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到他這話,居然毫不變色。
龔祝笑道:“哈哈哈,楊兄真是風趣,你若真圖我們家業(yè),先不說你一次圖三家可不可能,其次……”
他神色稍微變得嚴肅:“一個狼子野心的人,想要圖掉一個大家族的家業(yè),其余的家族怕也不許,遺禍無窮的道理我相信那些家族里掌權(quán)的人都懂!”
他語氣又放松下來:“敢只身謀了一個家族世代的產(chǎn)業(yè),當他有了一個家族的實力,誰敢保證他不會對周圍的家族下手,對吧?”
“況且,楊兄說話做事如此直爽,若真要來謀我們的家業(yè),那就來謀吧,就這樣一直醉生夢死的日子,也忒無聊了!”
他這話透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哈哈哈哈……”楊思恩突然打心底覺得這群只知道玩樂的紈绔是真心有趣。
問道:“你們真想知道我的來歷?”
龔祝搖了搖頭:“也不是特別想,只是想知道對我們是利還是害、是敵還是友?!?p> 楊思恩收起玩笑,“本來是沒打算給你們說的,畢竟也才認識一天不到,不過呢,我突然覺得有你們這么渾球兒當朋友解悶也不錯?!?p> “所以,今后是朋友,那么就需在最開始之時便坦誠相待了,不然今后利用你們,會有愧疚之心的!”
三人不由一陣失語……
“我本復姓溥楊,家中排行老九,為復仇而來!”
三人從失語到呆愣,不是很相信,卻又感覺他說的就是真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龔祝問道:“向誰復仇?”
他語氣努力壓抑著才沒至于讓自己失聲。
楊思恩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抬頭后劍眉星目下盡是森寒,冷冷的直射魏長生。
語氣又不帶絲毫情感的平靜:“我的二皇兄……”
“我的太子哥哥,我的父皇……”
三人只覺得一陣刺骨的風寒逆襲上身,從腳涼到頭,隨后又生出一種天下舍我其誰的、大逆不道的豪邁!
他們本身為豪門貴子,銜著金鑰匙出生,比起尋常市井百姓,自小就受著最好最全面的教育,又一直有著豪門森嚴的家族規(guī)矩約束,而那些只看到了他們紈绔一面的平民們,只能說是真的愚昧。
他們生來就不一樣,像如今這個年紀,除了有少數(shù)家族的子弟有事情做著,大多數(shù)都還處在聽與學的階段,暫時都還未接觸到家族大權(quán),閑的慌了,自然也就玩鷹溜犬了。
而市井小民每日圖的哪點小財,跟他們本身所被灌輸?shù)臇|西毫無瓜葛,名聲、地位、權(quán)利與利益,在這個時代,燕雀與鴻鵠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被出身所決定了。
三人都沒有跪下行禮,一是還沒有能接受溥楊思恩這個身份,二是他們心中多少還有些矯情。
又是沉默許久。
最先接受這個事實的反而是看似最沒有城府的魏長生,“殿下,我知道您剛才看我那一眼是何意?!?p> 他滿嘴的苦澀:“我是魏家庶子,從小被告知的不過是輔佑長兄理家政,除了母親,所有人明里暗里都說著我不如魏遠?!?p> “是,魏家出了個榮貴妃,生了個二皇子溥楊洛,家中父親正當壯年,封慶國公,如今在皇儲一事上屬二皇子一派?!?p> 他抬起眼來,眼中有些難以言喻的光芒,“我從小念書就比魏遠用功,習武更比他能吃苦,春夏秋冬,我沒日沒夜的奮起反抗這框人的馬勒戈壁的規(guī)矩,最后到頭來還是只聽得一句——今后長生兒可要做個賣力的管家??!”
“我,魏長生不服!”
他剛咬牙切齒說完,就得一聲震人心神的暴呵:“你拿什么不服!”
魏長生想不明白一個至多十九歲的家伙,眼中哪里來的如此嗜人的光芒。
“我母妃不過是庶出一品的妃子,甚至到死都不曾封到從一品的貴妃,我自然也就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九皇子了!”
“你說我不服嘛?我還真就沒有不服,可既然如今我要復仇,那么我就是服也得不服!”
“我在塞北苦寒八年,日日騎馬抄刀,和窮兇極惡的蠻人斗了八年心思,我有這個資格不服,你呢?用你哪拙略的武技?書上學來的計謀?”
龔祝有些看不下去了:“殿下,他還有我。”
楊思恩大笑:“哈哈哈,好一個還有我。”
“龔兄,你真是……”
他抿著嘴皺著眉頭,似乎要想一個極好的詞匯來形容,最后只是憋出了句:“好人吶!參合別人家事,呵呵。”
龔祝被這句話諷刺得面紅耳赤。
“那殿下您來說,怎么辦!”
楊思恩揚起頭,眼中盡是上位者的淡漠,他的聲音不大卻又字字清晰——“效忠我!”
龔祝笑了,若這九皇子就是這般無腦子的人,就當喝酒聽了半天笑話。
“殿下說個理由!”
楊思恩也笑了,給自己倒了杯酒。
“如今我要的是那帝位,自然得成點氣候,可是,要是別人說到九皇子一系的時候,就我這么一個人,會讓人很不痛快的!”
他語氣又恢復到淡漠:“今日這些話,就當你我都不曾說過,從此刻起,該吃吃、該喝喝、該玩姑娘就玩姑娘,明日我你我依舊玩得樂不思蜀也行。”
“一個月之后,還是這個地方,這個時段,我?guī)€人給你,也可能是幾個,你不是不服嘛?不服就操了魏家自立門戶,我給你帶來第一股勢力?!?p> “若是做不到,我自斷一臂放在魏府門口等你來取,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
“若是做到了,你簽字畫押今后效忠與我,我不相信宣誓這種若無須有的東西,我只要實實在在的,能公之于眾毀了你的實物!”
他繼續(xù)咄咄逼人道:“你敢答應(yīng)嗎?”
魏長生憋紅著臉,“好,殿下,我答應(yīng)你!”
“莫叫我殿下,叫我楊公子就好!”楊思恩瞇著眼睛微微一笑,有恃無恐。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龔祝和一直沒有說話的左天候。
“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