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錦樂園門口開始有人出來,越來越多,可是并沒有人真正離去,都在不遠處交頭接耳。兩人在樹上勉強聽到一些,原來是在等黑虎阿坤出來相送。
終于,緩緩走出一個素袍男子,看來那應該就是黑虎阿坤了。眾女各自歡呼,嘴里都喊著最愛坤坤了守護最好的坤坤之類的,又讓他跳一支舞來看。
兩人小聲商量,待會一定要仔細觀察這支舞蹈,或許能揭開這聚會有關的什么秘密。且等他跳完這支舞,仔細看個究竟再作打算。
只見素袍男子打了一個響指,隨即將身上的素袍脫下,扔到一旁,跳起舞來。
直到眾女歡呼坤坤,二人才知道他真的是黑虎阿坤。
黑虎阿坤里面還穿著一件黑色上衣,另系著兩條白色細帶。又見他左手右手交錯移動,同時向下拍打,好像手里有什么東西一樣。又轉(zhuǎn)過身去,略微蹲下,雙肩來回聳動。
俞蓮舟見他頭上的頭發(fā)也隨之跳躍不已,知道黑虎阿坤必定有著較為深厚的內(nèi)功。他不是單純得跳舞,還在運行大小周天,迅速涌動的真氣帶動著頭發(fā)翩翩起舞。
他右肩的白色細帶不小心掉了下來,等他發(fā)現(xiàn)后用右臂略一挑動,細帶又回到了肩上,這又明顯是極高明的外功用力技巧。看來黑虎阿坤內(nèi)外兼修,果然功夫不錯。
忽然張翠山驚呼一聲“二哥不好”,一個站立不穩(wěn),身子向后仰,從樹上掉了下去。
黑虎阿坤聽到聲音停了下來,問道:“怎么了?”
樹旁邊亦有不少女子,見樹上突然掉下一個人來,都驚嚇不已,各自散開,給黑虎阿坤讓了一條路出來。
俞蓮舟見張翠山掉了下來,怕他出什么意外,也趕緊跳了下來。這樹有兩米多高,他上去的時候用的“梯云縱”的輕功,下來的時候自然要用武當?shù)妮p功“青云墜”,好露一手功夫,叫那黑虎阿坤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敢輕舉妄動。
他這青云墜的功夫早已修煉得十分熟練,這次用起來卻大感不便,差點摔倒在地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真氣逆流,血脈不暢,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想來是五弟武功遜于自己,所以早一步發(fā)作,而自己卻到此刻才發(fā)現(xiàn)。
是中了毒?可是這黑虎阿坤一直都沒靠近過自己和五弟,這是怎么回事?
俞蓮舟知道不對勁,但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中的招,從沒聽過哪種毒藥可以讓真氣逆流的,又感覺惡心嘔吐,渾身乏力。忙道:“五弟,你還好么?”
張翠山道:“二哥,我中了毒了,你也中毒了嗎?”
俞蓮舟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黑虎阿坤走到二人面前,道:“哦,原來是你們,以前見過的,還記得我么?”
俞蓮舟仔細瞧那黑虎阿坤,見他眉清目秀,面若桃花,竟然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暗道邪門得很,但無論如何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道:“閣下就是黑虎阿坤么?姓甚名誰,道下字號吧,也好讓我二人死個明白?!?p> 黑虎阿坤輕蔑得一笑,道:“在下徐坤,江湖人稱黑虎阿坤,不知兩位是何方高人???”
“高人不敢當,但也絕不是暗中下毒的卑鄙小人。在下俞蓮舟?!庇嵘徶坌闹幸Фㄊ切炖げ恢沽撕畏N手段下毒。
“在下張翠山?!睆埓渖娇嗫嗟謸跽鏆饽媪?,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徐坤問道:“不知二位與張無忌是什么關系,我曾見他與二位甚是親密?”
“你認識我孩兒無忌?你和他又是什么關系?”張翠山驚慌問道,生怕這人去尋無忌報仇。
徐坤道:“我和他一見如故,又有些緣分,恨不得結(jié)為忘年之交??丛谒拿孀由?,我也不殺你們了,但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兩位偷偷藏匿在這樹上,難道想圖謀不軌?”
“我二人圖謀不軌?淫賊你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不瞞你說,我二人本來是來拿下你這淫賊的,可惜中了你的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將這么多女子聚在一起,又讓他們對你死心塌地?”俞蓮舟即便已經(jīng)大感體力不支,但面對邪徒,嘴上仍然不肯示弱。
“你以為我是靠下毒么?告訴你們吧,我剛才并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施展一門高深的武功。那武功普通人看了并無大礙,但凡是身具內(nèi)力者,會在無形之中真氣逆流,血脈不暢,甚至血流凝滯,又或者爆體而亡。看的越認真,真氣就逆流越快,看你二人的情況,肯定是剛才看得十分仔細,又沒加防備吧。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救了,快快自行離去吧,最多再過一個月,你們的內(nèi)力便將全部散去,從此成為兩個廢人?!?p> 徐坤又道:“武當七俠的名號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shù)摹N茵堖^了你二人的性命,你二人不會反而將我武功的秘密泄露出去罷?”
“自然不會?!睆埓渖降馈1緛硇炖た梢詺⒌羲?,現(xiàn)在饒了他二人的性命,雖然是看在無忌的份上。但既然如此,自然不能泄露了他的秘密,否則他的這門武功威力被人防備之下大打折扣,自己二人也無異于恩將仇報。
俞蓮舟卻在同時說道:“是我二人技不如人,但怎么會貪生怕死?”
俞蓮舟和張翠山二人一同回答,都沒想到對方的心意和自己大大不同。
俞蓮舟暗自沉思:“沒想到一別十年,五弟居然變得懦弱起來,廢人和死了又有什么區(qū)別?怎么能跟這種人求饒?”轉(zhuǎn)念又想,五弟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與自己獨身一人是大大不同。如果五弟也未成家,自然會和自己一樣但求一死。
本來張翠山確實想說和俞蓮舟一樣的話,就是想到了素素和無忌,才說“自然不會”。即便受一時之辱又如何?成了廢人又如何?只要能和妻兒在武當度過余生,在師父身邊孝敬他老人家也不錯,可是忽然聽到俞蓮舟的話,又滿臉通紅起來,覺得愧對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