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害同門是大罪,是要以命抵命的,可想而知,陳朗是冒著多大的風(fēng)險將罪責(zé)攬在了自己身上。
若是不如此做呢?
陳朗估計自己在劫難逃。
就連柳青都知道楊松是胡小杏殺的,長老怎么可能不知道?
找他來無非就是把胡小杏的鍋甩在他身上,有胡小杏在,他應(yīng)該不會受到多大的責(zé)罰??扇绻皇菫楹⌒託⒑钏傻氖抡医杩?,撇清自己,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陳朗雖然不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想通此事還是沒有難度的。尤其是見到胡小杏在長老身旁出現(xiàn),他更覺得自己賭對了。
“今日清晨,雜役弟子發(fā)現(xiàn)楊松倒栽蔥似的扎在地上,將他從土里拔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沒有生息了。
我正想徹查此事,小杏主動找到我,將真相如實告知,于是,我心生一計,也征得了掌門的同意,對你進(jìn)行了一個小小的考驗?!?p> 說到這里,富態(tài)老者停住了,他掃了一眼陳朗的表情,見其一副恭敬順從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接著道:“來時的路上,我讓柳青對你稍加暗示,得知真相的你會怎么做讓我充滿好奇?!?p> “你若是為小杏殺害楊松的事找借口,一味撇清自己,清清白白與此事無關(guān)……”富態(tài)老者冷哼一聲,沒有去說后果,而是道,“可你把罪責(zé)全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明知道小杏受不了什么責(zé)罰,明知道自己會以命抵命,你還是不加考慮地做了,因為不想小杏受哪怕一丁點的責(zé)罰。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小杏為什么會對你如此癡情了……”
富態(tài)老者語氣有些感慨,他端起茶杯大喝一口,接著說道:“即便如此,我還是對你無感,因為你配不上小杏,你重情重義,可那能怎么樣?
以你的資質(zhì),怎么可能在大道上與小杏攜手并進(jìn)?
不用多久,小杏的修為就會遠(yuǎn)遠(yuǎn)甩開你,你與小杏結(jié)成道侶,那是在拖她的后腿?!?p> 陳朗沉默不語,他的話已經(jīng)說得夠多了,沒必要再去多嘴了。表現(xiàn)出不服的樣子,會惹惱這位外門長老,畢竟他不是薛誠,他是想低調(diào)混進(jìn)浮空島的陳朗。
“從今日起,你一日不結(jié)成金丹,就一日不準(zhǔn)與小杏過分親近!”
胡小杏頓時急了,“木爺爺,怎么可以這樣……”
富態(tài)老者神色冷漠地打斷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我代替掌門傳達(dá)?!?p> “可是……”胡小杏淚水上涌。
富態(tài)老者的心頓時變得柔軟了,溫聲道:“小杏,殘害同門是大罪,沒有重罰,會有多少弟子不滿,傳出去,又會受到多少議論?
也就是你,換做任何一個弟子,都要論罪處死?!?p> “可是……”胡小杏傷心哭道,“以后我再也不能跟誠哥哥……”
胡小杏“哇”地一聲大哭。
富態(tài)老者手足無措地連忙勸道:“又不是不準(zhǔn)許你們見面,只要薛誠專心修煉,很快你們就能再回到以前的關(guān)系了?!?p>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焙⌒涌藓坎恢?。
陳朗深感郁悶。
這是他媽什么事???!
勸了好半天,胡小杏總算是止住眼淚了,就是還有點抽抽噎噎。
“死罪免了,責(zé)罰還是要有的?!备粦B(tài)老者對陳朗說話就沒有像對胡小杏那么溫柔了,他語氣冷淡且不容置疑地說,“薛城,交出你的浮空島令?!?p> 啥玩意?
陳朗瞪大了眼睛,到天機門裝孫子就是為了混進(jìn)浮空島,結(jié)果自己進(jìn)入浮空島的資格被剝奪了?
那還玩?zhèn)€屁啊?
陳朗是真的苦惱又頭疼了,費了這么一番功夫,結(jié)果卻是一場空。
“不行!”胡小杏突然大叫。
“為什么不行?”富態(tài)老者微露慍色道,“掌門的決定你也敢違抗?”
“誠哥哥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他的浮空島令不能被收走!”胡小杏怒氣沖沖,大有一種陳朗的資格被剝奪,她便誓不罷休的意思。
“等你坐上掌門的位置再來對我發(fā)號施令吧!”富態(tài)老者發(fā)怒道,“我看就是我們太溺愛你了,使得你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胡小杏決定硬抗到底,她梗著脖子道:“我說不行就不行,要收浮空島令,干脆收走我的好了,楊松本就不是誠哥哥殺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不需要誠哥哥為我扛!”
“胡鬧!”富態(tài)老者被氣得七竅生煙,“未來的掌門不能有殘害同門的污點,你到底要胡鬧到幾時?”
“我不管!”胡小杏根本就聽不進(jìn)富態(tài)老者的任何話,心里只有她的誠哥哥,“你若是一定要剝奪誠哥哥的資格,那我現(xiàn)在就跑出去,對所有弟子說出我的罪行!”
“你……你……你……”富態(tài)老者氣得渾身顫抖,指著胡小杏倔強的臉,大罵道,“滾!給我滾出去!!”
胡小杏仰著腦袋,如得勝的將軍般走出富態(tài)老者的房間,還不忘把跪在地上的陳朗拉起來,一起往外走。
走的時候,陳朗聽見了房間里一陣瓷器的摔碎聲。
“小杏啊,今日我真是被你害慘了?!弊叩穆穳蜻h(yuǎn)了,陳朗甚是無語地說。
“楊松那家伙太讓人來氣,昨日我從誠哥哥那里離開后,意外撞見了他,越想越生氣,就不小心……”胡小杏兩根食指一下一下地相碰,眼睛偷偷去看陳朗的臉,用著撒嬌地口吻說道,“你不會怪我吧?”
“我敢怪你嗎?”陳朗瞥了這可愛的少女一眼,“連外門長老都要讓你三分,我敢對你有半句批評嗎?”
“誠哥哥,你不會是生我氣了吧?”胡小杏小心地問。
“你冒著觸犯門規(guī)的風(fēng)險為我出頭,我怎么會生你的氣呢?”
“啊呀!”胡小杏懊惱地說道,“以前欺負(fù)誠哥哥的人我都記在心里,想著有一天我成了掌門,就為誠哥哥出頭,昨日碰到楊松,不知怎么就對他動手了,犯了大錯……”
“算了,把這事忘了吧?!标惱首焐险f著,越想越覺得此行兇險無比。
天機門肯定是想殺他滅口的,如果說錯話,傷了胡小杏的心……
當(dāng)場動手不可能,畢竟有胡小杏在,逐出師門是一定的,然后就是死于非命……
靠!
這丫頭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