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從西院回來后,只覺得后背發(fā)涼,她趕緊叫來一個她離府時沒有帶走的下人,問他她離府的那幾日那兩個下人的動向。
結果,那個下人緊張的額頭冒了冷汗,支支吾吾的說那兩個人一直安分的在苑中,從未到外面去。
四姨太看出了蹊蹺,她又叫來幾個人,同樣的問題又詢問了他們一遍,他們也同樣說那兩個人一直在苑中,從未出去過,只是他們回答時的神情都不太自然。
四姨太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她接受不了這些家伙一個個全都騙她,便對他們動了刑,逼他們說出真相。
這些人長年在四姨太苑中做事,自然清楚四姨太真實的面目是什么樣的,他們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說實話,四姨太真有可能將他們活活打死,于是便將那兩個人私下里見了二姨太的人并去了二姨太苑中的事全部招了出來。
四姨太只覺得氣急,命人將那兩個人帶來后,二話不說便將兩個人各打三十大板。
府內禁用私刑,但四姨太苑中的人都清楚,別說動死刑了,就算四姨太在府上直接殺了人,老爺也不會怪罪她,并且還會幫她將事情掩蓋掉。
說到底,老爺心上最疼的人,就是當初那個爬上老爺?shù)拇埠笊衔怀蔀樗囊烫哪莻€可憐丫頭——鳳巧。
對,當初不是老爺強暴了那個被大太太救回府上的可憐丫頭鳳巧,而是她鳳巧設計灌醉了穆然老爺,而后因為大太太的照撫和老爺?shù)目粗兀晒ι衔?,成為這府上的四姨太。
只是這平日里素靜淡泊的四姨太,明面上不爭不搶,卻成功成為穆然老爺心尖上的人,在這府上,四姨太看起來沒地位不受寵,但卻是這府上過的最舒坦、受賞賜最多、居住環(huán)境除了太奶奶之外最愜意的人。
她鳳巧,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吶!
那兩個人被打后直接昏了過去,四姨太命人將其拖回他們自己住的地方,等醒了,她接著審。
苑中的動靜有點大,但在苑外,卻絲毫見不到這苑中的波動。因為她鳳巧不想傳出去的事,那些下人每一個敢多嘴的。
打完了兩個人,四姨太心中暢快了些,但是她心中的石頭卻還沒落下,她也擔心,擔心那兩個人對二姨太吐出了不該吐的話。
不過沒關系,就算他們說了,有老爺在,別人誰又能奈何得了她,畢竟老爺他……也脫不了什么干系呀。
而不遠處的二姨太的苑中,同樣有個人心中有個石頭。
二姨太她這些天也不好過,她完全相信梁雪幻說的關于鹡鸰玉的去向,因為那個藥對任何人都起作用。
但是,查了那么多天,她卻絲毫沒有查到線索。她當然知道放火的人是誰,只是,之前跟自己沒有關系,她也懶得理,可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理。
放火的那兩個人她一直沒有找到,大火之后,四姨太便打發(fā)他們回了老家,只是,四姨太到底是心狠,直接讓他們回了“老家“,問了四姨太苑中四姨太的兩個心腹,她才知道那兩個人早就死了。
如果放火的兩個人死了,那鹡鸰玉去向何方?
當初那個被太奶奶送過來的丫鬟,若不是被自己發(fā)現(xiàn)她仍暗中與四姨太聯(lián)系,她現(xiàn)在為尋鹡鸰玉所做的一切,都將被四姨太知道,若是四姨太也知道了鹡鸰玉的事,自己再尋到鹡鸰玉的可能就變得更加渺小。
想到四姨太,二姨太攥緊了手中的手帕,她頭一次覺得,這個女人竟是這樣可怕——借著恩人上位后,還要害死恩人及恩人的女兒,這樣還不夠,竟還在自己身邊安排眼線,就連老爺?shù)男模脖凰サ镁o緊的——這個女人,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單純無害。
如今,二姨太能查的人都查了一遍,可是連鹡鸰玉的影子都沒見到。距離大婚沒有多久了,若是自己再找不到,阿樂的幸??稍趺崔k?
一籌莫展的二姨太坐在屋內,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才能找到鹡鸰玉。
在幕后想要鹡鸰玉的三王爺這幾日卻過得挺開心的。
段亦書的傷還沒全好,這就有了理由賴在三王府,在王府里她就不怕被她爹打了。
三王爺當然不會趕段亦書離開王府,從小到大,他最疼愛的妹妹便是段亦書了,雖說段家不止段亦書一個小姐,但是三王爺最偏愛這個最小的妹妹,因為段亦書只把他當哥哥,從不摻雜其他。
經過幾日的休養(yǎng),段亦書勉強能下床走路了,三王爺就陪著她在府中的湖邊散步。
兩個人閑聊著,聊到了那日燈會三王爺去怡春院抓段亦書的事,提到這件事,段亦書都快氣死了,要不是他去妓院抓她,還給她爹通風報信,她爹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更不會將她打的渾身是傷。
知道段亦書肯定生氣,三王爺也只好溫柔又耐心跟她解釋著,什么為她好啦,什么她一個女孩子影響不好啦,各種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可是段亦書哪里領情,要不是她現(xiàn)在只能被三王爺攙扶著走,她真想一腳將他踹下湖中。
玩鬧歸玩鬧,三王爺也還是嚴肅的給她發(fā)了“最后通碟“——三日內將怡春院中所有畫像毀掉,從此再也不能踏進怡春院一步!
畫像毀是不可能毀的,那都是段亦書的心血,好在三王爺寵她,她求了半天,三王爺便答應她不毀畫像,只是要將畫像轉移,從此不能再踏進怡春院一步。
不用將畫毀了,這自然是件好事,只是,段亦書這時候又犯了愁,這些畫像總不能帶回段府呀,這要是被她爹發(fā)現(xiàn)了,不但畫要被毀了,她還得再挨一頓打!
三王府也是不可能了,以三王爺?shù)男宰?,畫到了他手上,還能不能留全尸都是個問題。怎么辦呢?
想來想去,段亦書想到了一個人——穆然雪,那個她陪自己進怡春院看畫像的“生死之交“。
段亦書想著,雖然穆然雪只是穆然族鄉(xiāng)下來投奔的親戚,但她好歹姓穆然呀,那她就是穆然族的本家人,在府上再沒有地位,總還能在府上有個棲身之處,吃喝不愁吧?
對,就交給她。交給別人她還真不放心,但想到穆然雪,她就覺得此人非??孔V。
梁雪幻手上端著茶杯正要喝茶,忽然打了個噴嚏,好在她及時控制手腕力道和平衡,茶水一滴沒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