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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李藥師

第五十五章 因果

大俠李藥師 羅二牛 2326 2019-07-13 10:00:00

  打開書信來看,卻是吳二娘親筆,字體絹秀,卻透著果斷殺伐。

  信里說了因果,又說自有肥肥相助。

  吳二娘有心了。

  李藥師把令牌和書信都收在了懷里,真誠的行了一禮,吳二娘今日的所為,這個人情可就比較大了。

  雖然也不全是為了李藥師,可是其果斷豁達之風(fēng),當(dāng)真奇女子也。

  原來當(dāng)年踏平墨家學(xué)宮山下小鎮(zhèn)之人正是楊素,而山下小鎮(zhèn)便是吳二娘的出生地,當(dāng)年的那一場“浩劫”,他的父母族人無一幸免。

  楊素?zé)o端的殺害眾多人,只是為了掠走工匠,搜集鐵料,一應(yīng)不從者皆被格殺,更是縱火焚了小鎮(zhèn)以消除證據(jù)。

  有形的證據(jù)都被焚燒殆盡,可是無形的證據(jù)卻長留在人心之中。

  這些年吳二娘藏在長安城中,一方面是為墨家經(jīng)營生意,籌措資金,一方面便是試圖尋得機會刺殺楊素。

  父母之仇,奪妻之恨,此為必報之仇也。

  墨家學(xué)宮中養(yǎng)著許多的戰(zhàn)爭遺孤,又建在深山絕壁之間,實難為繼,只好派了人手出來為眾學(xué)子提供衣食。

  這個領(lǐng)頭的便是吳二娘。

  可楊素府中高手如云,多年來雖頻頻行刺殺之事,可終不能得手。如今剛好遇到李藥師與楊素的對賭,楊素府中雖仍存有高手,可必竟空虛許多。

  李二娘便想趁此機會,再做行刺之事,成與不成,但憑本心,只看天意。

  吳二娘對機會把握之準(zhǔn),行事之膽豪,不禁令李藥師都為之欽慕。

  而且原先只說是幫其掃清宵小,可誰知竟是連同吳二娘在內(nèi)二十四刺客盡出,一邊以肥肥為首掃蕩城外的楊府家丁,一邊以吳二娘為首偷襲楊素宅邸。

  更有墨家游俠從中接應(yīng),李藥師只覺得,自己雖為須眉男兒,倒不如這巾幗的吳二娘。

  隱忍、見機、起事,毫不拖泥帶水。

  既如此,李藥師這邊的壓力可就小了太多了。

  肥肥笑著說道:“你們且先走,這邊有我們牽制,等天色漸黑,我們可能就要遠遁了,那時就只能靠你們自己“

  可是置盟友于險地自己卻提前跑路,這明顯不是李藥師的做風(fēng),于是說道:“眾位好漢的好意藥師心領(lǐng)了,只不過藥師卻不會棄了盟友而獨活,還是一起對敵吧“

  肥肥豪邁的笑了笑說道:“你道我們墨家就這么點人手么,阻擋他們一陣,我們?nèi)杂幸乱k,你還是先走為妙,恐到時不好分散奔逃,又是一輪撕殺“

  李藥師見肥肥說的豪邁,又言之鑿鑿,應(yīng)是有脫身的辦法。他也不是拖沓猶豫之人,便同紅拂兩人又重新上了馬,且說道:“今日大恩,后必有報“

  紅拂也抱拳于前,說道:“肥肥,再見時我們再喝酒~“

  肥肥雖肥,可是卻頗為靈巧,他從馬上摘下一支小弩送至紅拂手里,說道:“姐姐是個有福氣的,得遇良人,這支小弩是我親手所制,就送給妹妹以為仿身吧”

  此小弩精巧異常,又便于攜帶,不用時拆疊,用時打開,真可謂是巧奪天工。

  墨家機關(guān)之術(shù),聞達于天下,倒是不可小視。

  紅拂接過小弩甚是歡喜,也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劍遞給肥肥,此小劍連柄帶刃也只有三寸,可卻閃著幽幽的寒光,說道:“這把小劍,是我慣常用來修頭發(fā)的,今天就送給妹妹吧,愿你也早日尋到良人”

  肥肥接過小劍卻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用來修頭發(fā),我正好用來殺人,當(dāng)個飛劍暗器卻是再順手不過,至于良人嘛,唉~看天意吧“

  只是此小劍,原也就是暗器,只是明珠暗投落到了紅拂手里,便用來修頭發(fā),真是有點暴殄天物。

  十歲那年,楊府之中來了一個善使暗器的游俠兒,見紅拂生的可愛乖巧,便摘了一支小劍送給紅拂,并告訴紅拂要妥善保存,危機時或可救她一命。

  紅拂只知道那人叫駱十六。

  也只是匆匆一晤,許多年了也再未聽到此人絲毫的音迅。

  幾人在這邊小聲的說著話,又是“禮尚往來“你來我往的,那邊的東門小豹卻早已有些不耐煩了,高喝道:”大膽匪徒,竟敢傷我楊府壯士,今日不把你們砍成肉醬,難消我心頭之恨“

  此時以肥肥為首的刺客之中,卻有一佝僂著背的老者說道:“東門小豹么,也不過而而,連自家名姓都丟棄了的人,還何以言雄?“

  東門小豹跳著腳,一頓咬牙切齒,可終沒有答話,正是被人說到了痛處。

  李藥師和紅拂朝肥肥及眾好漢拱手,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另一條小路行去,回頭看時卻只見,一眾刺客卻并沒有和東門小豹及楊府家丁直接沖突。

  只是打馬來回穿梭,既不讓眾家丁追擊李藥師及紅拂二人,也不把自己置身于險地,反而乘機格殺落單的楊府家丁。

  游斗。

  墨家好手果然個個了得。

  李藥師這才放心。

  兩人又奔行了一陣,縱使是胡馬,也頗感吃力時,兩人便放緩馬速徐徐而行。

  而此時日頭也將落未落,正是黃昏最美的時段,兩人騎坐在馬上,心中都頗為欣喜,只待渡過前方河流,再行一陣,不遠處便是王隆居住的桃林。

  可是王隆由于仕途不順,已于早些年攜了其子王通回了山東老家去也,此時桃林中的茅屋也只為給孫思邈送酒時的歇腳之用。

  李藥師倒是時常趕著驢車給孫神醫(yī)送酒,所以對這條道路也是非常熟悉,又行了一會,前方便是大河。

  春水流,晚風(fēng)冷。

  李藥師曾與楊廣在這條大河之上同乘孤舟,相對而坐飲酒,更是暢談天下之事。那時的楊廣還是晉王,時移事易,此時的楊廣卻已走上心中“大展鴻圖”的不歸之路。

  兩人立馬河邊,河水中倒映著兩人的英姿,紅拂說:“郎,奴家原以為這世界之大,哪里也沒有長安城繁華,是最好的所在。

  可是這才出城一日便覺得天地之大都在想象之中,繁華更容易調(diào)零,春風(fēng)是繁華,落日也是繁華,可是再如何繁華也比不過此時心中的自由,暢快“

  晚霞映照在水面上,更是映在紅拂的臉上,李藥師只覺得此時佳人更美,似身披著晚霞,別有意趣。

  遂跳下馬來,把紅拂也扶下馬,兩人站在河邊,執(zhí)手看著河面,在春日的微風(fēng)里,在夕陽的晚照里,真是天地間獨寵的一對。

  而此時河面之上遠遠的卻是行來渡舟,好像是知道李藥師和紅拂將要渡河,不一會,渡舟不偏不倚的停在兩人前方。

  李藥師原本的打算是等到天色變黑,才尋那相熟的船家渡河,一為掩人耳目,一為再不想類似慕容悉達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可不成想偏偏有人此時竟知道兩人就要渡河,仿佛是已等了好久,正待兩人到達。

  那人坐在船上,頭戴著斗笠,一身素衣。

  也不知是巧和還是別有用心。

  李藥師已握緊了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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