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看來他們兩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安全的?!?p> 顧琛點點頭,“虎潭成元子好像是戰(zhàn)國時期的人吧?”
“史書言此人乃是陰險狡詐之輩,沒想到……”
“史書亦是他人之筆,倘若是魏姑娘,你希望他們?nèi)绾蚊枋瞿隳兀俊?p> “人常言無上聲名流傳青史,卻也大可不必。生時極盡所能地生,死后追求的也當是另一種極致?!?p> “何謂另一種極致?”
“徹底消亡,無人記得?!?p> “……”
“走吧,看看這石府中還有什么難關(guān)在等著我們?!?p> 顧琛愣了愣神,覺得心內(nèi)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看著那人身影漸遠,終是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直到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很后悔,今天為什么沒有說一句“我會記得你?!?p> 哪怕他有無數(shù)次的機會說這句話,他都寧愿那句話是說在今天。
旁人或許以為這是另一種灑脫豪情乃至冷酷自我,他卻覺得這是一種深沉的孤寂。
孤寂到即便把整個天下放在心間,也會有一處地方獨獨留給死亡。
顧琛快步跟上,二人在三扇石門前停下。
只見石門上依次刻著:生門,中門,死門。
成元子生前乃是一名鐵血將軍,既如此……
“顧琛,我們走死門?!?p> 血染沙場,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p> 兩人走進死門,穿過長長石道,到達一處石室。
其內(nèi)設(shè)有多處出口,頂上石壁倒插著許多箭頭。
既為死門,那么——
魏來儀騰空而起五指成掌向上拍去,箭頭卻在即將觸碰到時縮進洞里,石壁一分為二往兩邊移開,露出上行的通道。
兩人先后通過通道到達上層石室。
石室中央是一座冰棺,棺內(nèi)卻并無尸體。
走近一看,只見某種不知名干草鋪滿整個內(nèi)棺,還有一頂方盒置于機關(guān)之上。
顧琛伸手欲將方盒拿出,卻不料方盒下部鏤空,盒內(nèi)細粉便灑了下去與干草混為一體。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疑惑。
“這是何意?”
魏來儀搖搖頭,“我們還是盡快離開此地吧?!?p> 顧琛扶住冰棺,使勁晃了晃腦袋,“魏姑娘,只怕沒那么簡單?!?p> “你怎么了?”
“有些頭暈?!?p> 正欲上前上前將人扶住,顧琛卻已然進入昏迷狀態(tài),魏來儀也在不久后抑制不住地閉上雙眼。
想不到不久前她剛用這種方式對付別人,現(xiàn)在便輪到了她自己。
虛幻之中,魏來儀仿佛看到母親溫暖的笑顏。
“衡兒,快過來?!?p> 姜衡小跑過去,環(huán)住母親的脖子。
“這是你父親在外得到的新奇物件,看看喜不喜歡?”
看著桌上那只舞動的木蝶,“這不是木頭做的嗎?它怎么會飛???”
“這里啊,有個機關(guān)……”
聽到母親的一番解釋,姜衡鼓起掌來,“好厲害啊,娘親,衡兒喜歡?!?p> 滄寧笑道:“衡兒喜歡就好?!?p> “爹爹呢?”
“不好了,夫人!四大門派和門內(nèi)奸細里應(yīng)外合,門主叫您趕快帶著小主人逃命!”
“什么?”滄寧來不及猶豫,“阿蒙,你帶著衡兒從密道出去,到了云城滄雪派自有干爹護你們周全!”
“娘親,我不去,我要跟娘親和爹爹在一起?!?p> “衡兒,聽話,娘親和爹爹不久就會來接你。不能自己偷偷回來,知道嗎?”
“娘親……”
“衡兒!這次你不聽話,娘親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小孩童好像也知道了事態(tài)嚴重,哇地哭出了聲,“娘親?!?p> 姜衡撲騰起來,卻怎么也掙脫不開阿蒙的臂彎,就這么看著母親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