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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塢案

第三十五章:飛蛾撲火

郿塢案 珺YS楚 2826 2019-06-30 19:41:48

  皇甫云朝領(lǐng)著五百人浩浩蕩蕩進入江陵境內(nèi),卻被一群白衣修士攔住去路,定眼看去,竟是冷家諸位門生。

  既是冷家之人,便不宜交惡,這是皇甫家的奇怪法則,但凡冷家人皆以禮相待,不可有半分倨傲。

  分明自家才是盟主,可皇甫仁平對冷霜華的態(tài)度,常常是尊敬甚至是聽從。盟主也時常教導(dǎo)皇甫云朝兄弟二人要與冷家和諧相處,尤其是要與冷笑交好,這讓兩個小輩頗感郁悶,又不得不聽。

  白衣修士走近,皇甫云朝恭敬道:“我竟不知冷家也來了,伯父未曾說起,既然來了,一起吧!”

  為首的白衣修士也回禮道:“公子乾,在下奉宗主之命在此等候,欲與公子一同去白帝磯。”

  盟主家的小輩與別家小輩叫法不太一樣,別家小輩一般是稱某某公子或某小公子。而盟主家的小輩卻是要去掉小之一字不加姓,公子后加其名即可,從某某公子變成公子某某或公子某,以示尊敬。

  皇甫云朝道:“甚好甚好,那走吧!”

  白衣修士卻不動,道:“此番到江陵,是要尋得修魔秘籍,并非揚名立威,公子乾帶這么多人…怕是不太好,還請公子乾挑一兩個精壯之士隨行即可,其余的或留下或回去,如何?”

  皇甫云暮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怒道:“誰說我們要尋什么修魔秘籍了,我們是去查探上官家是否真的養(yǎng)尸,再說…你算什么東西?我皇甫家的隨行軍隊,豈是你說留下便留下的?”

  為首的白衣修士淡淡道:“養(yǎng)尸一事確實是此番的目的,但只是之一,你家伯父難道沒告訴你們尋得修魔秘籍才是主要目的嗎?公子坤……”他故意把聲音拖得老長,帶有幾許玩味之意,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呸!”皇甫云暮啐了一口,“那是你家的事,關(guān)我們什么事,也犯得著要盟主相告?三山冷家好大面子?!?p>  一眾白衣修士驀的冷下臉來,眼底寒光閃爍。見狀,皇甫云朝馬上側(cè)身喝到:“阿坤,不得無禮!”

  隨即打圓場道:“諸位莫要動怒,舍弟年幼,不識兩家人的情誼,勿怪。至于他們…”皇甫云朝轉(zhuǎn)過頭,“我便讓他們暫且留下,若是進入白帝磯發(fā)生點什么,有他們在此更有保障?!?p>  白衣修士掀開頭上的白披風(fēng),笑道:“公子乾考慮的周到,放心,若是入了白帝磯,真發(fā)生點什么的話,在下定全力護兩位公子周全?!?p>  隨后皇甫云朝挑了四個將士,為首的白衣修士名叫義渠,是冷霜華的得力手下,常年活動在暗處,就連冷笑都沒見過他幾面。當(dāng)然,他也挑了兩個白衣修士跟隨,于是一行九人往白帝磯趕去。

  皇甫云暮不爽的嘟囔道:“哥哥,你怕他作甚?”

  皇甫云朝皺眉小聲道:“冷家向來古怪,恐實力不俗,你沒看到伯父對冷家家主都是畢恭畢敬的嗎?義渠不是善茬,你不要與他抬杠?!?p>  話雖是這么說,其實皇甫云朝心中早已火冒三丈、翻江倒海了,他不知伯父與冷霜華到底是一種什么關(guān)系,或者這盟主的含金量是不是同世人眼里一樣高,又或者整個玄門也學(xué)就他三山冷家不把金陵皇甫家當(dāng)盟主看待。

  但不管真相是什么,他在心中暗暗發(fā)誓,待他皇甫云朝坐上盟主之位,定要拔除冷家這顆逆生的刺。

  傍晚,白帝磯。

  下人驚慌來報,說金陵來人了,上官妍猛的站起,暗嘆大事不妙。盟主向來少作為,甚至是不作為,為何突然來訪江陵?恐與養(yǎng)尸之事脫不了干系。

  上官妍踱步在大堂內(nèi),想起近來有人傳聞虔州失蹤的人與自家有關(guān),還說曾看到上官家的紅色扳機。上官妍一聽就鬼火三千丈,讓人暗中查探虔州平民失蹤案到底是回什么事,是誰膽大包天居然敢憑空誣陷,可派去的人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真讓人頭疼。

  門前雪未掃,后院再起火,這虔州之禍?zhǔn)略谛T里傳得沸沸揚揚,矛頭直指上官家,果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整理了心情,上官妍以一副雍容華貴之姿端坐于上位,笑臉相向,接見盟主派來的貴客。

  一行人不失禮數(shù)的一一入座,沒有任何劍拔弩張之勢或是興師問罪之意,完全是一副前來赴宴的平靜恬淡之姿,上官妍笑意更深了。

  上官妍道:“不知公子乾、公子坤今日來此,有失遠迎,真是失禮!”

  皇甫云朝淡淡道:“無妨。”

  一群人絮絮叨叨的談了許久,單一個話題幾人繞過去又扯回來,扯回來又繞過去,聽得皇甫云暮直呼難受,瞌睡不斷,險些栽倒。

  至此,上官妍算是摸清了這倆千金萬貴的公子哥的脾性,這公子乾頗有些穩(wěn)重,但只是有些,他骨子里帶著的驕傲之氣其實一點不亞于其弟。而這公子坤就更糟了,驕傲自負、蠻橫無禮、孩子氣,種種壞脾氣應(yīng)有盡有,是個難成事的主兒。

  再看他們旁邊那位就有些不好對付了,義渠不驕不躁,清冷少言,很有些冷家做派,但該說的話還是一句不少的說了。在上官妍揣摩試探皇甫兩兄弟時,義渠也在暗暗觀察她和她說的話。

  一夜就這么過去了,在上官妍以為他們只是想在口頭上試探一下她,或者是因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言而不得不來此走一個過場時,次日,義渠忽然要求上官妍打開密室讓眾人一探究竟,而此般荒唐提意,皇甫云朝竟是百分百默許的。

  奈何皇甫云朝的命令就是盟主的命令,上官妍不得不服,除非她想造反,而一旦反了盟主就相當(dāng)于與整個玄門對抗,屆時盟主有權(quán)調(diào)集玄門眾家圍剿上官家,總之代價有些沉痛。

  可這次,上官妍確實很想不服,眼里閃過陣陣猶豫之色。鐘離昧殤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獻血了,那是因為密室里的尸群早已養(yǎng)成,一旦放出便可在玄門里掀起腥風(fēng)血雨。只要一舉滅了盟主和下相龍家,就相當(dāng)于掌握了玄門半壁江山。

  可問題是她不敢保證,這些養(yǎng)了將近十五年的死尸到底能不能一舉殲滅兩大世家。若能,未來的玄門盡在她一人之手;若不能,從此玄門再無上官氏。

  這真是個很麻煩的問題,不到萬不得已根本無需將自己逼上絕路的,可眼下,上官妍卻很想走一走,看到底是絕路還是生路!

  她的手撫上赤尾,準(zhǔn)備撂倒義渠,挾持皇甫兄弟二人,然后放出尸群準(zhǔn)備與盟主對抗時,義渠緩緩走上前,附耳過去,道:“上官宗主稍安勿躁,借一步說話?!?p>  虔州深山的精致小院里,秋風(fēng)颯颯,鐘離昧殤立于樹下,手執(zhí)一洞簫,緩緩吹起,簫聲凄涼,曲音哀婉,一曲吹罷,婢女銀葉已經(jīng)站在身后了。

  “公子。”

  “何事?”

  “上一批活尸已盡數(shù)煉成,共四百具,隨時可用,虔州已再無可煉之尸,不知公子打算?”

  “虔州沒有,那便去其他地方物色活人,煉尸不能停啊!四百具怎么夠?這些尸說是要用來對抗上官家,可眼下看來已經(jīng)不需要了,那封信起作用了,自會有人替我取她鬼命?!?p>  兩月前,上官家送給盟主的那封信確實是上官婉寫的,但送卻是鐘離昧殤以上官家的名義送出的。

  銀葉道:“那公子煉尸作何之用?”

  昧殤回頭,挑起她的下巴,曖昧道:“當(dāng)然有用,公子我還得靠它們助我躋身玄門世家之列呢!我得完成鐘離家昔年沒有完成的愿望,另外…宇文舒虧欠我母親的,我也要一并討回來!”

  “嘶…”昧殤越說越激動,手中力度不禁大了幾分,差點把銀葉下巴捏爆。

  覺察到自己失態(tài)了,昧殤忽的收回手,眼里浮上溫柔,一把將銀葉攬入懷中,低頭湊到她耳邊,呢喃道:“銀葉,待我報了仇,重建鐘離家后,定攜你手共賞萬千河山,相守度此生?!?p>  銀葉眼神茫然,有淚光又有寒意,淡淡道:“好??!”

  昧殤說的話,銀葉一點也不相信,不是她對他無意,只是昧殤這人變幻無常,所說之話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對他用情無異于飛蛾撲火。昧殤修鬼道,加之多年來的仇恨與屈辱,初心不在,本心難守,今日與你甜言蜜語、情意綿綿,搞不好明日就拿你去煉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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