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天桑起了作用,上官子桓的臉色稍微有了一絲血色。
“姑娘,你可知道太悠仙山?”見我半點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上官子桓開口問道。
“知道。”碧水有仙山十七座,環(huán)繞一灣清湖而生,太悠仙山是其中之一,仙山中居住的皆是碧水成型之初便存在的獨角仙獸一族。獨角獸一族能獨占一座仙山,相比之下其地位高低立現(xiàn)。
“我們上官世家能在九瓏立足八百年多年,皇朝更替依舊不倒,其實源于我們世家嫡子所傳承的本元,這本元能讓嫡子洞悉先機(jī),使上官世家轉(zhuǎn)危為安,家族中的子弟也會受到這本元的影響體魄強(qiáng)健。八百余年前有一獨角仙獸,名喚冰涯,她應(yīng)天命來到九瓏。那時九瓏分崩離析,戰(zhàn)火四起,她的使命便是協(xié)助天定之主平息戰(zhàn)亂。她與上官世族的先祖在戰(zhàn)火中相識,在戰(zhàn)亂中相知,后來九瓏歸一,冰涯并未返回太悠仙山,而是為了先祖留在了九瓏并嫁給了先祖。后來兩位先祖到了璞扈,創(chuàng)立了上官世家,也在璞扈開枝散葉。冰涯先祖是碧水天的仙族,本不能與常人配,碧水天帝派了多人想捉拿冰涯祖先回碧水,后來是獨角仙獸一族的族長出面周旋多日,冰涯先祖才免此劫難。兩位祖先一生恩愛,便是百年之后也不曾分開?!鄙瞎僮踊笇⑺麄兗易宓挠蓙礞告傅纴?,看的出來他對于上官家的兩位先祖很是敬重。
四界之難后,我本以為九瓏會亂,也許哪一日便成了九瓏煉獄,如今在九瓏也待了這么長一段時間,九瓏是亂,但是亂中有序?;蛟S九重也好,九幽也好,九剎也罷,都不會有九瓏來的精彩。
“如今你這般摸樣倒是不大好看,身上只剩那么一縷仙氣,而且那一縷仙氣護(hù)不了你多久了。”我道,若是上官子桓沒有說謊,那么他身子變得這般孱弱仍有一縷仙氣必然是有些緣故的。
“因為我們上官家的本元被人取走了。”上官子桓由先前對先祖的敬重時的平和轉(zhuǎn)為對奪取上官家本元之人的憤怒,他為自己倒了一杯天桑茶,一杯喝下,情緒才漸緩過來。
我看著上官子桓,等著他后面要說的話。
“我是上官家的嫡長子,可自出生之后便是生體孱弱,我弟弟上官飛云更甚,稍加不慎性命堪憂。幸得先祖親人一縷仙氣庇護(hù),才得以長大。上官家的嫡子雖不說長壽天年,但向來能享常人之壽,上一任的嫡子是我的父親,可我父親未過三十便仙逝了。上官家族本也是人丁興旺的家族,不過短短十年,便已人丁稀薄。我們起初并不知緣由,尋過多種方法仍不能阻止家族中人早逝。直到我在父親的遺物中發(fā)現(xiàn)了上官家族嫡長子相傳的札記和父親的手書,方才知曉這些事的原委?!鄙瞎僮踊秆凵癖?,對于家族中人必是頗有感情。
“你不覺得你們上官家族太倚仗那本元了么?!蔽业溃瑩碛心欠N本元固然是好,可卻不能僅僅只是用來倚仗,如果自身強(qiáng)大,取了傷不了根本,如果自身不夠強(qiáng)大,被拉下馬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確實過于倚仗了些,祖父再世之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祖父曾去了九重,在九重求師了一段時日,這是族中都知曉的事情。后來祖父更是定下規(guī)矩,凡嫡長子,必須在九重學(xué)藝,學(xué)成之后方可回去,父親便是在學(xué)藝的途中遇上了花玲瓏,甚至為了她要解除與我母親的親事?!鄙瞎僮踊割D了頓,神色越發(fā)凝重,若水適時送上來一壺沸水,將泡了天桑的水壺注滿水又退下樓去。“父親對她極為傾心,可她接近我父親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父親身上的本元。至于她是怎么取走父親本元,父親的手書中并沒有細(xì)說,只是說他不愿為她賠上上官家時,花玲瓏便找人一同強(qiáng)行將父親的本元取走,后來父親為人所救方才回到上官家。憑著手書中花玲瓏的畫像,我托人找了她多年,未得其蹤跡。未料三個月前她出現(xiàn)在上官家,她和畫像一模一樣,未變絲毫。”
“可是從上官家?guī)ё吡艘蝗??”我問道,花玲瓏想要金縷蔓,又想取畢方的元丹,大抵也就是為了那個人了。
“姑娘說的不錯,花玲瓏帶走的是我的弟弟上官飛云,她對飛云眼中有著癡迷,不顧飛云的意愿強(qiáng)行將他帶走。我想她是將飛云當(dāng)成了我的父親?!鄙瞎僮踊傅沽吮?,神色是對弟弟的擔(dān)憂。
“你與你的父親生的不像?”一胞同出,總不會差到那里去。
“我與父親只生得五分相似,飛云卻與父親卻有七分相似?!鄙瞎僮踊附忉尩?。
“若我告訴你花玲瓏帶走你弟弟,是為了救他呢?”我挑眉問他,若是因此他將花玲瓏視為恩人,那么后續(xù)之事便罷了,而我也看錯人了。
“便是為了救飛云又如何?飛云會這般孱弱歸根結(jié)底便是因為她。上官家不欠她,因為父親不愿將本元給她,她便強(qiáng)取,飛云不愿跟她走,她便強(qiáng)行帶走。這樣的人,便是真的救了飛云,也不值得我將她當(dāng)做恩人?!鄙瞎僮踊富氐?,面色七分是對弟弟的關(guān)心,三分是對花玲瓏的惱怒,和她那般行徑的不滿。
“你想拿回你們上官家的本元么?”
“自然是要拿回來的,那是我上官家的東西,不能污在他人手中?!?p> “若是我說,我能讓上官家的本元以及上官飛云重新歸于上官家,但你和你弟弟便要成為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直到此事了解,你可愿意?”我道,也算是我沒看錯他。
“上官家已是這般模樣,子桓自是感謝姑娘相助,此事既可得子云平安,又可拿回上官家的本元,子桓如何不愿意,姑娘要子桓怎么做?”上官子桓站起身子,周正的行了禮,算是提前感謝謝的意思。
“你將上官家的信物交由我,其他事我會與你弟弟詳說?!蔽业?。
上官子桓聽后倒也并猶豫,取下拇指上的扳指交于我的手中。“姑娘可還有其他交代?”
“你先祖的親人能賜你一縷仙氣,說明他與你們的淵源未斷,你可與他說,等時機(jī)到了,我會讓他去一趟九剎,讓他務(wù)必前去?!蔽业溃热簧瞎偌遗c獨角仙獸有淵源,那我自然也是要利用一番的。
上官子桓回了句定不負(fù)姑娘交代,見若水再次上來,還欲言欲止的模樣,便向我告辭。
我叫若水將剩下的天桑都包了起來,讓上官子桓帶回去。若水不太雖有些不大舍得,但還是著手包了起來。
上官子桓并不愿收,還道此物珍貴,他萬萬不可受。
“你若要死,我也攔不著你,若是因你之故讓我計劃之事不能達(dá)成,那么你們上官家我照樣不會放過。”我冷冷道,上官子桓體內(nèi)的那縷仙氣已經(jīng)開始消散,既然我與他達(dá)成共識,那么在結(jié)果未到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變數(shù)。我非他碧水族人沒有他族人那與他相融仙氣,若是我賜于他仙氣還是修為,兩氣定會在他體內(nèi)生事,他的孱弱的身體可受不起,而且我與他的交情,他還不夠資格讓我這般待他。
上官子桓聽我這般說,方才將天桑收下并鄭重道謝,他還算識抬舉。
上官子桓走后,若水才開口,說是君澤已在樓中等了我好一會兒,因為顧及我在談事情,便未上來打擾。不過她覺得還是要讓我知道此事,所以便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