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千雪瞧見他,眸子瞇了瞇。
隨即她面上掛了笑容,徑直朝著他走去,但卻全然沒有對南黎漠俯身見禮的意思。
擦肩而過的瞬間,南黎漠腳步一頓,笑道:“廖小姐為何對我視而不見?”
廖千雪繼續(xù)不回頭的往前走,根本不為南黎漠駐足,唯有清風(fēng)中傳來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小女子小肚雞腸,善記仇。”
南黎漠望著廖千雪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一直消失在叢花深處,他才是緩緩收了視線,劍眉一挑,唇角含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未語。
往前走,廖芷柔瘋魔了的樣子盡數(shù)都被他收在眼底。
他黑眸沉了沉。
暗道那少女不但心思狡黠還心狠手辣,不過一會兒功夫居將好端端的廖芷柔逼的失去了心智……
不過是十二三的年紀(jì)罷了,就有這樣的手段,若是長大了還得了?
想起剛才廖千雪對他的無視,他不覺好笑起來,他不過是出于好奇之心為難了她一句而已,她竟是心情不爽了?
真是好一個小肚雞腸,善記仇。這小小女子還真是夠個性!要知道可是從來都沒有人敢對他如此不敬,她倒是第一個……
廖千雪是么?
明明是丞相府的小姐卻無人可知,這廖千雪的身世可是要好好查一查了。小小少女有勇有謀又容貌出色,他有預(yù)感,這少女絕非池中之物……
廖千雪給南黎漠吃了個閉門羹后,便是一路輕笑著回到別院,誰惹了她不快誰就該被她甩臉子看,南黎漠即便是大皇子又如何?她要讓他知道,她廖千雪可不是什么好欺負(fù)的主。
以后打照面的機(jī)會多了去了,第一次要是在南黎漠面前服軟以后她就別想挺直腰板了。
像南黎漠這樣的皇家之人,平日里不缺的就是別人的卑躬屈膝,她要的就是與眾不同,格外引他注意呢……
想到心中那隱隱成形的計(jì)劃,廖千雪便又是笑了……
折騰了一天的廖千雪疲憊不堪,回屋摸到床就躺了下去。
想一想去見廖明耀這一行勝利而歸,她的唇角就忍不住的上揚(yáng)起來。
廖芷柔與唐娟從她這里吃了大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而廖芷柔又是廖明耀最寵的女兒,她被打臉怎么可能不去父親面前裝可憐?所以她早于廖芷柔一步到了廖明耀面前,一哭二鬧將廖芷柔與唐娟又打了一頓,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現(xiàn)在好了,廖芷柔準(zhǔn)備好的戲碼沒派上用場,還被她嚇的一時發(fā)瘋了。呵,真是好玩極了!
廖千雪唇角彎彎,心情格外舒暢。
一想到唐娟自己屁股挨了二十大板還見自己愛女被自己折磨的瘋掉了,她那一張臉的色彩肯定十分滑稽。這樣想著,廖千雪一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第一天入府就連打了兩場勝仗,把她自己都折騰累了。
許是累的狠了,她身上又傷痕累累,不多久,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廖千雪沉沉的睡了過去。
暮色西沉,夜的翅膀籠罩大地。
胭脂樓,奢華雅間,顏洛熙一襲瀲滟紫衣坐在寬大的床榻上。
三千墨發(fā)如云,散落肩頭,纖長而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拎了白玉壺,在杯中倒出一線淺翠,酒水叮當(dāng),芳香四溢。
他桃花美眸瞇了瞇,正要舉杯一飲而下,忽窗欞傳來三聲叩響,緊接著有一道黑色身影飄入房間,稟告道:“主子!廖千雪的身世屬下已經(jīng)查清楚了……”
“說……”顏洛熙側(cè)眸斜睨了一眼那黑影。
黑影,一身黑色勁裝,懷抱長劍,年輕的臉上英氣十足,正是跟了顏洛熙十年之久的鷹侍衛(wèi)。
“廖千雪,芳齡十四,丞相府庶出四小姐,被關(guān)冷院六年,無人問津受盡欺凌虐待,性情膽小懦弱,無才無能,可謂是丞相府草包小姐。”
鷹將打探來的消息如實(shí)稟告。
“膽小懦弱的草包?說這話的人大概是眼瞎了吧!”顏洛熙眼尾上挑,咬牙切齒。
“本殿分明瞧著她是一只奸詐的母狐貍!連我都給耍了!什么迷迭花會毀了我的臉,那根本就是辣椒水,敢玩弄本殿下,純屬找死!”
他的臉被廖千雪拍了兩下后灼熱難耐,他以為是被下毒,結(jié)果查明才知是廖千雪用辣椒水與特殊藥草混合而成的冒牌貨。
一想到自己被騙了,顏洛熙就恨的牙根癢癢。
聽著顏洛熙的抱怨,鷹無奈的搖了搖頭,主子可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呀……
他去瞧自家主子的側(cè)顏,隱約見那被發(fā)絲遮擋的面皮還是一片火紅顏色。
見到這妖艷的顏色,鷹再次唏噓不已,嘆息道:“月那家伙說主子這臉要十天才能恢復(fù)如初呢……”
十天?
顏洛熙仰頭灌了一杯酒,“這十天我豈不是無法出門了?”
鷹扣了扣面皮,笑道:“主子,您這些年處心積慮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反正現(xiàn)在爛名在外,您也不需要在給自己抹黑了,您在家歇息十天也是無妨的。”
“你說什么?”顏洛熙忽眸光一寒,手中酒杯咻的一聲直射鷹面門而來。
鷹,瞳孔一縮,側(cè)身閃躲。
白玉酒杯擦著鷹的鼻尖飛過,直直嵌入門板之上,杯身未碎,而是整只都完全嵌入木頭的紋理之中,門板就這么被他的內(nèi)力打凹進(jìn)去了一塊。
鷹瞧著那門板上的杯子,嘴角抽搐個不停。主子要不要這么狠,居動不動就拿自己的絕世神功來嚇?biāo)?p> “主子……屬下知錯了……”
鷹小心翼翼的賠著不是,將腦袋都快要縮到脖子里去了。
顏洛熙涼涼看他一眼,然后姿態(tài)慵懶的慢悠悠從榻上起身。
摸出自己腰間的扇子搖了搖,道:“本殿如花似玉的臉無法上街見人可怎么行?你去給本王找個面紗來,現(xiàn)在時辰還早,本殿去瞧瞧那母狐貍?cè)ァ?p> “主子要去看廖千雪?”鷹愕然,主子身為天下第一美男,雖傳出喜好男風(fēng)的流言但這也不妨礙無數(shù)胭脂粉蝶往主子身上倒貼。
但,主子素來討厭女人不準(zhǔn)她們近身,怎么這會兒卻一反常態(tài)要去看那庶女?況且……
“主子……您該不會是看上那丫頭了吧?”鷹,試探口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