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盛長寧站在門口,腳邊散落著餐具的碎片和飯菜。
“我,我只是來給你送吃的……剛剛,剛剛,是我爸爸出事了對嗎?”盛長寧的表情愣愣的,瞳孔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焦點,她好像又回到了媽媽和爺爺去世的那天,就像掉進很深很深的湖底,呼吸都困難,四肢一點也用不上力氣。
傅瑾言忙把她抱起來,一點一點的清理腳邊的污漬:“已經(jīng),沒事,寧寧你相信我,我會……”
“我想去看他。讓我去好不好?!?p> 盛長寧好像一下子又有了力氣,掙扎著往外走,眼淚無聲地滴落下來。
“寧寧!他,現(xiàn)在在德國?!备抵斞詿o力地閉了閉眼。
“你說什么?他什么時候去的德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傅謹言,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你聽我說,德國醫(yī)療條件比較好,那里有最權威的專家,父親他一定會沒事的?!?p> “那之前,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盛長寧不再掙扎,轉身無比認真地看著傅瑾言,音調里帶著濃濃的悲涼與失望。
傅瑾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盛長寧。他記得她開心的,撒嬌的,甚至是傷心無助的,但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仿佛之前的喜怒哀樂都是衛(wèi)莊,現(xiàn)在這個,才是真正的盛長寧。
他好像,就要失去她了。
“我……”他害怕,他不知道怎么解釋。
盛長寧死死地咬著嘴唇,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傅謹言看她的神情不對,急了,馬上抱著她走出書房到她房間里去,“管家!馬上讓姜醫(yī)生來一趟?!?p> “不用!…我很好,我現(xiàn)在要去德國!”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亦或者說她從未知道過該怎么辦。
在之前,她還能自私地,她知道為了家事委身于傅瑾言很自私,去尋求傅瑾言的幫助。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傅瑾言也不在她的控制范圍之內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她一直在努力忘掉,忘掉自己的自私,忘掉傅瑾言幫自己的動機,但現(xiàn)實總在提醒她,盛長寧,發(fā)生了的就是發(fā)生了。
她現(xiàn)在只想到自己親人身邊去去逃避,去遺忘,去靜止,去停止思索。
從來沒有人教過她該怎么辦。
“乖,我一定會帶你去的。我們明天就去。現(xiàn)在先看醫(yī)生好嗎?”傅瑾言知道她在惶恐,在不安,可他不能妥協(xié),盛長寧的健康,是他永恒的底線。
盛長寧選擇了沉默,任由他抱著回了臥室。
姜醫(yī)生是傅家的私人醫(yī)生之一,一直住在湘園,這會兒過來的也快。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后,他知道盛長寧不過是胃病犯了。
看著傅瑾言一臉凝重,他只好出聲解釋:“沒關系的,先把止痛藥吃了,明天就不痛了,我再開幾副中藥,把胃養(yǎng)養(yǎng)?!?p> 傅瑾言吩咐廚房煎好了藥,端了過來,準備再打一場硬仗。盛長寧怕苦,以前都是在他威逼利誘之下才肯把藥喝完,旁邊還準備好了蜜餞。
傅瑾言哄著盛長寧喝藥,誰知這次她卻出奇地配合,一聲不吭地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