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冷再也沒想到趙凌竟然懂得他的心,心里又是歡喜又是不安,不禁愣了一下。
之后,他忽然就生氣了,沖著趙凌怒吼:“你什么都不知道,卻在這里胡說八道?!?p> “我知道。”趙凌走近李星冷的身邊,看著他眼中的凌亂,她的心有點酸,有點難過。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忽然就伸手往他的胸口上輕輕一放,感受著他的心跳,看著他的眼,憐惜地道:“你時刻把自己冰封起來,讓外人以為你冷酷無情、堅強不摧,其實你的內心熱情似火,卻又脆弱無比。
因為脆弱,所以你害怕拿出真心對人,到頭來卻換來別人的踐踏。
星冷,我不知道姐姐和姐夫以前究竟把你傷到何種程度,但如果可以,我愿意用盡一生的溫柔來撫平你受傷的心。讓你從此以后可以快樂地活著,而不是時刻害怕被人傷害?!?p> “……”李星冷大大的被震撼了,感動了,心酸了,難過了,各種情緒突然一涌而出,讓他措手不及,又有點心慌,生怕多年的偽裝被趙凌毫無征兆的撕下后,又會被她踐踏他的心。
他忍著心中的不舍和痛,把趙凌趕出了他的房間。
趙凌被李星冷趕出房間后心里懊惱得狠,看她都做了什么?她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呢,才會讓他氣極吧?
她的本意不是要去安慰他,并讓他出氣嗎?她怎么就會那么的自以為是,硬是把他的傷口暴露在陽光之下烈曬?
她這是有多殘忍,才能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來?
她很想再次敲門進去向李星冷道歉,然而,她卻再也沒勇氣敲門了。
她望著緊閉的房門難過地嘆了口氣,最終硬著心腸無奈地離開了。
秦王政跟在趙凌的背后感覺到她心中的傷感,心中也不好受,便在背后看著她道:“小姐,你的氣勢哪里去了?”
“氣勢?”趙凌回頭不解地看著秦王政,看到他眼中的憐惜,忽然就明白,知道他以為她受了李星冷的氣,所以他在替她感到不值,便笑道,“人若沒有底氣,又哪里來的氣勢?”
“你的底氣去哪里了?”
“我從來就沒有底氣,何來底氣去哪里之說?”
“小姐,您這是在自扁身價,才會沒有底氣之說?!?p> 秦王政說了一句,想了想,又道,“子夏曰,‘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偶有過,吾必也敬之。’
小姐做人謙和,做事有理,從不做愧疚他人之事,這就是底氣,可以與天下人理之。
如今小姐有底有氣,何必干癟癟地要受少將軍的氣?”
趙凌回頭一問:“若是我讓少將軍受了氣,又作何之說?”
“嗯?”秦王政大感意外。
趙凌轉回頭去,一邊走一邊道:“人不怕犯錯,犯錯了可以改,也可以得到原諒。
但是,人就怕自以為是。若自以為是了,一定會傷了別人,也會苦了自己。
我,就是這樣?!?p> “你剛剛傷了少將軍?”秦王政難以理解趙凌是怎樣傷了李星冷,因為在他看來,李星冷冷酷無情,又堅強無比,一般人很難傷害到他。
而趙凌又是一個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女人,她又怎會去傷害李星冷?
你若問這個世上最不會傷人的女人是誰,秦王政一定會回答,那人就是趙凌。
然而,就是這樣的趙凌,也能傷到人冷心更冷的李星冷?
不過……
秦王政嘆了口氣,知道男女之間的傷害,不過是一個‘情’字。
情之所害,是這個世上最不可理喻的東西和理由。
如此看來,李星冷是否對趙凌動了情,才會被她所傷?
秦王政真是智商高,情商也高。只這么轉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猜對了李星冷的心思。
可憐李星冷一生動情甚少,唯一的一次動情也是在十年前對趙蕊動情了,卻被趙蕊把他的情,當做絆腳石狠狠地踐踏和撕碎了。
從此,他對女人再也不敢動情,也不相信女人的情了。
在他的心里,已經(jīng)認定女人是一條毒蛇,不管美與丑,都是一條毒蛇,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毒發(fā)身亡。
此時的李星冷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對趙凌動情了,他只是興奮又害怕。
興奮的是這個世上竟然有人懂他的心,害怕的是,有人懂了他的心之后,會不會對他進行傷害?
他就這樣被自己矛盾的心情折磨到大半夜也睡不著,等他想起他之前是決定要將趙凌還給司馬清源時,他的心又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舍。
他想了想,既然不舍,他就應該帶著趙凌遠走高飛,不能讓司馬清源找到。否則,司馬清源和趙凌天天見面,難保趙凌不被司馬清源帶走。
想到這里他心里閃過一個計策,唇角上便蕩開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只見他立刻跳下床,從箱子里收拾了幾套衣服,再帶了一些刀幣,這才如貓一樣輕靈又迅捷地奔出了自己的客房,不一會就來到了趙凌的客房。
他也不敲門,而是從虛掩的窗戶口跳了進去,走到趙凌的床前,眼前卻是一片漆黑。饒是他武功高強,視力良好,也無法看清趙凌睡得怎樣,又是否帶了面具?
趙凌睡得并不沉,只因她想著李星冷,想著他的心究竟被姐姐和姐夫傷到何種程度,才會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著?
她想不通,當然就睡得不沉,只想著往后余生,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一生的溫柔去呵護李星冷。
睡得不安穩(wěn)的她,突然感覺到有人走到她的床前,腳步雖輕,輕到比一只貓的腳步聲還輕,但她還是立刻驚覺起來,連忙翻身坐起,再順手戴起了面具,看著帳外黑沉沉的夜色發(fā)問:“誰?”
“我!”
“星……冷?”趙凌的聲音有些輕顫了,她再也沒有想到李星冷竟然會半夜來到她的床前,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又很震驚。
“你愿意跟我走嗎?”李星冷也不管趙凌的心有怎樣的想法,突然就問了出來,他的聲音依舊是一貫的冷漠,仿佛不在意,但其實他的內心已經(jīng)非常在意趙凌會怎樣回答。
飛兔
子夏原文:“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意思為:對妻子,看重品德而不是容貌;侍奉父母,能夠竭盡全力;服務君主,能夠豁出生命;同朋友交往,說話誠實信用。這一類人,雖說沒有學習過圣人之言,我卻一定說他們已經(jīng)學習過了。 兔子因為情景需要,改了一點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