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案臺被圍堵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書中有插畫嗎？”
“插畫是一樣的嗎？”
“什么！也是彩色？”
“給我來十本！”
在《聊齋志異》的書攤前，人們垂涎三尺，紛紛詢問。
單憑這些插畫，任誰也阻擋不了他們通往幸福的步伐，飯可以不吃，覺可以不睡，這聊齋不能不買！
夢蝶？
那是什么玩意？
柳如云？
就那垃圾，長得又丑，寫的書還難看，配給聊齋提鞋？
這海報看的眾人心癢，更有甚者，一雙賊手開始不安分起來，盯著海報就開始動作。
這場景簡直不堪入目，影響市容，一旁維持秩序的捕快指著此人大吼：“來人，拖下去，沒收作案工具！”
因為簽售的關系，柳如云想要制造一副空前的盛況，便邀請官府派人前來維持秩序。只不過這騷動比想象中的提前了一些，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眾人早已瘋狂，卻不是為他，書迷們簇擁而上，等待聊齋的開售。
“我去，你拿什么東西在戳我？臥槽尼瑪，滾遠點，老子打死你啊?！?p> 如此場景，在臨安城書坊門前比比皆是。
……
“小哥，什么時候開始發(fā)售？”
總算有幾個理智的讀書人，他們還算比較克制，沒有大吼大叫。只不過那一手拎衣角，一手錯頭皮的動作暴露了他們的心思。
“各位，請安靜一下！”
眼見著人群越來越激動，在人流匯集的最中央，劉富貴拿著特大號擴音器，站在摞起來的高高的桌子上，竭力嘶吼。
“承蒙大家的厚愛，本次銷售馬上開始！”
“吼！”
劉富貴沒敢多說，說多了他怕憤怒的人們會把他給撕碎，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著人群繼續(xù)嘶吼。
“但是，在正式開賣之前，有一個規(guī)矩需要說一下?！蔽吹热巳喊l(fā)問，劉富貴直接開口，“所有購買過《夢蝶》的人，一律不準購買《聊齋》?！?p> 此言一出，人群瞬間沸騰了起來。蒲松這個新人有點流弊啊，這得有多大的自信才敢下這樣的決定。
人聲鼎沸，一片嘩然。
“憑什么??！”
“你也不早說，早說我就不買這破玩意兒了啊。”
“就是啊，柳如云找人給了我們一人一貫錢，讓我們來當托。早知道有這樣的好書，鬼才去買他的書啊?！?p> 書迷們逐漸激動，劉富貴向后撤了撤，與瘋狂的書迷們保持了個安全距離，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不過，我們老板說了，手持《夢蝶》的書友，若想購買《聊齋》也不是不可以，當著我們的面，啐上一口，踩上三腳便可購買。”
“噗！”
聽到此言，站在樓頂的柳如云，口吐鮮血的被抬了下來。以此人的度量，被氣吐血一點也不令人驚訝。
“兄弟們，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預售，開始！”
隨著劉富貴的一聲令下，街道中頓時下起了書雨。
一本本包裝的精美的《夢蝶》被踩在腳底下，街道上一片狼藉，場面甚是壯觀。
“哇擦，這也太美了吧，再給我來一本。什么，第二本翻倍？沒關系，沒關系，盡管給我上！”
第一位購買者只是看到那精美的封面便已經陶醉，男人注視妖狐，女人注視書生，無論你是哪種人，總有一幅插圖適合你。
至于第二本翻倍的問題，那根本就不叫事兒啊。
去逛個窯子得多少錢？
那里的姑娘有這插畫好看？
這點錢還叫錢？
“嘖嘖嘖……”
這插畫真是驚艷啊，每一幅圖片都宛若仙子，若不是估計一旁的捕快，早有人按耐不住雙手，開始動作。
“不行，我得回家?！?p> “李兄告辭，我先走一步！”
“哥，等等我！”
一時間，買到聊齋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心懷不軌之徒。
雖說柳如云的作品不咋地，但他還真有一些腦殘粉，這些腦殘粉不屑的翻開聊齋，準備竭盡所能的開始嘲諷。
像這種書，也配稱之為書？
這根本就是小劉備，畫冊子，內容必定不堪入目，待會就從這里入手。
然而，僅僅翻看了兩頁，他們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老練的文筆，這動人的情節(jié)，確定是一個新人能夠寫出來的？
此人的文采造詣之高，超乎他們的想象，此人定然是一扮豬吃老虎的文壇巨鱷。
好書！
絕世好書??！
……
同樣的劇情，在臨安城的每一處角落上演，且無一例外，全部爆炸般的引人注目。
不認識字的又怕什么，不是還有插畫嗎。
八十八個銅板買這么多精美的插畫，貴嗎？
不貴！
因此，不管是文采飛揚的讀書人，還是目不識丁的市井小民，只要是身上有點閑錢的，皆被聊齋所吸引，迫不及待的掏錢。
除此之外，女人們也漸漸地被其中的的內容所吸引，簡直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佳作啊。
一本本書被運來，一袋袋錢被運走，目睹了一切的劉富貴已經麻木了。
雖然他早已經預料到這本書會火，但是卻沒有想到會火爆的如此之快，影響如此之大，整個臨安城都為之震撼。
他在文墨閣是當了三年伙計，賣出去的書加起來也不夠這個時辰的十分之一。
“公子真乃神人也啊?！?p> 感嘆一聲，劉富貴再次投入到賣書之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剛剛爆火的場面漸漸消退，精蟲上腦的男人們也發(fā)泄完了第一波，進入了圣賢模式。
此時的他們，也終于能夠靜下心來，讀一下這本聊齋。
當然，也有一些圣賢人，進入這個模式之后，腦袋里就開始為自己剛剛的一時沖動而后悔。
花了這么多錢，還對自己的身體不好，太虧了呀。
只不過，當他們讀完第一個故事之后，心中的那點小心思便煙消云散。
“相公，該吃飯了……”
“哇，鬼！”
“咚咚咚，小姐……”
“別過來，別過來，啊，救命??！”
……
文墨閣的頂樓，柳如云癱坐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陳老就站在他的面前，雖面無表情，但任誰都能感受到那如寒霜般的氣勢。
“少爺……”
掌柜的推開門，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得到陳老眼神的示意，這才敢開口說話：“少爺，官府，官府讓我們打掃衛(wèi)生……”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