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你曾經(jīng)深以為然的過往，原來都早已成為一種領(lǐng)悟。
睿一直都是嘴不饒人，家人也好，朋友也罷，他在乎的會比山重，他不在意的任你是誰，從不在乎天有多高地有多闊。舒從過來打招呼到他離開，睿就一直特別不爽的樣子，舒一轉(zhuǎn)身坐上桌，睿就操著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嗓門，和無所顧忌的性子，開始侃侃挑釁：“我看不慣的就是看不慣，管他是莫子，這看不慣的里面我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些人也不看哈自己，老得莫樣子，一天到晚還想著老牛吃嫩草?！闭f完翻著白眼皮哈哈大笑。來不及反應(yīng)，誰也沒料到睿會突然蹦出來這句，我來不及制止，話就已經(jīng)串了出去。我一伸腳，狠狠踢了他一下，“哎喲！”睿一下喊了出來。“你想干什么咯？莫搞事”瑛、波和俊異口同聲的說：“你小聲點好吧？”“我干什么要小聲點，我又沒做虧心事，怕什么。”我越發(fā)尷尬，不太自在的往外瞄了一下，舒?zhèn)缺硨χ?，看不見他的表情和反?yīng)，他的兩個朋友開始看向里面，嘴在說著什么不知道。睿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本來就是，鮮花豈能插在牛糞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紀(jì)了，還恬不知恥的妄想?！边@邊波用力拽了睿幾下，睿越發(fā)來火：“你干嘛？別拽我，我還沒說你呢，你一樣的欠！那個X女人，看下你自己現(xiàn)在像什么，像條沒良心的狗一樣，老子一樣看不起你?！鳖Ｒ宦暩哌^一聲的怒氣直刺我的雙耳，委屈、尷尬、羞辱都涌上頭，眼淚在眼里快要溢出來?；觳恢嬉呀?jīng)來到隔窗前，忍無可忍怒氣滿面，臉色特別難看。本來還在拉扯呵斥睿的波、瑛、俊都停了下來，我順著他們的目光看見窗口旁憤憤的舒，預(yù)感事情不妙。
心剛剛提起來，果然……
“睿，你莫子意思，有話說明白，不要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當(dāng)你是個小屁孩，本不想跟你計較，但你說話太難聽了，不教育下你呢，你不知道怎么說話，教育下你，天多高地多厚，要有哈數(shù)?！笔嬉验_始怒斥?！昂呛恰鳖｀托陕?，連瞄都沒瞄舒一眼：“什么東西在呱噪，煩死了，影響老子心情。來來來，喝酒，你們喝不喝咯，再叫，一巴掌當(dāng)扇死只蚊子。”看過前面章節(jié)的，都應(yīng)該知道，睿的父親在廠公安分處，母親也是廠里的中層管理干部，從小雖家里長輩既嬌寵卻管得也特別嚴(yán)，但也是從小就叛逆長大的，個性極強但內(nèi)心善良重情義，對朋友也一樣，嘴上雖不饒人，卻最在乎別人是否在乎他，易沖動易受傷。而對于當(dāng)時的舒來說，重面子重名聲，也在這混沌的社會摸爬滾打這許多年，本來就有些介懷自己比我大這許多歲，現(xiàn)在被睿這么明里暗里的譏諷嘲笑，一下子面子哪里下得去。雙方一下矛盾白熱化的直線飆升：“你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薄皯{什么我要出去，你誰啊，要說話自己進(jìn)來，那還要看我愿不愿意理你?！薄澳阌心懻f沒膽認(rèn)啊，你出來，今天讓你見識下這天高地厚?！薄坝行┤司驼娴挠悬c味呢，什么屎盆子都愛搶著往自己腦殼上扣，我點名道姓了嗎？”睿的視線繞過我們：“沒有吧？是吧，有些人就喜歡自作多情?！薄澳阏f誰你自己清楚，看你年紀(jì)小，本不想跟你計較，你太得寸進(jìn)尺了，今天非得好好教訓(xùn)你下。”場面越發(fā)開始不可收拾，舒怒氣沖沖的已經(jīng)就要邁腿進(jìn)來：“你今天要搞莫子，要打架我奉陪，要打出去打，不要讓老板為難?！薄耙蚣埽空?，放馬過來，誰怕誰？老板為莫難？大不了算我滴。你個老家伙，看小爺今天怎么收拾你。”這狀況一上來我急得是簡直恨不得馬上逃離這是非之地，這邊瑛一干人也開始七嘴八舌的勸阻著睿：“你少講幾句好不？”“你今天是發(fā)的什么神經(jīng)咯？”“關(guān)你莫事，莫發(fā)瘋?！蹦沁吺娴牡呐笥岩布钡脛裾f：“算了算了，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薄澳銈冞@群小子啊，也太不懂事了，比狠你們還不是個。”“要不是看在父母祖祖輩輩都是熟人熟面的廠里人份上，真要好好收拾你下?！辈?、瑛、俊幾個也都順勢幫睿找臺階下：“是滴是滴，哥。”“多擔(dān)待，莫跟他一般見識，他喝多了?！薄八涣藖砭褪强跓o遮攔的，我們都習(xí)慣了。”“舒哥，你莫見怪，他今天發(fā)神經(jīng)了，絕對不是針對你，也沒說你?！薄笆鞘鞘?，都是我們兄弟之間自己有點誤會，就是讓他發(fā)泄發(fā)泄就好了?！薄皫讉€老哥，不好意思啊，見諒見諒?！边@樣來來回回的拉扯，勸阻，打圓場，好不容易才勸開來，劍拔弩張的火藥味終于慢慢消散。
舒也被朋友拉回了自己桌上，余怒未消：“老子什么時候受過這憋屈，還是個乳臭未干的?！边@邊睿滿不在乎的依然趾高氣昂：“拉莫子拉，搞莫子，怕個屁啊，搞就搞，我長這么大還沒怕過，翹亂了?！薄澳憬裉彀l(fā)滴什么瘋，這么不痛快？”俊問“我發(fā)莫子瘋？還不是都是這個銹生?！鳖＾D(zhuǎn)過臉對著波說到。這一桌幾個人的目光瞬間就都落在了波的臉上，波骨碌碌環(huán)視一圈，沉默，大家又都把目光移回到睿身上，睿這才把在舒店里發(fā)生的事罵罵咧咧的簡要敘述了一遍。
作為身在其中主角之一的我早已如坐針氈，這時大家才弄清楚睿這一通火氣的原委，接下來不可避免的一頓指責(zé)劈頭蓋臉的就像一種連鎖反應(yīng)般鋪天蓋地的涌向波，波一臉的沉默、頹喪還有無奈的無辜，并不打算過多解釋。但我卻堅持不下去了：“你們能不能不當(dāng)著我的面再說這些了，要不你們繼續(xù)，我先回去了?！?p> 然而，這世間的很多事，很多時候，其實差的就是那么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