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快學(xué)習(xí)練氣之法,薛慕加大了功夫,不分白天黑夜的背誦門規(guī),才過三日便將門規(guī)背的滾瓜爛熟。陸猴兒暗暗吃驚,想當(dāng)初他可是花了一個月的功夫才勉強將門規(guī)記下來,這小子也太妖孽了些吧。既然答應(yīng)了教授薛慕練氣之法,陸猴兒倒也不好爽約,抽了個時間,仔仔細細的講解了一番人體的五臟六腑,奇經(jīng)八脈,薛慕雖然聽得有些個懵懵懂懂,卻也大致明白了個方向。
“修煉一途當(dāng)是日積月累,絕非一朝一夕便能達成的,我們每天吐故納新存氣息于丹田,真氣足者,氣力用之無盡,真氣弱者,氣力干涸如枯井”,陸猴兒娓娓而道,教導(dǎo)薛慕如何去感應(yīng)自己的丹田。
靜心凝神,氣沉丹田,薛慕如法而試之下卻是大吃一驚。按照陸猴兒所說自己從未修煉過練氣之法,丹田那處地方本該空空蕩蕩才對,但現(xiàn)在分明聚集著一股充盈無比的氣團,“這便是真氣么?若是的話只怕也太快了些吧?!闭\然,普通人修煉就算再怎么勤奮,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是休想修煉出一絲真氣的,就算打娘胎里出來就在先天之境的高手沒有個七八天的時間也是困難重重。薛慕有些不解,“難道是之前在天絕峰上宋掌門輸送在我體內(nèi)的?!彼荒懿碌竭@一小半,任他想破腦筋也不知道在他沉入江中過后發(fā)生的奇異事情,更別論之前不知不覺的就吸走了那位曹師兄體內(nèi)三成的真氣。
不管如何,薛慕卻是激動無比,心隨意動,勾動著那團真氣游走于奇經(jīng)八脈之間。陸猴兒見他學(xué)的倒也有模有樣,微微一笑,說道:“不錯,小師弟只要你肯下功夫,說不定一個月后便能修煉出一絲真氣的。”他這話本也無可厚非,只是諸事難料,他若是知道薛慕此刻丹田之中早已凝聚了相當(dāng)多的真氣后卻不知該做如何想象了。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陸猴兒早已收功睡下了,薛慕卻依然凝神閉目,呼吸吐納。當(dāng)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在他臉上時他才微微睜開眼睛,不想這一坐就是一整晚上,連他自己都些吃驚自己居然能如此安靜的坐上這么久。
房間里空空蕩蕩,陸猴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薛慕收拾好床鋪后出去,卻見廚房里青煙繚繚,陸猴兒正忙著燒火做飯。走了過去說道:“五師兄我來幫你吧!”陸猴兒抬起頭來看了薛慕一眼,說道:“喲,小師弟你收功了?!毖δ胶俸僖恍?,陸猴兒繼續(xù)問道:“昨晚打坐了一宿,可有什么收獲嗎?”薛慕倒想告訴陸猴兒他丹田里真氣充沛,只是一想說了未必有人會相信他的話的,有些東西天生就只能當(dāng)做秘密藏在自己的心底。
薛慕道:“倒沒什么大的收獲,只是昨晚打了一宿的坐,今早起來精神特別的好?!标懞飪狐c點頭道:“不錯,我昨晚教你的吐納之法乃是我棲霞劍派的‘五氣朝宗’訣,雖然只是入門之法,但融會貫通之后卻是讓人受益無窮的,好吧,你既然起來了便幫我燒燒火吧!”
一早上的功夫就此過去,吃過早飯之后,陸猴兒便帶著薛慕到點星峰下面的沉溪澗打柴去了,陸猴兒笑著道:“小師弟,這幾日你先跟著我一起去打柴,等過幾日之后便要你自己一個人來了?!?p> 薛慕點頭道:“沒事的,以前在家的時候我也是經(jīng)常上山劈柴?!标懞飪何⑽⒁恍?,“是嗎,那我便放心了?!睂⑹种胁竦哆f給薛慕,說道:“你先砍上幾根柴禾試試?!?p> “好!”薛慕接過柴刀,瞅準(zhǔn)一根比較細的枝椏,猛的一刀砍了過去,本以為會應(yīng)聲而斷,卻哪料“當(dāng)”的一聲脆響,刀刃一半兒卡在了樹枝當(dāng)中,他一個踉蹌竟還后退了兩步,手上震得一陣陣發(fā)疼?!斑@是怎么回事!”薛慕睜大了眼睛,卻有些不敢相信這看似細細的枝椏竟然如此堅硬。
陸猴兒也是一愣,看了看薛慕半響才說道:“這樹叫做鐵樹,想想名字你便知道它有多硬了,小師弟你力氣倒挺大的,居然還能把這樹枝砍斷一半,記得我第一次砍這樹時柴刀都被磕飛了,手也被震出血了,卻也是沒傷到它一絲半毫!”他不知道薛慕從小就跟著他父親打鐵膂力本就驚人,加之宋玄荊將他體內(nèi)三股異種真氣匯成一股,跨入先天之境后氣力在同輩當(dāng)中更是無可比擬的。
薛慕有些不樂意了,說道:“好啊,五師兄,你早不跟我說誠心看我笑話是吧?!标懞飪汉俸僦毙?,要過柴刀,對著另外一顆枝椏,說道:“你看好了?!币坏断氯?,樹枝應(yīng)聲而斷,切口整整齊齊。
“怎么做到的!”
“其實很簡單,你只要記住一句話就可以了,‘力由勁發(fā),勁隨氣動’,力的本源就是我們體內(nèi)生生不息的真氣,真氣稀薄自然而力弱,真氣雄渾自然而力足了?!?p> “讓我再試試?!毖δ侥眠^柴刀,再瞅準(zhǔn)一棵樹枝,一刀落了下去。這一次毫無懸念,樹枝整整齊齊的斷為兩截。
“哈哈,我砍斷它了?!毖δ降褂行┤杠S,“原來這也不難辦到嗎!”陸猴兒卻是呆了呆,這小子是天生神力還是悟性超凡,這一眨眼的功夫便能將這鐵樹樹枝砍斷,想當(dāng)初自己可是足足堅持了一個月才將一棵手腕粗的樹枝斫斷,這種成績最好還是別說出來了,免得丟人現(xiàn)眼。
“不錯,不錯,小師弟你再試試這根樹,看多久能砍斷?”陸猴兒指著一棵碗口粗的鐵樹枝干說道。
薛慕瞅了瞅那顆樹,皺眉道:“這一根只怕要費些功夫了,五師兄,咱還是換根細的吧!”陸猴兒搖頭道:“不行,咱們今天只砍這一棵樹便夠一人一回的柴火了,快去吧?!蓖屏送蒲δ?,臉上似笑非笑,“你不是說不難辦到嗎,好了我先去睡上一會兒,你砍好兩擔(dān)柴后再來叫我?!币膊还苎δ酱饝?yīng)不答應(yīng),尋了一塊光滑的石壁躺下,說道:“小師弟,你可別偷懶啊,要是晌午之前回不去師父和幾個師兄又該罵咱們了?!?p> 薛慕氣的不打一處來,狠狠道:“五師兄,有你這樣欺負(fù)我的嗎?”陸猴兒呵呵一笑,說道:“小師弟別生氣,慢慢來,習(xí)慣了就好,當(dāng)初我也是這樣過來的?!?p> “哼!”薛慕肚子里盡管一百個不愿意,但氣歸氣,這砍柴的活計毫無疑問的全落在了他頭上?!拔鍘熜?,你給我等著,讓你欺負(fù)我?!毖δ綇男《疾皇鞘∈碌闹?,要不然心高氣傲的厲虎也不會對他服服帖帖。
“砍柴就砍柴,有什么大不了的?!毖δ綋P起柴刀,一刀刀的砍下去,這樹長得十分粗壯卻不再似那些細枝細椏一刀便能了解,狠狠一刀下去也只能在樹干上留上一道寸許深的切口?!拔业挂纯词悄愕钠び策€是我的刀硬”,薛慕有些不依了,每砍上一刀心中便默數(shù)上一個數(shù)字,“十四、十五……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這最后一刀下去后枝繁葉茂的鐵樹終于“嘩啦”的一聲倒在地上。
陸猴兒聽見響動,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又閉上眼睛繼續(xù)睡去。薛慕長長的舒了口氣,此刻額頭上大汗淋漓,一雙手早已震得麻木不已,好幾個手指上還磨出了一層水泡。緩足了一口真氣,薛慕又揮刀繼續(xù)斫砍枝椏,這下倒不似先前那般吃力,即使稍微粗壯一點的也不過四五刀便能解決掉的事情。
到了晌午,薛慕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弄好了兩擔(dān)柴禾,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陸猴兒不由計上心來,挑起一擔(dān)柴禾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我讓你睡,等大師兄問起來時看你怎么應(yīng)付”,腳下加快速度,恨不得立馬便回到點星峰上。奈何這沉溪澗離點星峰雖然不遠卻也有四五里的距離,加之這一擔(dān)柴少說也有一兩百斤的份量,走到半山腰時又是滿頭大汗,小腿發(fā)軟怎么也不愿意再走半步,索性將柴禾扔在一邊,四仰八叉的躺在石階上一動也不動。
就在這時耳邊卻傳來一陣笑聲,“怎么,走不動了?”這聲音好生熟悉,薛慕睜開眼睛一看,卻并不見有人出現(xiàn)。
“奇怪了!”
“別找了,在你頭頂上呢。”薛慕聞聲瞧去,果真見一個人坐在身邊一棵大樹的樹梢之上,但見那人笑意盈盈,嘴里啃著個不知名的野果,薛慕心中卻是咯噔一下,“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