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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君心

第4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

嘆君心 落曼凝華 2026 2019-08-13 12:00:00

  然,這只是數(shù)十年前的回憶,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了……

  斷了對宮華的感情后,帝曦封閉了光明神宮,一連閉關(guān)了千年。這一千年的時光,“宮華”這兩次在她心中逐漸淡去,她仿佛又回到了相識之前,對于一切事物都可以持以淡然的態(tài)度。

  出關(guān)后,帝曦去神玉宮找玉崇小酌。

  “上神閉關(guān)的效果如何?”玉崇問。

  “失去的修為算是修煉回來了,還有少許增長?!钡坳氐馈?p>  “這一千年,他可沒少來打擾我?!庇癯邕@個“他”,自然是說的宮華。

  “是么?!钡坳氐穆曇舨焕洳坏m說不明白宮華的行為為何會有如此轉(zhuǎn)變,但她對他已不甚在意。

  玉崇道:“上神倒是躲了個清閑,可是苦了我,隔三差五被他追問你何時出關(guān)。”

  帝曦默了一瞬,說道:“我打算去人界歷練一番,這樣,我不用看見他,你也不用被他纏著追問這個問題了?!?p>  你確定我不會被他纏著了嗎?

  是換個問題追問吧?

  玉崇不語,但眼里流出的,分明是對她這話的懷疑。

  與玉崇辭別,帝曦未回光明神宮,而是直接去了人界。

  帝曦前一步剛走,宮華就匆匆趕到了玉崇的殿宇。見狀,玉崇忍不住扶額。

  “她來過,對嗎?”宮華急切地問。

  千載光景,不改他墨衣一襲。只是無奈歲月消得人憔悴,男子眉宇間少了一分涼薄,多了幾絲疲憊。

  玉崇便問:“你何以得出這個結(jié)論?”

  宮華眼神黯了黯,輕聲道:“這里……還殘留著她的氣息……”雪色神蓮的清香,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玉崇冷笑:“你不是說自己身份卑賤,受不得光明之神的厚待嗎?如今這般惺惺作態(tài),又是何意?”

  “……從前,是宮華不懂珍惜,如若可以重來,我愿傾盡一切換與她長相廝守?!睂m華呢喃。

  玉崇許久未言語,久到宮華都以為他不會開口,轉(zhuǎn)身邁步準(zhǔn)備離開時,玉崇這才幽幽說道:“我雖不知你為何突然醒悟,但是,宮華,你傷她太深了。”

  宮華不由止步。

  “你奪了光明之神的清白之身,還欺騙她,利用她。這也就罷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打碎千年前她親自為你煉制的那瓶藥。”

  宮華沒有回頭,卻忍不住問:“神帝可否明言?”

  玉崇接著說道:“六葉幻花,每三千年才出現(xiàn)一朵,六界競相爭奪。為了給你治療散魂鞭留下的后遺癥,她孑然挑戰(zhàn)六界,用失掉三成修為為代價,得到了六葉幻花。

  “眾多神祇借此機(jī)會想要打壓光明之神,但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也要將用六葉幻花煉成的藥給你送來。那瓶藥不僅用了六葉幻花,還有她的心頭血,因此她當(dāng)時的修為一跌再跌。你打碎的不僅僅是藥瓶,更是她的心,現(xiàn)在才想彌補(bǔ),晚了啊……”

  宮華聽著,雙手早已握成了拳,他極力抑制身體的顫抖。宮華墓地轉(zhuǎn)身,祈求地說道:“神帝,求你告訴我她去了哪兒吧,求你……告訴我行嗎……”

  “可她選擇離開,分明是不愿見到你?!庇癯缋淅溟_口。

  宮華垂眸許久,忽然抬頭說道:“我知道,我因有一半的魔界血統(tǒng),一直被神帝你和其他神祇忌憚。神帝可以將她的去處告訴我,若我能得到她的原諒,我可以與她締結(jié)死契,生死由她掌握;如若不能得她原諒,我便自廢修為,也算解除了你們的一大心頭之患?!?p>  玉崇看著宮華,宮華也靜靜的看著玉崇,眼底映著無盡的悔恨與執(zhí)著。

  玉崇思索片刻,道:“我只知道她去了人界,至于具體在哪個地方,我也不知?!?p>  “多謝。”宮華快速離去,只三五個瞬移,便不見了蹤影。

  看著他離去了,玉崇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身為神界最高統(tǒng)治者,他豈會連宮華是否有異心都看不出?只不過是不愿見帝曦那樣的黯然神傷,想找個借口撮合他們罷了。

  急景流年,轉(zhuǎn)瞬便是十五年……

  午后,陽光正好。一位佳冶窈窕的少女,安靜的坐站書桌前,纖纖玉指執(zhí)著一只價格不斐的毛筆,正在寫著些什么。古樸的閣樓,嫻靜的女子,仿若構(gòu)成了一幅水墨畫。

  “兮兒?!币晃惠^為年長的女人,挺著已經(jīng)顯懷的肚子,款款而來。

  墨梓兮放下筆,笑著上前挽住女人的手臂:“娘親,你怎么來了?”

  墨夫人沐云萱佯嗔:“你這孩子呀,就是太招人喜了。自從你及笄以來,這說媒之人就絡(luò)繹不絕。”

  “哪里是我招人喜,分明是他們貪戀墨家的權(quán)勢?!蹦髻獾?。

  沐云萱無意間瞥見桌上的宣紙,愣了愣:“兮兒,這人是誰?”

  宣紙上畫著一位負(fù)手而立的墨衣男子。畫中人墨衣涼薄,容顏驚世,仿佛正凌風(fēng)走來,攜帶一身云淡風(fēng)輕。

  “一個不相干的人,閑來無事,就隨手畫了出來?!蹦髻庾哌^去,打起宣紙,面不改色的將其撕碎。

  沐云萱卻是不信。若是不相關(guān)的人,墨梓兮何以將他畫出。但見她毫不在意的撕了畫,沐云萱又摸不準(zhǔn)她的態(tài)度。

  “既然閑來無事,就出去走走吧,在瓊仙島上你也呆了十五年了?!便逶戚娴馈E畠簭男√熨x異于常人,五歲就會煉丹,七歲便帶領(lǐng)墨家站穩(wěn)瓊仙島第一世家的位置。沐云萱相信女兒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便沒有多問。

  “好啊,娘親,過兩天我就讓茉兒陪我處到外面去玩兒玩兒,”墨梓兮笑了笑,“等我回來,就該見到妹妹出生了?!?p>  即便到了人界,她的神力也依在,判斷一個胎兒的性別還是不在話下的。

  看著沐云萱走出閣樓,墨梓兮才低頭看向地上的碎紙,呢喃自語:“宮華,看來要忘記你……還真是挺難的啊……”

  墨梓兮自嘲地一笑。她想,自己如今不是光明之神帝曦,而是墨家大小姐墨梓兮。若把曾經(jīng)當(dāng)做一場夢,是不是一世之后就可以忘了宮華?

  

落曼凝華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蝶戀花·佇倚危樓風(fēng)細(xì)細(x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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