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生變
緋顏雖著急趕去含辰殿不想糾纏，然而她也不好這樣直接無視嫻妃，便也只能止步，勾了勾唇角笑道：“是嫻妃啊?！?p> “云妃昨夜沒睡好嗎？”嫻妃站在緋顏幾步遠(yuǎn)地地方，見她停下來，她便也走上前來，緋顏看到她妝容精致的臉上沒有一分痕跡。緋顏不覺抬手撫上了眼角，半晌心中微嘆，到底不如從前了，深宮催人老，宮里的女人總是老得格外快。
“昨晚看書，不知不覺就深夜了，這才沒睡好，讓妹妹見笑了?！本p顏放下手若無其事地答道。
嫻妃毫不驚訝，只是一臉了然：“原來是這樣，我還道姐姐是因?yàn)榈炔坏交噬喜攀吡四??！痹捄蠼恿艘淮宕嗟男β暎y鈴兒一樣，不知道是在笑誰。
然而緋顏面不改色，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沒有半分出入：“妹妹說笑了，無論皇上來不來，自個(gè)的身子也不能糟蹋了不是？”
“是啊，新來的人們都那么美，難怪呢?！眿瑰Φ藐庩柟謿猓瑥闹幸膊浑y聽出一絲絲酸意。
緋顏心道嫻妃才是等不來皇上，夜夜難以入眠才是：“是啊，不過妹妹美貌，不必?fù)?dān)心這些。但是，本宮可要提醒妹妹一句，這花再美艷，也不能出了格，否則，就像百花苑的花，長(zhǎng)得再嬌艷，一旦出了它的圍欄，總會(huì)被剪掉的?！?p> “你——！”嫻妃頓時(shí)惱怒了起來，她青蔥玉指一指緋顏，仿佛要戳到她臉上，然而緋顏仿佛沒看見沒聽見似得，繞過嫻妃便走了。
緋顏趕到含辰殿時(shí)，靖王與梁將軍已經(jīng)進(jìn)去有時(shí)候了。
言衡身旁的青靄和女官畫衣站在殿門外，青靄站在那里入定似得，畫衣卻焦急地走來走去，時(shí)不時(shí)擔(dān)心得看向里面?？吹骄p顏過來，畫衣連忙走上前行一禮，笑盈盈地說：“娘娘來了?！?p> 緋顏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靖王和梁將軍來了嗎？進(jìn)去多久了？”
“是啊，一下朝皇上就留了靖王和梁將軍說有事相商，如今進(jìn)去有一炷香的時(shí)間了?！碑嬕麓鸬?。
緋顏看了一眼殿門，喃喃道：“希望一切都順利吧?！?p> 又有半盞茶時(shí)間過后，殿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一道杯盞碎裂的聲音兼有言衡老羞成怒的聲音：“言月！”
緋顏還沒想過來究竟發(fā)生什么了讓言衡突然發(fā)怒，接著就見殿門忽然被打開，靖王言月大步邁了出來，看見緋顏也好似沒看見似的直直的向外走。這是十分無禮的舉動(dòng)，更何況緋顏正是得寵的妃嬪，這顯得言月的舉動(dòng)更加不正常。而他身后，梁小媛也匆匆忙忙跟出來，一邊跑一邊叫他：“言月！言月！你等會(huì)兒！你干什么??？！”
“梁將軍。”芙焉看了緋顏的眼色，出聲叫住了梁小媛。
梁小媛聞聲住了步子，這才看到了門外的緋顏，她急忙收聲走上前，抱拳問道：“云妃娘娘。”
“梁將軍，靖王與皇上怎么了？”緋顏虛扶梁小媛一把，關(guān)切地問道
之間梁小媛嘆了一氣，搖頭道：“皇上今天叫我們了，說是要……言月本來挺高興，可皇上又提起虞秋水。最近言月被虞秋水?dāng)_的煩不勝煩，皇上又說虞大人要為虞秋水求親事，問言月愿不愿意納妾，言月登時(shí)就火了。這……娘娘您看這算什么事兒？”后面的話她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又止了聲。
緋顏一聽便明白言衡究竟和言月發(fā)生了什么，心里好笑言衡非要去試探人家兩個(gè)的感情如何，最后自己和弟弟吵起來了，然而面上不好表現(xiàn)出來，她只是笑著對(duì)梁小媛說：“若此地不便說話，不如移步去儷云軒吧?！?p> “好。”梁小媛從在里面就又急又惱，她又慣不會(huì)思考這些麻煩的事情，正找不到人說話，聽了緋顏的話，巴不得地趕緊過去。
含辰殿距宸云宮不遠(yuǎn)，兩人乘了轎，很快就到了儷云軒。
“蘭若，你在外面候著，其他人都不必在里面伺候，本宮與梁將軍有話要說?！本p顏一面與梁小媛往里走，一面遣散了跟上來的侍女們，正殿的門一關(guān)，屋里便只剩下了她和梁小媛兩個(gè)人。
“娘娘，皇上從前雖說未曾十分肯定地說過贊成我與言月的事情，卻總也有七八分準(zhǔn)備的，今天，今天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剛一坐定，梁小媛就苦著張臉，深深地嘆了口氣。
“小媛，你與言月相識(shí)多年了，你們二人的感情我們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如今若虞秋水非要橫插一腳，皇上又不得不指這個(gè)婚的話，言月還好，他是皇上的弟弟，不情愿了只與皇上吵一架也無妨，但如果皇上要你為言月納妾，你可怎么辦？”緋顏知道言衡只是隨口提提試探兩人，但梁小媛如今既要嫁給言月成為靖王妃，她這般心思單純直來直去，不知將來是福是禍，她也想趁這件事教梁小媛一些。
梁小媛聞言有些懊惱，不覺太高了聲調(diào)：“那日虞秋水在市井間被一奸商坑騙，言月多管閑事上去幫她出頭，結(jié)果不料這虞三小姐竟一眼看中了他，一直癡纏他，還跑來將軍府挑釁本將，我不愿與她一般計(jì)較，但若皇上定要言月納她為妾，我便是死也不會(huì)肯的！”
梁小媛本來就是軍中之人，平日說話粗聲大氣，此刻一急，更是遮攔不住。說完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宮中，立馬禁了聲。緋顏看她的眼神便帶了幾分憂愁，梁小媛看緋顏的神色不對(duì)，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說錯(cuò)了，但一定是她讓緋顏不高興了，當(dāng)下又有些手足無措。
“小點(diǎn)聲！這是宮里！不是你的將軍府！什么死啊活啊的，成何體統(tǒng)？”緋顏長(zhǎng)舒一口氣小聲訓(xùn)斥了梁小媛兩句，梁小媛垂下頭，沒說話。
兩人沉默地坐著，緋顏手指在桌上輕輕點(diǎn)著，梁小媛小心地觀察著緋顏的臉色，半晌，才聽緋顏說道：“虞家果真是厲害，竟敢在本宮眼皮子底下沖靖王下手。可人家會(huì)用自己的嘴，搶了先機(jī)去找皇上求這一門親事，你呢？就會(huì)在這里死啊活啊的，難道你要背著你的奪云弓去她家和她同歸于盡不成？”
梁小媛被緋顏說得臉一紅，支吾著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