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宮闕一愣,怎會!
“不僅如此,大哥哥的中的還是夜箴奇毒——喪魂散。”花落影的手搭上宮闕的脈搏。
他倒是不解宮闕的身體中為何有夜箴奇毒,而且看她中毒的情況大概在五歲時就被人下了,而這喪魂散可是百日毒,也就是拖上一百天中毒者才會死,有先前一百天的反應(yīng),人死時反倒不會有人懷疑。而大哥哥則是中毒大約不到五十天就發(fā)覺了,開始吃藥排毒。
可奇毒就是奇毒,又豈是那么容易就能排出體外,終究還是在體內(nèi)留了一些。殘毒剛開始不會危害人的身體,而逐漸的就會在肺腑集結(jié),要是心臟被這玩意兒纏上,那可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雖說只是殘毒,但因大哥哥中喪魂散已不是一日兩日了,而是日積月累起來的,不僅如此,喪魂散功效太強,就算是殘毒威力也依舊不低。大哥哥肺腑中稍微多一點,但對于我來說,不是太難。”花落影收回手,淺笑的看著宮闕兩人?;揖瓦B一醉方休這種逆天的至毒都有過不同程度的涉及,喪魂散此等低級的毒藥在花落影看起來就是小菜一碟。
“落影,你懂這些?”
“那當(dāng)然了,花家本就是以救死扶傷為家族祖訓(xùn)的?;业拿恳粋€人都有高超的醫(yī)術(shù)。更何況我是花家家主?!被溆罢f到這里顯得非常得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像天下醫(yī)術(shù)之最非我莫屬。
“但長老們不讓我一個人單獨外出,而我也就空有一身本領(lǐng)卻無緣展示在世人面前?!被溆罢f到這里,聲音小了下去,頭也慢慢垂下。像是一根蔫了的黃花菜,整個人無精打采。
“這是你離家的原因么?”宮闕撫摸著他柔順的長發(fā),問道。
花落影聽聞此話身體明顯一僵,玩著衣擺的手也不由的一頓。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為什么要離開,而宮闕這么一問卻仿佛給了他答案一樣。
“嗯,我想救人,畢竟這是身為醫(yī)者的職責(zé)?!被溆暗哪樕下`開了笑顏。他父親還在到時候就經(jīng)常告誡他,無論是天下有名的醫(yī)仙,還是走街串巷的郎中,他們都是救死扶傷的醫(yī)者。無論是大名鼎鼎亦或是微不足道都要把病人放在心里。
“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天下有名的醫(yī)者。”宮闕淡笑,蒼白的臉上仿佛又回到了昨日的活力。
“大哥哥,謝謝你?!?p> “落影,你先為子言排毒吧?!?p> “嗯。大哥哥的毒深入肺腑,已非藥石可醫(yī)。只有針灸之術(shù)方可排出毒素?!被溆疤统鲆话y針,坐到了宮闕身后。
可現(xiàn)在宮闕笑不出來了,一想到自己會被那些又細(xì)又小的銀針扎的千瘡百孔,心中就一陣發(fā)怵。
“只有這一種辦法么?”宮闕嘴角有點抽。她可以說她怕這么?以前聽別人說針灸怪可怕的。
“嗯,對啊。別無他法?!被溆罢归_布包,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大小不一的銀針。銀針在燭光下發(fā)出來了瘆人的幽寒的光。
宮闕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抓著錦被的雙手不由握緊。
“軒轅哥哥,麻煩你先出去?!被溆昂苁嵌畬m闕的心思,他知道宮闕不想讓軒轅瑾霧知道她是女子。
“嗯。”軒轅瑾霧掃了一眼宮闕蒼白的臉頰,便轉(zhuǎn)身離去。他還是不要打擾花落影為宮闕療傷了,與其自己在這里呆著打擾了花落影為宮闕施針,倒不如找白沙溪商量點事。
“大哥哥,我要開始了?!被溆暗氖直劾@過宮闕腰,開始伸手去解宮闕的衣衫。
“落影……”宮闕抓住花落影的手,不讓他繼續(xù)解下去。她再怎么女扮男裝也依舊是女子,說到底心中還帶著點恐懼和害怕。
“大哥哥你放心,我看不見?!被溆懊嗣约旱乃{眸,隨之低下頭。
“算了,還是我來吧。”宮闕將自己的長衫脫下,露出如雪一般的肌膚。
花落影摁著宮闕的肩膀,在背后就是一針。動作行云流水,而且銀針的深淺恰到好處,精妙至極。
與宮闕先前想的完全不一樣,不是鉆心刺骨的疼痛,而是麻麻酥酥的感覺。宮闕緊繃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放松下去,緊抓錦被的手慢慢松開。
“大姐姐,這些白練,能不能去掉,我要在這里施針?!被溆懊澈蠼壍木o緊的束胸帶,說道。
“嗯?!睂m闕略顯僵硬地解開了系在腋下的結(jié),成條的白練頓時掉了下來。
“大姐姐明明是是絕色紅妝,卻為何要扮成男兒?”花落影撫過光潔的后背,停在被白練勒出的紅痕上。他此時很是可憐宮闕,女扮男裝這么時間多少使她的心臟和其他器官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宮闕沉默了,她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從前。
她依稀記著即墨云佚對她說過的話。
“若是男子,必是風(fēng)華絕代,名留青史;若為紅妝,卻是一代妖姬,人人唾之。你,只可選其一。”
“若讓我選,必是青山白衣,隱居山林。若無法躲避,便身著男裝,留下蓋世風(fēng)華。師傅,這便是徒兒的選擇?!睂m闕當(dāng)時朝即墨云佚一揖。
“你若悔之,可知其后果?”
“不知。”
“突生逆轉(zhuǎn),重歸戰(zhàn)亂;妖星出世,人人誅之。天下之大,卻將無你身存之地。”
即墨云佚威嚴(yán)的聲音依舊回旋在她耳畔。
“天命如此,非我能將之改變?!睂m闕自嘲冷笑一聲。
“話雖如此,但大姐姐你若長時間如此。身體必將虛弱不堪。”花落影又是一針。
虛弱不堪么?自己這世本就是茍且偷生,死又何妨,活又何妨。
“噗!”深紅色的血從宮闕口中噴出,染紅了放置在床上的白衣。
“太好了,毒血逼出來了?!被溆案吲d的叫道。
“大姐姐,你在忍忍,馬上就好了?!被溆鞍纬鰩赘y針,又在其他地方插入幾根。
一股暗紅色的血隨著宮闕的嘴角留下。
“我是女子,咳咳,這是我跟落影的秘密,落影可不能,咳咳,告訴別人。一會你施完了針,請幫我穿上衣服,別讓人看見??瓤??!睂m闕大腦漸漸迷糊,但她不得不安排完這些事情。這是她對清依的承諾,她必須要去遵守。
“我知道了。大姐姐你別暈啊,大姐姐!”花落影立即將全部的銀針拔出,扶助將要伏地摔倒的宮闕。
真是一件體力活,花落影的臉頰,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滾。
“大姐姐,落影將來是要娶你的,怎會告訴別人呢。你放心吧?!被溆疤鹛鸬男α耍敲嫒莳q如三月春風(fēng)。
翌日。
“子言!”軒轅瑾霧手中捏著一張信,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怎么了?軒轅兄怎如此急躁?”宮闕剛醒的臉依舊蒼白,她手中端著花落影做好的藥膳正準(zhǔn)備開動。
“花家的信?!?p> “花家的?”宮闕先將藥膳放在一旁,接過軒轅瑾霧手中的信。
信在宮闕疑惑的目光下打開,只見其中這樣寫道:
致宮兄弟:
花家之事再生變故,原本今日要去貴處將家主帶回,但因事情節(jié)外生枝,家主不宜回來。還望將之照顧幾日。不甚感謝。
花笛悠。
“花笛悠因花家之事,不能來將落影接走?!睂m闕合上書信,嘆口氣后閉上了眼睛。
落影一直被花家所保護,從未出過江湖,怎會知江湖險惡。更何況他的眼睛……她怎么可以讓花落影出事。
“今日我們要上萬劍山,落影相隨實為不妥。”軒轅瑾霧皺著眉,考慮事情的利與弊。
“我們到關(guān)鍵時刻連自保都是問題,如若再帶上落影……”宮闕生生被門外所傳來的聲音打斷。
“我可以自保!”只見花落影推門而入,整張小臉寫滿倔強。就算笛悠哥哥會來接他,他也不會離開宮闕的身邊,倘若逼毒不可以繼續(xù),你前面的一切都可以說的上是前功盡棄。
“大哥哥的病還未全好,自是處處少不了我。而我醫(yī)術(shù)卓越,可以幫不少忙。”花落影自信的說。他雖然看不見,可他是不會亂跑的。
“多一個人沒關(guān)系,我的暗衛(wèi)不至于能把人看丟了?!卑咨诚皇种еX袋在一旁插嘴道。
“別忘了林子璇的事。”宮闕撇了白沙溪一眼。
站在宮闕身后的十七抿緊了嘴唇,袖下的雙手不知何時握緊。原來,主子還沒有原諒自己弄丟林小姐的事。
“那是你的妹妹太調(diào)皮,你當(dāng)時也不是這樣說的么。這件事不怪十七?!卑咨诚痤^撇了宮闕一眼。
“好吧。既然白小姐都這么說了,那我也不好在做阻撓。倘若花家家主在外出個意外,白小姐你……呵呵,我就不說了,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軒轅瑾霧笑得叫個陰險,輕而易舉地將花落影的事情全權(quán)推給白沙溪。
白沙溪成功破功!
“今日,不是因該上萬劍山么。怎么各位還在這里聊天?”宮闕淺笑著問道。
呃——
“這個……我還有事,先走了。”軒轅瑾霧和白沙溪相繼離開房間。
“傻小子,愣什么愣,快走啊?!卑咨诚局溆暗囊骂I(lǐng),將他拖到了門外,隨之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門。
“知道了……”花落影在白沙溪身后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