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你
江晏清端了盆熱水回來時,看見傷口上浸滿了血,又想著這寺廟也沒有備用的藥物,可如何是好?
江晏清又將裙擺扯下來了一些,跑進水里沾濕,擰了擰,在那男子傷口的周圍輕輕擦了擦。
她看著那人露出來的眼睛,劍眉直插如鬢,眼睛的輪廓有些長,標(biāo)準(zhǔn)的桃花眼,想來睜開必定不會差,只是,為什么帶著面巾?莫不是有人追殺?
佛門重地,平常人不會隨意闖入傷人,那就是來避難的了,看其傷勢,大約是得罪了別人,江晏清想著想著,沒注意手下的力度。
“嘶……”那男子似乎有些痛,忍不住輕呼出聲,隨即慢慢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兩人眼神對視。
“咦?你醒了?”江晏清有些激動地問道。
那男子并不急著回她的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江晏清被他看的有些發(fā)毛,干笑了兩聲,隨即退后了兩步,大約那男子想殺人滅口?雖說自己會武功,但對方是個比自己強壯許多的成年男子,這勝算……
江晏清眼中明明滅滅,心里的小算盤打的飛起,只不過落在另一個人眼里,就有些莫名。
“咳咳,那個什么,你不想說話也沒關(guān)系,不過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躺在那了。”江晏清一臉坦蕩,闡述自己的不在場證明,“還有啊,你的傷也是我給你包扎的……”若是這人有些許感恩之心,便不會對自己輕易下手。
那男子用手緩緩撐著自己坐起來,靠在床板上,眼睛里是止不住的笑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p> 這聲音怎么有些熟悉?在哪聽過來著?江晏清歪著腦袋努力搜索記憶,還是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聽過。
“姑娘救命之恩,墨某沒齒難忘?!蹦凶鱼紤械卣f。
江晏清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是你?那日在金陵的人是你?”怪不得聽聲音那么熟悉,她回京時還小小地懷疑了一下他跟那墨世子的關(guān)系。
“好久不見,姑娘還記得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聲音確實愉悅的。
“當(dāng)然記得!我們還有一個約定呢!怎么又是我救了你?”江晏清有些無奈怎么每次都是救他,都說英雄救美,這……
那男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江晏清上前了兩步,便趴在床上不解地問道:“你這是怎么了?被仇家追殺?上次你的那些侍衛(wèi)呢?怎么沒有保護你?”
男子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她這是覺得自己要別人保護?笑話!從來都只有別人找他以求蔭庇,什么時候要他找別人護著自己?
看著眼前女子認(rèn)真發(fā)問的臉,男子有些牙癢癢的,還是強忍內(nèi)心的怒氣,“嗯,我和我的侍衛(wèi)走散了,沒有人保護我,所以我受傷了。”
真是……真是失策了。
“這么說來,你下次可得跟緊你的侍衛(wèi),可不是每次運氣好都能碰到我的!”說完還有些喜滋滋覺得自己有些厲害。
果然聽完這句話,男子的臉又黑了一層,江晏清有些疑惑:“你的臉色怎么有些不好?莫不是身上還有什么傷?你還是好好躺著吧!大病初愈莫著涼了?!苯糖搴眯奶嵝训?。
大病初愈?著涼?自己不過手臂劃傷罷了,怎么就大病初愈了?因著下雨,房間里有些悶熱,她居然擔(dān)心自己著涼?
“誒對了,這個房間沒有別人,你帶個面巾干嘛?”江晏清邊說著,邊伸出手替他摘下,面巾滑落。
目若朗星,面若冠玉。
那雙眼眸里,像是倒影著星辰大海,深邃的迷人,忍不住被吸引,他眼神清澈見底,不是那些被欲望迷了雙眼的人,也不是被世俗中失去本心的人。
一個人的外表固然重要,但是多的是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眼神清澈如幼童,只能說明是個正直、堅守本心的人。
前朝有位男子長的豐神俊朗,當(dāng)時有人寫下詩句夸贊他,“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p> 但是再多詩句放在面前這位男子身上,只是過之無不及。
江晏清一時看的有些愣,大約是離得有些近,那男子溫?zé)岬暮粑鼫厝岬貒娫谒樕?,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眼神有些戲謔,大約是眼里的笑意過于明顯。
江晏清如夢初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離得那么近,便急急地推開,那男子沒想到她會突然推開自己,倒是毫無防備地向床上倒去。
“咳咳……”那男子重重咳了一聲,捂著胸口一臉幽怨地盯著罪魁禍?zhǔn)住?p> 江晏清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到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幾口壓壓驚,狀似無意地問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的傷也不重,怎么暈倒在那了?”
“我身子弱,弱不禁風(fēng)。”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咳咳!”這下是江晏清被茶水嗆著了,他這是在不滿自己說他要侍衛(wèi)保護嗎?真是……幼稚極了,江晏清撇了撇嘴,頗有些嫌棄。
“噢……那你叫什么名字?算起來我也救了你兩次了,作為一個救命恩人還是有知道你名字的權(quán)利吧?”姓墨,要么就是明臨墨家的人,要么就是那位世子。
那么兩人有什么淵源呢?
見那男子不回答,江晏清又挑了挑眉,“嗯?”加重了語音。
“姑娘總會知道的,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蹦凶雍粗?,“但姑娘看似很想知道我叫什么,莫不是心儀我?”
江晏清再一次被茶水嗆了……
“如今傷口也包好了,你也醒了,公子難不成還要留在這兒?”江晏清一時氣急,不客氣道。
“外面雨勢這般大,姑娘竟忍心將我趕出去?”男子眨了眨眼睛。
江晏清一時語塞,“有些道理,那就……暫且在這吧……”只是水迢月皎兩個丫頭進來怎么辦?看著房間里多了個男人,還是受了傷的男人。
想著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看來得支開她二人才是,于是吩咐道:“我去找找我的婢女,若她們進來,你便待不下去了?!苯糖鍞傞_手無可奈何地說。
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水迢和叩門的聲音,“小姐?小姐開門啊!我是水迢!”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江晏清看向床上笑的一臉無害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一時有些無力。
但又不敢出聲,趕忙看看周圍有什么可以遮蔽物,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江晏清有些崩潰。
聽著敲門聲越來越大,江晏清一陣?yán)浜姑捌?,“小姐?小姐莫不是出事了?月皎,我們快把門撞開!小姐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撞……撞門?
“咚!咚!咚!咚!”
江晏清著急到撓墻,卻也沒想出好辦法,可這時自己再開門顯得又很可疑,這可怎么辦!
男子打了個響指,江晏清看向他,見他一臉輕松,便覺氣不打一處來,卻見他做了個口型。
“喂,要不要我?guī)湍???p> 大約是這個意思,江晏清氣的狠狠剜了他一眼,還說!還不是因為他!
男子懶洋洋地笑著:“這次可是你欠我人情了。”說完還不等江晏清開口,便起身從床邊的窗戶輕松地翻了出去。
“砰!”門被撞開,水迢撲到了地上,嚇得江晏清往后一退,下意識看向窗戶,只見窗戶大大打開,屋外的一些雨絲飄落進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月皎上前拉著江晏清全身上下細(xì)細(xì)檢查了一遍。
“沒事沒事!”江晏清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
“那小姐怎么不開門?我還擔(dān)心小姐出了些什么事!”水迢問道。
“坐在凳子上,有些困,誰知睡得竟這般沉,你們敲門都沒有聽到……”越說自己都越?jīng)]底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痹吗ㄅ闹乜谡f。
走廊。
男子邊走邊看著手上的面巾,懶洋洋地把玩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唇,從腰間藏著的匕首拿了出來,隨手丟到了一旁的花叢里。
男子看了看手臂上的傷,哪里有什么刺客,只是自己劃得時候沒掌握好輕重,傷口深了些,血流的多了些罷了。
“馬上就會再見的?!?p>
山河一諾
江晏清:你居然自殘!欺騙感情是吧? 墨某人:不自殘就沒理由見你了(委屈巴巴) emmm墨某人真的是太腹黑了,總感覺晏清突然變成了被一條大灰狼看上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