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將自己的包袱拿出,將令牌放入其中,再將銀劍放在包袱上壓好。將房間的血跡大概的清理一下,把帶有血跡的衣服用布包起來朝著窗戶扔了出去。
“咚咚咚,咚咚咚?!遍T外的人很是著急,直接用拳頭去搗門,宮闕的木門都開始前后顫動,而門外的人好像不搗爛宮闕的門誓不罷休。
“進來?!睂m闕已將房中血跡大致清理趕緊,雖然斷裂的床榻和桌椅上的劃痕依舊昭示了這里發(fā)生過什么,但迎賓樓中宮闕只留下了精明的人,想必不會弄得謠言四起。
誠然,進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的面容,不是黎卿是誰。而臉上一般都浮現(xiàn)著笑容的他,此時卻焦急萬分。
“何事如此匆忙?”宮闕遞給他一杯清水,想讓他緩解一下心情。
“公子,有人在底下鬧事,我們管不住了才上來打擾你?!崩枨漕櫜簧虾人?,把水往桌子上隨意一放,原本滿滿的水撒出些少許。
就在這時,黎卿才發(fā)現(xiàn)宮闕房間亂成了一鍋粥,就算他眼拙,也可以認出來這里絕對打斗過,出于擔心,他焦急地問:“公子,房間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尋仇的來了。”宮闕說的輕描淡寫,可有誰知道自己的心脈被那個黑衣人一掌拍的難受至極。
“公子受傷了?”宮闕不喜歡別人叫他掌柜,就讓酒樓里的人見了自己喊公子。
“那倒沒有,你不必擔心?!弊蛱炷菦]打到打斗聲都沒有人聽見上上來幫助他,恐怕全樓都被那家伙下了迷藥吧。既然如此,也不必告訴他們真相了,免得讓他們擔心害怕。
“那就好。公子,我們快走吧。”黎卿看了看宮闕身上的確沒有傷痕,便送了一口氣,又開始催促宮闕。
剛一出門,就聽到了樓下有嘈雜的聲音,不僅僅有人辱罵,還有人動武。
宮闕眼中劃過一絲嗜血,她一向都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沒有想到剛剛開業(yè)第二天,就有人明目張膽的鬧事。他有脾氣,可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
既然你要來,那就因該想想后果。
宮闕一步步走下樓梯,耳中全是辱罵之聲.
“小爺我就鬧了怎么樣,那個米芾前些天還是我的狗奴才,一個小乞丐,你們護什么護!小爺我今天就是不爽,就是要打他,你們能把我怎么著?你們這迎賓樓的掌柜也是一個孬種……”
“請你離開,我們迎賓樓中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睂m闕見那個如同肥豬的大家少爺舉起肥厚的手掌向易芾扇區(qū),卻被宮闕伸出的胳膊半路攔下。
“你是什么家伙?居然擋本小爺打人?!贝骷芎轮钢媲暗膶m闕,說話的口吻很是不可一世。
“在下迎賓樓掌柜宮子言,不知店中米芾何處得罪了你,要如此羞辱于他。”宮闕雖然真想把他的爪子剁下來喂狗,但是為了酒樓對外人的映像,她還是對戴架郝和和氣氣的說話。
不過貌似這家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主。
“他原本是本小爺?shù)囊粭l狗,本小爺要叫他,他卻躲進了你的迎賓樓,你說他該不該打?!贝骷芎侣曇艉艽?,街上周邊的人都慢慢擠進了迎賓樓的大廳。
米芾羞紅了一張臉,袖下雙拳緊握,好不容易大聲喊了出來:“戴架郝,你別侮辱人。我早已不是你家的人了,姑姑早將我的賣身契贖了回來。”
“你個賤人,別以為你躲進了迎賓樓,我就拿你沒有辦法。”戴架郝看到米芾的樣子,瞪著他惡狠狠的說道。這家伙,幾天沒有教訓他就連自己主子也不認識了。
米芾打了一個顫,不再言語。在他眼中的戴架郝很是恐怖,興許是年幼時對他造成心理陰影。
“夠了,戴公子請聽在下一言,既然米芾已于你戴家毫無關系,就請戴公子回吧?!睂m闕覺得戴架郝是在挑事,冷喝了一聲。
真是不識好歹,要不是有人早就把你轟出去了。
隨即,又接著說道:“戴公子,米芾是我迎賓樓里的人,我想你沒有權(quán)利辱罵和訓斥。今日,你要是刻意挑起事端,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趁我沒生氣,戴公子趕快帶著你的人速速離去罷?!?p> “速速離去?喂,你不是在說笑吧。真是從鄉(xiāng)野里粗來的毛頭小子,居然敢跟小爺這樣說話。小爺堂堂縣衙趙大人的嫡長公子。你一個商鋪小販,小爺這么說話是給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進尺。”戴架郝自負的仰天大笑了許久。
宮闕看著戴架郝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她見過不要臉的,可這臉皮比太空還厚的還是頭一會見。
“本小爺也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宮掌柜生的如此好的皮囊,卻生錯了性別,不妨跟我回家,做我的男寵?”戴架郝上下打量完宮闕之后,又開始不知廉恥的調(diào)戲?qū)m闕。
真是個美人兒,在以前的賽城里哪有這樣的極品,就算老爹的小妾也不及她的一份。
“憐香惜玉?我看是欺男霸女吧?!睂m闕對戴架郝的話嗤之以鼻。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憑你?想要我先打過我再說吧。像肉厚無腦的家伙,不是因該回爐重造么。
戴架郝聽到宮闕不屑一顧的話語,氣不打一出來,囂張跋扈的指著自己身后的兩個家丁說:“你們上去,把他給我綁了?!?p> 居然敢小看小爺,現(xiàn)在我就讓你知道小爺?shù)膮柡Α?p> “是,少爺?!眱蓚€壯漢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奸詐的笑著向?qū)m闕走去??磥磉@個小美人兒絕對是他家公子的了,等公子玩兒膩了,他們也可碰一碰。
宮闕身后的黎卿當場打了一個啰嗦,本要提醒宮闕,卻愣是沒有說出來。
“找死。”宮闕抓起桌子上的兩雙筷子,唰的一聲飛了出去。像這樣的人啊,真是死有余辜,要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今天這筷子就是插進你們的眉心。
“啊!”兩個護衛(wèi)都叫出來了殺豬般的聲音,原來,宮闕的四根竹棒分別插入了兩個人的眼睛。殷紅的血從鼻翼和眼角流下,煞是瘆人。
這兩個護衛(wèi)經(jīng)常用戴架郝的名義,在街上為非作歹。如今瞎了雙眼,在一旁看戲的人心中痛快叫好。
“好,好啊。迎賓樓掌柜的,好好打他們啊,給我們老百姓出一口氣。”路人甲不怕報復的伸出手臂朝著宮闕晃了晃。剛才那霸氣的一擊,真是大快人心。
原本都在害怕戴架郝的眾人見已經(jīng)有不怕死的家伙出頭,自己也紛紛為宮闕叫好。
“這個公子真是好人,幫我們除掉了兩個惡霸?!?p> “掌柜的不畏權(quán)貴,將來必定會出人頭地?!?p> “你,你居然……”戴架郝指著宮闕,說不出一句話來。沒想到這家伙還真對他們下手了,她難道不怕他爹來打壓迎賓樓。
“我怎么了?”宮闕向前走了一步,氣勢瞬間向戴架郝逼去。
“你……你給我等著,我爹是……是不會放過……過你的?!贝骷芎乱姶穗p腿打顫,說話也不像剛開始那般囂張。
“隨時奉陪?!睂m闕朝戴架郝微笑,仿佛是在致敬。
宮闕一說完,戴架郝就拉著兩個護衛(wèi)落荒而逃。
見戴架郝逃走,情緒原本平靜的米芾眼眶紅了,他頹唐的跌坐在地上,也使宮闕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黎卿,他是哪里人?可還有親人?”宮闕慢慢蹲下看著一臉頹敗之色的米芾,一種心痛涌上心頭。
“公子,他是我見著可憐撿回來的,那天他——”黎卿看了米芾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可那一幕一直震撼著他,第一次見米芾時,他滿身都是鞭傷,根本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雖然說已經(jīng)四月,那天下著雨,而他穿著一件退了色的夏衣,發(fā)抖的躲在一個巷子的角落。
“我還有一個姑姑,可是……”米芾說到這里,眼淚就如同泉水一般涌出:“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月夜?!?p> 他的姑姑就死在他的面前,那畜生壓著他姑姑,姑姑只有十七歲,就死在了那個男人身下。他還記著,姑姑死時的樣子。
整個身體上全部是淤青,被褥上全是血跡,紅唇高高腫起,發(fā)絲凌亂,露在外面的手腕就像斷了一樣,全部是紅色的勒痕。
那唯一會對他笑的臉如今像一灘死水,兩眼無神,仿佛就是失了靈魂的破布娃娃。
她皮笑肉不笑,帶著絕望和無奈,字字句句流露出她的恨,說:“米芾啊,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幫姑姑報仇!像那樣的人渣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p> 說完,那雙帶著恨意眼眸便永遠的閉上。
宮闕見此,她卻只能無能為力的的拍了拍米芾的背,安慰道:“人生在世,有許多事是難免不了的,你現(xiàn)在能為你姑姑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替她報仇?!?p> “公子,真是對不起,剛來這里就給您惹了麻煩。戴架郝不是吃素的主,公子你以后要小心?!泵总捞鹧垌?,剛巧對上宮闕的溫柔。他瞧見這些,又通過宮闕看向亂七八糟的大廳,他最后抱歉的說。
“我自然知道?!贝骷芎拢覀兊牧鹤涌墒墙酉铝?,倘若還有下一次,我倒不妨親手送你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