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闕
仙氣飄渺,仙山峰巒之上,一玲瓏庭閣屹立其間,潺潺流水從山頂流瀉而下,叮咚作響。
精致的紅亭之中,熏煙裊裊,一襲白衣的男子獨坐桌前,他毫無波瀾地執(zhí)起一枚白棋,緩緩擲在棋盤之中,轉(zhuǎn)眼間執(zhí)起另一枚黑棋,眉宇間一片清冷。
一襲冰藍(lán)色衣裳的女子帶著侍女緩緩而至,她從侍女手中接過食盒,從里面端出了一碟精致的桂花糕,輕輕擺在了桌上。
男子執(zhí)起棋子的手微微一頓。
女子芙蓉滿面,一雙俏麗的眼睛水波凌凌,百囀嬌喉。
“聽聞夫君近日喜愛桂花糕,阿璃今日下廚一試,夫君嘗嘗?”
君長清冷冽的眸子緩緩抬起來看她,他極為熟悉的一張臉,如今眼神瀲滟,臉頰微紅地看著他。
君長清捻起碟子中的桂花糕,酥松的糕點,精致的糕點花樣??粗砥鸶恻c,自稱為阿璃的女子內(nèi)心流過一絲欣喜。
君長清看向了她身后的侍女,沉默了一瞬,繼而平淡的對侍女說道:“你先退下?!?p> 侍女盈盈行禮,繼而退下。
她微微含笑,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說:“夫君一人下棋,不如……”
君長清捻著桂花糕的手指一緊,手中的糕點瞬時散沙,他打斷樂衍的話,眼神冰冷地看著她,聲音冷漠。
“樂衍,記住你的身份?!?p> 突然間,樂衍身子僵住,全身如墜下湖水般冰冷透骨,一顆心的期待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繼而身子發(fā)顫,緊咬紅唇,垂下了眼簾,眼前人的冰冷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又冷漠地說:“下去,本尊不希望再有下次?!彼匦聢?zhí)起一枚棋子,目光冷淡,似乎只有眼前這一盤棋。
樂衍眼中淚花閃爍,她顫顫端起桌上的桂花糕,放入食盒之中,踱步而走。
––樂衍,記住你的身份。
她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甘,紅唇咬出了鮮艷的血,攥緊成拳頭的手中修長的指甲嵌入血肉,毫不知疼。
她是什么身份,掩蓋雪神隕落的替身,明面上君長清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的仙侶。
雪宮扶璃都死了怎么久了,她一個活人直到現(xiàn)在難道還爭不過一個死人嗎?怕是君長清心里也沒過你吧?要不然你也不會被挖心了。
但是,扶璃,你終于死了。
你死了,我就不會再心堵了,我看你拿什么和我爭?
樂衍心中的不甘漸漸消失,慢慢轉(zhuǎn)為平淡,待她走出仙山時,又恢復(fù)了冰冷高潔的形象。
遠(yuǎn)處竹林后站立的男人把一切盡收眼底,默默看著樂衍的身影遠(yuǎn)去,直至消失在視線范圍內(nèi)才緩緩上了仙山。
男人在君長清的前面坐下。
“她來干什么?”男人問道。
“送糕點?!鼻謇涞穆曇簦院嗰斠獾幕卮?。
“桂花糕?”
君長清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最近似乎極為喜愛桂花糕。”男人解釋道,執(zhí)起一枚黑棋投下一子。
君長清垂下眼簾,落下手中執(zhí)起的白棋,抿唇,喜愛桂花糕的人并不是他。
“那件東西尋的怎么樣?”久久的,君長清問道。
“……查了許久,倒有一些,據(jù)我所知,擁有直接扭轉(zhuǎn)空間瞬間傳送的人,倒是有一個家族?!?p> “哪個?”
“執(zhí)掌靈界的靳家,特別是靈界尊后,凌霜,橫空出世,一躍而起的絕世之才,以凡人之軀,百年之間煉就萬年修為,她所擁有的能力令人前所未聞。”
“靳睿隕落前,更是將他的百萬年的修為傳給了凌霜,靳睿隕落后,靈界動亂,她憑一女子之力鎮(zhèn)壓了整個靈界,平定了內(nèi)亂,護住了一雙子女,靈界在她的統(tǒng)領(lǐng)之下,更是比以往更勝強大。”
“可以說,放眼各界之中,能與凌霜匹敵者,眼下長清算一個,魔界墨弈算一個,天外天那位算一個,寥寥無幾,屈指可數(shù)。”
君長清挑眉,神情頗有些復(fù)雜,“神界與靈界并無多大交集。”
男人也奇怪地擰眉,“正是因為如此,我也覺得甚是奇怪,已經(jīng)派人潛入靈界調(diào)查虛實,且更奇怪的是另一件事情……”
“往日我去找祭宴司之時,偶然聽到祭宴司的小鬼們在交談紅月之事……”
“百年紅月出,人間必有大亂,但現(xiàn)如今人間秩序看起來卻極為正常,正氣清明,本尊猜想其中怕有先外天的插手。”君長清說道。
男人挑眉,“并非這事,天外天入手凡事倒是令人出乎意料,但令我驚訝的是祭宴司的紅幺等一派小鬼說在凡間見到了扶璃的魂魄……”
君長清執(zhí)棋子的手突然頓住,眼瞳微縮,猛的抬起了頭,心中掀起波瀾,他抿唇道:“沉北,你說什么?”
喚為沉北的男人把君長清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他慢慢地說道:“祭宴司的小鬼們說紅月之時在凡間見過扶璃的魂魄,那時她在一個凡人身體之中?!?p> 君長清稍稍寧下心神,“可有看錯?”
“……他們確確實實感受到了雪生蓮的冰寒之氣,你也是知道的,他們對靈魂極為敏感,況且扶璃大鬧過祭宴司,應(yīng)該沒錯。”
沉北眉眼擰緊,臉色有些不太好,“長清,你是知道的,這件消息雖說是好,但也是不好,扶璃隕落的消息不可外傳,祭宴司那邊交由我來解決,你不能去祭宴司。”
“長清,你執(zhí)念太深了,扶璃魂魄尋到后,她只能魂歸無憂蓮,繼而培育下一任雪神,沒有雪神心,她依舊活不了。”
君長清擰眉,“無需你管,你找到便是,這只是你我的一場交易?!?p> “君長清,你執(zhí)念莫要太深,會陷入魔障,你也不想用雪神心治好你的心魔,又再生魔障吧?”沉北聲線有些低沉。
君長清冷淡地看著他。
“這是你我的一場交易,本尊說了,無需你管?!?p> 沉北起身,輕笑,轉(zhuǎn)身出了亭子,平淡的聲音緩緩落下。
“如你所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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