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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闕無雙

第八十五章 竟是出神

宮闕無雙 錦秦七 3107 2020-01-26 20:38:09

  步入考堂,宮闕的心房像被丟擲到湖面上的石子,泛起圈圈漣漪之后沉入水底。漣漪慢慢散去,心中的沒落慢慢愈合。

  寬闊而又明亮的大廳有序擺放著看上去嶄新的桌凳。桌上放置著筆墨紙硯,很是整潔。

  每張桌子上都放著撫尺般大小的木塊,木塊上寫著篆體小字,那便是考生的名字,而這張桌子,也就是考生的席位。

  宮闕仔細(xì)的尋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她的席位在光線昏暗的角落。

  宮闕沒有怨言。她畢竟是中間插進(jìn)來的考生,有一個位子也算不錯了。

  可她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因?yàn)樵谶@個角落只能看到軒轅瑾霧的側(cè)影。

  入座之后,宮闕才發(fā)覺有些人都會時不時回頭瞧她。

  很顯然,他們都對這個在門口引起軒然大波的人很是好奇,都想睹一睹其人的真容。

  未幾,大部分的學(xué)子已經(jīng)入座準(zhǔn)備開考,只有最前方還空著幾個座位。那大堂之上的主考官軒轅太子還未來此。

  門口又陸陸續(xù)續(xù)地走入幾位富家子弟。

  忽的,宮闕見到一個令她異常感興趣的人,也是在陵水論詩時相遇的慕容府公子——慕容向晚。

  慕容向晚身后,則是流舟棠。

  待他們?nèi)胱?,時過不久,軒轅瑾霧便步入考堂,他的身后跟著兩名深藍(lán)布衣的小廝。

  小廝兩手托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沓白紙,上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排排黑字。

  其中一位小廝將自己手中的托盤放著軒轅瑾霧面前的木案上,另一位則將托盤上的考卷按順序發(fā)給考生。

  小廝的動作極為迅速,他們怕一些人拿出銀子賄賂他們,絲毫不敢在考生的桌子前多停留一分,就連給考卷也是隔的很遠(yuǎn)。

  而發(fā)到宮闕這里,一直低著頭的小廝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她,才把考卷恭敬地放在桌上。

  在外神游的宮闕自是沒有注意到小廝略帶討好的動作。

  剛發(fā)完考卷,小廝便在大廳中央的大鼎中燒起很長的香。青煙剛剛冒出,便可聽到陸陸續(xù)續(xù)地拿筆之聲。

  宮闕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拿著毛筆在紙上胡寫亂畫。她時不時抬頭看著軒轅瑾霧在考堂中監(jiān)視考生。

  他走過很多人的桌前,卻唯獨(dú)到宮闕這里時便會繞開。不知是出于信任還是其他的原因。

  看著軒轅瑾霧偉岸的身影,宮闕心中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自己和他,終究不是同一類人么?

  他心中裝的是天下黎民,是天下蒼生。而自己只能裝下很小的一片天地。

  兄弟,兄弟,最后也許也會分離。朋友,朋友,分離后也只是一種苦澀。

  白色的宣紙上被宮闕的毛筆畫出道道劃痕,連同墨汁滴在宣紙上暈出一片片墨黑。

  這好像是宮闕現(xiàn)在的心情,本來很好卻生生填上了幾筆落寞。

  宮闕根本沒有注意到考堂之中大鼎里的香已經(jīng)焚了不少。

  而她面前的考卷,卻是空空如也。

  宮闕忽然看到自己的右上方有一人東張西望。見自己右邊的人的考卷被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又無奈的咂吧咂吧嘴,轉(zhuǎn)頭看向他右邊的學(xué)子,卻因?yàn)樽雷又g離的太遠(yuǎn),只能看到一行行黑色的字而看不清楚其他的。

  無可奈何,他開始盯著軒轅瑾霧的背影,試圖在軒轅瑾霧轉(zhuǎn)身之時竊取答案。

  就在軒轅瑾霧繞過幾個桌子,走到考堂另一邊時,那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從他的衣袖中拿出一張紙條。

  他緊張的將紙條死死抓在手中,不敢松開分毫。

  很顯然,他對自己剛才的做法很是懼怕。

  他再次張望,見左右皆沒有人注意他,手慢慢的舒開來。

  就在這時,軒轅瑾霧一個出其不意的回身讓他出了一身冷汗,手也握的更緊了些。他急急忙忙把手藏入袖下放到桌下。他低下頭,裝作很平靜的樣子,但他眼中的焦慮不安徹底出賣了他。

  他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指尖發(fā)白,身形有些微微顫抖。

  軒轅瑾霧只是向后瞟了一眼,便再次轉(zhuǎn)身。

  那人微微嘆氣,顫抖的手從衣袖中伸了出來。他的手慢慢伸平,手心中赫然是一張密密麻麻的作弊答案。

  不過此時的紙已經(jīng)被他手心中的汗浸濕,原本清楚的字已經(jīng)快模糊成一片。

  恰巧這是,一根毛筆掉在地上發(fā)出的清脆的聲音霎時間嚇到了他。他的手一抖,那紙便從他的手中掉下,在地上蹦了幾蹦,停在了他桌子的下面。

  那人頓時欲哭無淚,提心吊膽了那么久,居然最后是這樣的結(jié)果。饒是誰,也不會對此景無動于衷。

  軒轅瑾霧蹲下身為那個掉筆的考生撿筆時,無意間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紙。

  而此時的他還在自怨自艾,絲毫不知軒轅瑾霧已經(jīng)知道此事。

  可軒轅瑾霧像沒事的人一般,沒有大聲喧嘩誰誰誰作弊把他拉出去之類的話。他只是把筆放到那位考生的桌子上怕,繼續(xù)向前走去。

  那人見軒轅瑾霧背對著他,便又像將紙條撿起來,可這樣的話風(fēng)險太大,而且難如登天。

  但他還是那般做了。

  他兩手扳著桌子,伸長腳盡力去把紙條踢回。腳和地面的摩擦聲發(fā)出少許。

  進(jìn)過不斷的努力,他終還是將紙條踢到離自己很近的地方。

  此時,軒轅瑾霧也轉(zhuǎn)身走向這邊。

  他立馬用腳把紙踩住,拿起毛筆裝模作樣地在紙上涂畫起來。

  軒轅瑾霧剛走到他面前,那人的眼神便開始游離,踩著紙的腿已開始不停地微微顫抖。

  “來人,李甫屹私自夾帶紙條入堂,以打亂考堂的規(guī)則和紀(jì)律。來人,把他拉下去?!?p>  軒轅瑾霧話音剛落,兩個小廝便快速跑來,將人高馬大的李甫屹瞬間提起來。

  眾人皆驚,他們真沒想到,如此瘦弱的男子居然是個練家子,能把略帶肥胖的李甫屹提起。

  “殿下,冤枉?。∥艺娴臎]有,真的沒有!”那人一驚,他大呼到?,F(xiàn)在只能是能抵擋一時算一時,希望軒轅瑾霧想起自己父親的身份好放了自己。

  “那這是甚么?你還想狡辯么?”軒轅瑾霧威嚴(yán)霸氣的將地上的紙撿起,狠狠往桌子上一拍。擱在硯臺上的毛筆狠狠一顫,從硯臺上掉下,在桌子上滾了幾圈后又掉下了桌。

  全部的學(xué)子恨不得將腦袋鉆進(jìn)衣領(lǐng)里,唯獨(dú)宮闕還在興致勃勃的看著軒轅瑾霧處理此等大事。

  “我,這是別人掉在地上的,對就是別人掉在地上的。”他無力辯解道,眼神游離,不敢看軒轅瑾霧的臉。

  “你當(dāng)本殿眼瞎么?”軒轅瑾霧沉下臉色,聲音低沉。私自夾帶紙條可是大罪,雖不致死,但在此人有生之年是沒有機(jī)會再參加科考了。也算是懲罰嚴(yán)厲,歷來也只有很少的學(xué)子作弊。但他此般大膽的,軒轅瑾霧還是頭一回見。

  “殿下,真的不是草民!殿下你相信我啊!”李甫屹見軒轅瑾霧毫無回旋之意,他當(dāng)即大喊道。

  “給本殿閉嘴。把他給我拉下去。”軒轅瑾霧對李甫屹的吼叫不為所動容。

  如果要用一詞來形容,便是冷酷無情!

  “殿下我錯了,饒了我吧殿下!”李甫屹想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知道他若是這么灰頭土臉丟人敗興的回去,別說是沒有好日子過了,便是能站著進(jìn)了家門都是一大難題。

  “塞住他的嘴?!避庌@瑾霧聽著耳邊如同殺豬般的叫聲,只是對他充滿了厭惡。

  可李甫屹還在不依不饒的叫喊著,直到他的嘴被一大團(tuán)宣紙塞住。

  宮闕很顯然對這個結(jié)局很是滿意,她看的興致勃勃,一直看著李甫屹被兩個小廝拖垃圾一樣拖出門口。

  軒轅瑾霧看著宮闕的樣子心中不禁大笑。但他的目光剛觸及宮闕的考卷,臉上便蒙上了一層灰霧。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甚,那考卷怎么比那雪還要白!

  “宮子言,時間快到了。”軒轅瑾霧走到宮闕面前,看著她純黑不帶一絲雜質(zhì)的眸子,心中不禁嘆息,這雙眸子也許會因?yàn)樽约菏s了她現(xiàn)在的美麗吧。

  什么時間快到了?

  宮闕像是未睡醒般迷迷糊糊的望著軒轅瑾霧。她隨著軒轅瑾霧的目光看去,只見大堂中央青鼎中燃燒的香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宮闕呆愣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白花花的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一字,就是連墨跡也是極其難尋。

  宮闕一咽自己的口水,當(dāng)即提筆奮筆疾書。

  宮闕這時真想抽自己幾刮,她自己的腦子是秀逗了么?!怎么這么重要的時候自己在犯傻。真是蠢到爆了,宮闕真恨不得用頭撞幾下墻,來宣泄自己自己心中的莫名火氣。

  她的手心不停地出汗,可宮闕不敢停下分毫,她知道若自己高中不了,那便真的是前功盡棄。自己中一醉方休所受的痛也會付之東流。

  怎會甘心!

  宮闕不由得加快了寫字的速度,硯臺里的墨水逐漸變少。

  待到最后一字落筆,宮闕才發(fā)覺自己額頭上居然布滿了汗珠,整個人猶如繞著帝都跑了一圈之后的感覺。

  終是寫完,還沒等宮闕放下毛筆,一小廝便敲了一下墻上掛著的銅鑼,大喊“試畢”。

  還好只是有驚無險,宮闕用寬大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額頭上的汗。

  一切都要看三日后的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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