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孟旭升就突然醒了,人有三急,也是水喝的多了,不得不起床方便一下,此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可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與他應該差不多大,長得甚是清秀爽朗的玉面郎君,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此刻正在他的房間內(nèi),用背部悠悠的頂著門靠著,然后嘴里啃著桌上昨天還未吃完的那幾個桃子,而且吃的時候“吧唧吧唧”的,聲音還不小,簡直旁若無人。
“哎呦,你醒了啊,起得還挺早的,我吃幾個桃子墊一墊肚里饞蟲,你應該不介意吧。”來人輕飄飄的說了句,顯得不慌不忙,先是吃完了桃子,然后將桃核扔到了屋外,嘴角揚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恭敬的抱拳行禮,“在下支瑯,奉主上的命令,前來拜見孟兄的大架,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勿怪?!?p> “主上?”孟旭升想了想,撓著頭皮還是不太懂,但見他笑語盈盈的樣子,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倒也沒那么緊張了,“你主上是誰???還有,你是怎么進來這尚書令府的,居然還沒人發(fā)現(xiàn)你?!?p> “主上姓柴,孟公子你應該懂了吧,至于怎么進來的嘛,哈哈......”支瑯怪聲淺淺笑道,“我等乃江湖中人,綠林好漢,平日里行俠仗義的,若是連區(qū)區(qū)一個破門都進不來,幾個守衛(wèi)都避不開,那還混個什么勁吶,你說是不是啊。”
“哦......明白了,原來你是柴盟主派來的人,失禮,失禮?!泵闲裆@便從床上怕起身來稍作整理,弄了弄頭發(fā),穿上了鞋子,拱手道:“請問柴盟主派閣下來找我不知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么?”
“別閣下,閣下的,我是江湖人,沒那么文雅,叫我支瑯就行了,支柱的支,瑯琊山的瑯,這么說,你應該就懂了。”支瑯笑著講解了一番自己的名字,隨后又道:“先前孟兄你不是要主上替你找一姓張的人嘛,我記得叫得財是吧,那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下落,可由于主上有要事在身,所以才派我來的?!?p> “你說是真的?你們知道了張得財?shù)南侣淞??”孟旭升聞言心中大喜過望,立馬就變得精神抖擻,“這可真是太好了,他那人到底躲在哪里?支瑯啊,你趕快帶我去見見他。”
“現(xiàn)在就去么?好吧,那你跟我走。”
“慢著!支瑯,請你先等一下,我來問你,你準備怎么走???”
“這還能怎么走啊。”支瑯瞅了瞅外頭,然后用手指了指那高高的院墻,“當然是怎么來的怎么走了,難道你讓我和你一塊出這尚書令府的大門?。糠判陌?,我的武功雖然沒有主上那么出神入化,可是輕功方面他可是追不過我的,帶個人而已,過幾間房罷了,還是信手拈來的,絕對不會將你摔死的?!?p> “不行,不行,這可使不得?!泵闲裆泵Ψ駴Q,倒也不是真的怕死,但是這么做極為不妥,“我要是就這么和你走了,那待會府中的人來找不到我人豈不是麻煩了,依我看嘛,支瑯,你先去府門外等著,我隨后就會出來的。”
“哎,這可真麻煩,行吧,就聽你的罷了?!闭f完,支瑯就‘嗖’的一下飛了出去,看來他沒有胡扯,這輕功倒真的令人羨慕。
現(xiàn)在既然有了張得財?shù)南ⅲ闲裆男睦锟芍^是欣喜若狂了,跟府里的下人們只會了一聲,這便樂呵呵的出門去和支瑯兩人會和。
支瑯是個江湖人士,性子自然有些大大咧咧的,跟尋常的文人藝士肯定是截然不同的,行事做派也都直接了當,他平時很少會用腿在地上走路,基本都是靠著自己的輕功節(jié)省腳力,由于大早上的街上行人不多,所以他就帶著孟旭升穿梭于城中的一條條大街小巷。
俗話說登萍度水,飛鳥凌波,以此來形容支瑯可謂相得益彰,他輕功堪稱絕頂,街上的行人根本就來不及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所以身為柴閱的手下,在江湖上支瑯有個極其可愛的外號,叫做‘云里飛兔’,簡稱“飛兔”,可是他自己似乎不大喜歡,他寧愿當只地上老虎,也不愿意做只天上的兔子。
然而對于孟旭升這種不會半點武功的一般人而言,當然是無法體會到其中的妙處,但是對于習武之輩而言,并非人人都可練就此等神鬼莫測的輕功造詣。
許久以后,孟旭升就被支瑯帶到了盤龍城最東北的地界,此處是整座城中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從一處三樓的房頂往前一眼望去,愣是覺得烏煙瘴氣的樣子,跟別的地方簡直不能比。
孟旭升先前還在京兆府做長史的時候,曾經(jīng)看過盤龍城的檔案,這個地方不僅僅是魚龍混雜,而且犯案率也是最高的,尤其是盜賊橫行,可由于這里的地形犬牙交錯,雜亂無章的,所以京兆府多年來雖然下了不少氣力,但是依然無法徹底的根治此地的不法之徒。
支瑯提醒道:“看前面那間宅子,你的那位朋友就在里面?!?p> 順著支瑯說的方位,孟旭升看了看,是有一所宅院,規(guī)模還不小,門口也有護衛(wèi)在,像是個有錢的人家,“那是誰的家啊,張得財怎么會跑到那里去,難道他在夏國還有朋友?”
“這你可就說錯了,如果真的是朋友,那又何必關(guān)在地窖里面呢?!敝К樋戳搜勖闲裆?,隨后笑了一下,說道:“你的這位朋友啊,可真是個有趣的人,你們兩個盤龍城的第一天,他就去了那條極樂街里頭找樂子,結(jié)果享福的時候因為幾個風塵女子就和別人大打出手。你面前的那戶人家的主人可是此地有名的惡霸,平日里也是張揚跋扈的,他兒子那天正是被你朋友給打傷了,原本他是要報仇的,可聽說他的女兒正愁沒人娶呢,所以你的朋友也算是自己送上門去,嘿嘿,真是有意思。”
“??!”孟旭升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議,“你是說張得財他竟然做了人家的女婿?這也太難以置信了吧,誒,不對呀,你剛才說他被關(guān)在地窖里面,既然做了上門的女婿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你是不是弄錯了?”
“當然不會錯了,那可是我親眼所見的?!敝К樄恍?,面色歡快,“這家人原本呢,的確是想賺個大便宜,撿個現(xiàn)成的女婿回來,可你朋友卻不愿意,所以這才給軟禁了起來嘛,少說也有兩個月了吧,還真有骨氣,寧死不屈啊?!?p> “這怎么會呢?”
孟旭升一想這倒是奇怪了,以張得財?shù)钠⑿詠碚f,貪玩好色,沖動魯莽,可要是讓他娶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做妻子,就算是個夏國人,那也得讓他給美死了,何況人家都不計前嫌了,自己還能占了這么個好事,他又豈會不干呢。
想了半天還是沒搞懂,孟旭升心想還是算了,總該先見到人再說,便道:“支瑯兄弟啊,我們兩個是不是現(xiàn)在就進去救他出來?!?p> “暫時不行?!敝К槗u了搖頭,“還是等天黑了以后再說,現(xiàn)在若是貿(mào)然進去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反正我先前去探過兩次了,對里面也算熟悉,到時候我進去直接將人給帶出來就行了?!?p> 孟旭升微微點頭,說道:“你說的也對,那現(xiàn)在離天黑還早,我們總不能就一直呆在這里吧?!?p> “當然不是了,先帶你去別處,天黑以后再動手。”
支瑯這就帶著孟旭升從房頂跳下,然后二人轉(zhuǎn)頭進了一個巷子,又七彎八繞的走了一陣就來到了一家商鋪,而且還是賣的還是人人都要用到的東西——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