防線先是撕開了一道口子,最后終于全線崩潰。
一名巴牙喇從吳三桂大軍的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到豪格跟前急忙道:“王爺,王爺,我們抵擋不住了。趕緊撤吧?。。。 ?p> 豪格眼見近在咫尺的小山坡,滿眼的不甘心。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只得強提內(nèi)力,再次祭出“黃金血弓”。
在“黃金血弓”再次出世的一霎那,四周的光線猛然一暗,王簡的眼皮也突然一跳,眼見豪格瞄準了自己,他知道以現(xiàn)在的地勢,自己能難找到巖體,他內(nèi)心一突:娘的,拼了,不然還以為老子好欺負!
豪格這一次并未如上次一般使出血祭,而是大喝一聲:“天罰!”
光芒集聚的匯集在箭羽之上,竟然比射死祖大壽的那一箭的準備時間快了許多,仿佛就在一瞬間,只聽“嗖”的一聲,一道金光向著王簡飛速而來。
“簡哥哥,小心!”馬媤媤突然閃身到王簡身前,她周身紅色真氣狂吐,吟雪槍的槍尖也點在那道金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