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畫面中是一具詭異的黑色干尸,新聞的報道記者是個外國人。
我雖然聽不大懂英語,但是屏幕下的中文字幕我卻還認識。
說,這具尸體的發(fā)現(xiàn)地在新西蘭,那個我曾呆過一段時間的伊甸園。
新聞上說死者是附近的居民,昨天還生龍活虎的,但今天就變成了這幅慘樣子,死亡原因不詳。
我一瞬間就想起了那晚在草場里發(fā)生的事,然后心中漸漸有了結論,這靈瑤果真尋來了。
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狠狠地推進沙發(fā)中,然后我就像是雨天的巢鳥一樣,我覺得那周身的柔軟將會成障,然后讓我與世隔絕,讓我不再看到任何靈瑤的消息。
靈尾,靈瑤,可真是大喜大悲啊。
......
良久,我腦中一片空白,直到察覺到一絲異常的陳婷坐到我身邊后,我才漸漸回神。
她關切地問我:“久久?久久,怎么了?”
我靜靜地看著她,卻茫然的搖了搖頭,然后逃開那溫暖,轉身上樓。
我關起門來,用冰水沖了個臉,讓自己冷靜了下,然后長嘆息以掩涕兮。
來就來吧,反正這帳我和她遲早都是要算的。
可是這帳,我又要怎么和她算呢?又能算清嗎?
我都不知道。
想來只能道一聲‘柳暗花明又一村,屋漏偏風連陰雨。病樹前頭萬木春,屋漏偏風連陰雨。撥云見日又一日,屋漏偏風連陰雨’罷了。
......
那幾日,我讓陳婷向趙老師請了假,然后一直呆在房間里用沉默來平復著這悲喜交加的心情,預想著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
因為現(xiàn)在我還是附身在幻靈體內的妖靈,所以除非我使用靈力,否則她就是捅破天也休想找到我,不過我倆之間的惡戰(zhàn),想來一定是不可避免的,最多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我上次在草場釋放靈力是在大概一年前,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還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所以在這期間我只要不輕易釋放靈力她還是不會有任何發(fā)現(xiàn)的。然后我就要在這一年內必須要想到打敗她的方法,而現(xiàn)在我至少得要取回靈尾。
還有,學會《銷魂頌》。
......
打定主意之后,周三的早上我重返校園,準備先看看我那‘最可愛的人’。
回校的路讓我很是迷離,林蔭道差點被我走成了T臺,一路各種議論與莫名的眼神兒。
我有些疑惑卻又顧不得多想,直到李湘告訴我了前因后果,竟是因為那天晚上在沙灘上的事兒。
自然而然,不可能是其他,正是我和柯嘉銘的事情。
但我又想不出來最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美人兒撇撇嘴,說是一枝紅杏出墻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最后春天到了,現(xiàn)在人人盡知了。然后便對此事沒多說也沒多問,很是淡淡的。
我一知半解,卻隱隱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好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
李湘說那天是她和美人兒后來送我去的醫(yī)院,陳婷趕來時,她便胡謅了個理由說了一通,陳婷聽得云里霧里的,幸而醫(yī)生檢查說沒事,這才算蒙混過關,可我昏迷了整整兩天卻是誰都沒想到的。
中午放學后,李湘送來了她打探到的消息,“柯嘉銘和其他幾個同學被叫去醫(yī)院了?!?p> “怎么回事?”難道出什么事了?我心中一緊,差點沖了出去。
李湘拉住我:“去重新采血,體檢。說是上次的血液樣本出了點問題?!?p> “哦?!蔽倚闹虚L吁一口氣,真是關心則亂啊。
于此事,現(xiàn)流傳最廣的兩個版本。一個說我是在沙灘上表白被拒絕,所以才霸王硬上弓的。還有一個說我是借機揩油暗戀者,只是沒有找對時機,云云。
但主題卻只有一個,我喜歡上他了!嗎?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終于,安靜了一上午的李湘眨巴了下眼,開始忍不住開始八卦了。
我望著她好奇的眼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沙灘后的事兒,有那么一絲惋惜,又有一絲安心。
畢竟,李昊然他是彎的!
“對不對,恩?”李湘自是不知我心中所想,繼續(xù)問道。
我張嘴結舌,喜歡是什么我都不怎么懂呢,這...讓我怎么回答?可又不能跟她說實話。
于是我想了想,還是無奈道:“這事我也不知如何開口,反正不喜歡他。”
我只是發(fā)現(xiàn)他體內有我的靈尾后,才那么激動的。
然后,我又趴在她耳邊輕聲道:“更何況,說不定他也是彎的呢!”
忽然李湘似是想到了什么,“哦”了一聲后便也不再問了。
但安靜片刻后李湘便又恢復本性,咋咋呼呼的,說有野雞記者已經(jīng)來學校了吧啦吧啦的一大堆。
我心中白眼直翻,有些實在聽不下去了,而且我也不想考慮這么多,于是將求救的目光寄托在了美人兒身上。
美人兒會意,用零食堵住了李湘的嘴,并道:“你以為江城高中是公園?。空f來就來?這種事情就算學校不管,許家也不會閑著的,你就安安心心學你的習就行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還添亂?!?p> 李湘還想說話,但美人兒明顯沒有給她還嘴的機會,“再說,明顯的倆人是門不當戶不對。你見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你見過天鵝自個兒把肉往蛤蟆嘴里送的嗎?而且就算他柯嘉銘有背景,但他背景強過許氏企業(yè)的幾率有多大?你就別跟外邊那一幫子人一樣,自個兒亂了陣腳?!?p> 我聞言地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兒。
果然還是美人兒頭腦清晰,能一語中的。
其實對現(xiàn)在這種狀況,最讓我憂心的是若這無中生有的情感糾葛坐實了,那我豈不是還被動地違背了當初許久久這挨千刀的許下的誓言,然后不得好死?
呵,若真如此,真是躺槍的絕好例證!
......
去教室之前,美人兒只告訴我說,其他的都好說,但校方還是要好好應付的,畢竟這件事情的影響無論從哪方面都很不好。
我愣了下,然后了然,誰讓許浩天是江城高中的股東之一呢。
唉,原來位高權重的也不好啊。
可怎么應付校方呢?
我很是懵,直到晚自習時班主任來,我都未想出來個絕佳對策。
“久久...久久...”李湘肘了我一下,“老師叫你呢。”她眼神很是擔憂。
我弱弱回神,這才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趙老師,以及剛從門口進來的柯嘉銘。
他的表情倒很是淡然,眼神也清冽一如從前,最重要的是他一直走到座位上也沒有看我一眼,這讓我很是疑惑,但又覺得安心。
確實人家沒有錯,激動的是我,撲倒他的也是我,讓他受到這無妄之災的人還是我。
目光一路跟著柯嘉銘從前到后,直到他座位旁一雙如火的眸子將我的眼神灼傷,我這才停住了思緒,慌忙的回頭。
直到李湘再次肘我,我才起身。
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在各種不明含義的目光中離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