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一刻鐘,我們三個才慢慢爬出來一個個跪在地上干嘔。嘔著嘔著胃里的酸水也跟著出來了。
“走,回去救花蕊姑姑?!蔽覐姄纹鹕碜印?p> 白墨擦干凈嘴也跟著起來,但蓮子,停止干嘔了依舊雙手撐地跪在地上。
“不用擔心,花蕊姑姑會沒事兒的?!卑啄参恐?。
“不必回去了,”蓮子啞著嗓子:“娘已經走了,”她舉起右手放在眼前:“脈搏已經停了,早就停了?!?p> 原來她不是狠心才說出那句話,她早就摸到花蕊的脈搏停了。
“也罷,走吧?!蔽椅站o手里的樹苗,和他們兩人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過橋時,白墨提議要不要帶幾個親近的人走,我沒有答應。這兒是他們的家,不能因為個人原因讓他們背井離鄉(xiāng),誰是莊主對他們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
剛過橋,一陣霧騰起來,依稀帶來一個人影。
那人影不是很穩(wěn),歪歪扭扭走過來。
“莊主。”他拱手行了個禮:“小老兒在此恭送莊主,祝莊主心想事成?!?p> “陳老客氣了?!蔽姨鹚氖郑惱鲜乔f上的老人,也是少數(shù)知道百果莊內部結構的人,他必定知道今晚的一切,才來送行的。
“陳老可否說說本莊主不在的日子里百果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只肥豬到底是誰!”
“西湪小舍主以權謀私,掙了大量來之不易的錢,然后招收人馬,趁莊主不在之日奪下了百果莊?!?p> “竟然是白眼狼!”我狠罵一口:“照陳老的說法,他知道莊里沒人才來的,那么,莊里是否有內應?”
陳老渾濁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好半天才回:“莊主一直聰慧,這些話是小老兒多嘴了,這就離開這就離開?!?p> 說罷,他又藏在霧里歪歪扭扭的消失在夜色中。
始末大概清楚了,現(xiàn)在我要做的就是找東山再起的地方。
“莊主可有打算?”白墨問。
“嗯?!蔽页线吙慈ァ?p> 從出逃到現(xiàn)在,已經差不多三個時辰,我們三個人也到了一處客棧落腳。
“蓮子,是我對不起你?!蓖砩希覀z躺在一張床上。
“莊主何出此言?!彼恼Z氣還是那么冷淡。
“如果不帶你們回百果莊,你娘就不會死了?!贝_實,這次不幸我是罪魁禍首,這推脫不掉。
“世事難料?!彼徽f了四個字就轉身睡去,無論怎么叫都沒有再回答。
也是,剛剛承受了喪母之痛,雖然她的表現(xiàn)異常冷靜,但我知道她是在用此來麻痹自己。
第二日一早,我們就起身趕路,下一站目的地——南介石聚壕。
“莊主為何還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白墨問。
我勾起嘴角,笑道:“山人自有妙計?!?p> 經過上次一戰(zhàn),我摸清楚了石聚壕的地形,雖然那里黃沙漫天,干旱無比,但是人少地多,還有隱形的地下水,是大伸拳腳的好地方。
就像當初創(chuàng)建百果莊一樣,帶領一些村民釀新型果酒,加上以前的經驗,不出四年我一定會建立起一個比百果莊還要宏大的世界。
我看著懷里的藍莓樹,像是看到希望。
藍莓苗需要盡快種下去,我們每天緊趕慢趕,快馬加鞭終于第十三天到了石聚壕,還好中途把藍莓苗種在花盆里,十三天的跋涉它沒有廢掉,反而越長越精神。
到了石聚壕,它還是那副寸草不生的樣子。
“白墨,今晚找附近的村莊暫住一晚,順帶找村民買點建房的木頭,再雇點工人,像上次一樣?!?p> “好!”白墨應答的十分直爽。
四年前,同樣的對話,他也是這樣回答的。
我看著這個大哥哥,不禁回憶起……
“打他!打他!讓他偷吃!”
前面有一堆人打架,遠遠看去,是一堆人對地上的一個人猛打猛踢。那個人在地上來回翻滾,只顧把手里的爛菜葉往嘴里塞,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拳腳。
太過分了,這樣打,會出人命的。
“苗兒莫去。”乞丐母親拉住我:“別多管閑事,還要給羅家送水呢?!?p> 我看了她一眼,奪過她手里的水跑上前:“別打了!這水給你們,別打了!”
一群人停止毆打,轉過身來看見清涼涼的水眼睛都在放光:“喲送水家的女娃!你家的水金貴著呢,哈哈,賺了!”說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小混混提過水,然后招呼其他人走了。
離開時還踹了地上人一腳:“算你走運?!?p> “苗兒!”乞丐母親趕忙上前巴掌正要招呼在我頭上,正好看見地上那人抹干鼻孔的血,繼續(xù)吃著爛菜葉。母親的天性一泛濫,她心軟了。
他全身沾滿灰塵,隱約看得出他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
“喂,你是不是很久沒吃飯了?!蔽叶紫拢骸耙桓易甙桑院鹊??!?p>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嘴里的葉片掉出來:“要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