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再唱就把你抓進警局
“那……感覺怎么樣?”電話那頭的季予試探性地問道。
“能怎么樣?”白一反問。
話落,腦海里倏然涌出許多畫面:
樓道間那個從天而降的男人,他冷峻如斯,不茍言笑;在警察局他如審犯人般問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還有醉酒時的他安靜端詳;再有就是剛剛他那不加思考奮不顧身的模樣……
男人的下顎擦過她的臉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清爽的薄荷味縈繞在她的鼻尖。寬厚結(jié)實的臂彎將她圍繞保護起來,從未有那么一刻覺得安心,心臟也開始不規(guī)律的跳動著……
放下電話的白一翻來覆去卻怎么都睡不著,最后還是決定把那家伙的衣服洗了去。
與此同時,季予則一臉驕傲對面前的人道:“怎么樣?我就說這樣行吧爸?”
專門坑朋友的大概說的就是季予這種人了吧?
“哈哈,丫頭呀還是你有法子!我這干女兒呀從小就懂事,可偏偏怎么就到男朋友這問題上她就那么倔呢?這都到二十好幾快三十的人了這男朋友也不打算交一個,看著我都著急啊!”
季大成的眉頭都擠在了一起,這得是有多愁呀?
一旁的季予也是一副苦愁的表情,這完全就是復制黏貼過去的呀!不得不說還真是一對親父女!
“不過爸,你怎么沒說那人是蕭警官?”
“你認識那小子?”頓了頓又道:“你也沒問呀不是?”
年紀大了,這記性也不好了!
“丫頭,你快跟我說說張老頭的那徒弟怎么樣?張老頭把他那徒弟夸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接下來季予就跟季老爹講了一些蕭臣川的事情,劈了啪啦講了一大堆后,末了這才道:
“那爸,張柯你總得考慮見一下了吧?”
季大成一聽,明明都五十好幾都要六十的人了卻偏偏還像一個小孩一樣撅起了嘴巴,左看看右看看,果斷裝傻。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有人在說話嗎?
見季大成這個樣子,季予急了,說話不算數(shù)的老頭!
“媽,你看爸他又騙我??!”氣急了想要拉攏季媽媽過來壓陣。
可誰知季媽媽非但不幫她,反而是反過來勸她的。
“予呀,不是我說你,你看你們都交往這么多年了,分分合合多少次了?不都是因為他沒有提結(jié)婚嗎?”
季予蔫了。不是因為季爸爸季媽媽不贊成她和張柯在一起而是因為她竟然覺得他們說的話對!一針見血??!
張柯是家里的獨子,他們交往了有七年的時間了,可是他一直沒有提結(jié)婚的事,每次她跟他說的時候他都支支吾吾的一帶而過。也因為這樣他們中間才會有那么多次分手。
有些事情就是禁地,你不想不提的時候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但是一旦觸碰到了就像再一次撕開了結(jié)痂的傷口,每每想到還是覺得很委屈。
盡管她努力強顏歡笑,但是眼睛里流露出來的黯然傷神,那種郁悶又悲傷的情緒是騙不了人的。
每個女人都渴望有一個家,季予也不例外。當然,除了白一那種不知道是從哪個星球來的怪咖,戀愛結(jié)婚永遠都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白一把洗好的衣服拿出去晾的時候正巧季予發(fā)了一條微信給她。
季予:老白……
白一:怎么啦?
季予:我想你了……
每次季予主動說想她的時候就表示她現(xiàn)在心情低落。這是這么多年白一總結(jié)出來的結(jié)論。
白一剛準備發(fā)了一個抱抱的表情包,下一秒手機就接收到了來自季予的信息:開門。
?。???懵逼臉。
打開門就見到了季予,“你不是有鑰匙么?”
話音未落,那家伙直接一把抱住了她。白一倒是沒有問她怎么了,直接回以一個擁抱。
朋友那么多年,很多事情不必問,很多事情不必說。白一季予能成為朋友大概就是她們從來不會勉強對方吧?當然,除了在結(jié)婚這一件事情上。
季予是打死也不愿意見到白一一個人孤獨終老的,但是她也不會輕率地隨便找一個什么人給白一,必然是要她心悅的才好。不過,這前提是她也得有這方面的意思啊。
季予:我好難啊……
敞亮的大廳里二人借酒消愁,不,是把酒言歡,對酒當歌,互訴衷腸。
“老白,你說他為什么從來不說要娶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
幾瓶啤酒灌下去的季予已經(jīng)有些微醺了。
“或許他有別的考慮呢?”憑個人感覺,白一還是很認可張柯這個人的。
雖然他們之間時有矛盾,分分合合,但是這么多年張柯一直沒有其他的女人。而且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看季予的眼神時有愛。也許季予看不出來,但是作為旁觀者的她看得很清楚。
“屁!他考慮個毛線!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忙忙?。。∫膊恢涝谧鍪裁?!”
“你知道嗎?每次我一跟他提起這事的時候,他總是說不急不急,這都七年啦!老娘再不嫁人就成黃臉婆了!他不急不急的,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當初說結(jié)婚也是他先提出的,雖然我拒絕了他,但是也是他說的等我想結(jié)的時候再結(jié),可是呢?老娘前前后后跟他提了多少次?他……呵呵,他再這樣,老娘就不嫁了!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
季予借著酒勁一股腦地把平日里的委屈全給吐了出來。
“好!你要是不嫁他了,我就養(yǎng)你??!”白一拿著一瓶酒對舉高空,突然喊道。話完持起酒瓶咕嚕咕嚕一瓶又下肚。
“呵呵……好呀!你……你養(yǎng)我……”季予露出來了一個暈乎乎的笑容都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整個人抱著酒瓶趴在了桌子上,喃喃開口問道:“老白……你你為什么不想談戀愛結(jié)婚呢?”
還未待白一回答她,季予猛地從桌子上彈起,指著白一道:“你別想又說那什么還沒找到合適的人糊弄我……”
說完又嘭的一聲躺桌子上了,似睡著了一般。
卷長的睫毛微顫,白一沉默了許久,唇瓣微張,呢喃道:“因為因為……”
話音未落,郝然間季予猛然竄起,“張柯!你個大壞蛋!去你大爺?shù)模?!渣男!大壞人……?p> “去他的?。?!”
伴著這清涼夜色,兩人上躥下跳,胡言亂語,大哭大叫又或發(fā)出莫名凄慘的哀嚎聲。
彼時在房中的蕭臣川聽著來自對面的動靜,眉頭緊鎖。
默了半響,最終還是敲開了對面的門。一直到很久之后,才有人來給他開門。
只見面前之人披頭散發(fā),手里拿著酒瓶子,斜斜地倚靠在門邊,口齒不清地道:“蕭?蕭警官?怎么是你呀?”
當白一抬起頭來的時候可把蕭臣川給嚇壞了??!
本就滿臉通紅的她卻還化上了一個大大大濃妝。黑色的已經(jīng)模糊成一團的黑色熊貓眼影,還有那紅得跟猴屁股般的腮紅,最可怕的是那畫歪了的口紅……這、這是最新流行的小丑妝?
唇角微微抽了抽。
“蕭,蕭警官,我們一起喝酒呀??!”白一伸手就抓住蕭臣川的衣領(lǐng)將他扯了進去。
一地散落的衣服、化妝品,還有酒瓶等等,幾乎是家里所有能搬動的東西都在這了……
蕭臣川一臉汗顏!!女人呀,真是個可怕的生物!特別還是發(fā)酒瘋的女人?。。?p> 蕭臣川看著那拿著酒瓶當話筒開始了麥霸模式的女人,要多無奈有多無奈,要是她唱歌好聽也就罷了,可是他知道的她的歌聲實在是一言難盡。五音不全形容的大概就是她了吧?
況且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天知道她們到底干了些什么?眸眼掃過一眼在地板上安靜睡著了的季予,又看了看整個人已經(jīng)處于上頭狀態(tài)的白一,搖了搖頭,實在是沒有可比性。
一把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到自己懷里,聲音帶著淺淡的溫柔,帶了一絲威脅的語氣,他道:“不準唱歌,恩?”
醉酒白一不滿地嘟了嘟嘴,“你是誰呀?你憑什么管我?就唱就唱??!”
不讓她唱,她偏要!說著說著就要蹦跶起來,結(jié)果蕭臣川下一句話直接讓白一乖乖地閉嘴了:“再唱就把你抓進警局?!?p> 嚶嚶嚶……
話落,白一整個人立馬就焉了。瞪著一雙又大又圓的眸子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可是此情此景,非但不會讓人覺得憐惜,偏還帶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怪異……只因那熊貓妝容實在是……慘不忍睹??!
正當蕭臣川還在嫌棄白一的妝容的時候,白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他懷里睡過去了。
深色的眸子漸漸軟了下來,目光放在那人的睡顏上也不經(jīng)回了溫度。
懷里的人均勻地發(fā)出呼吸聲,他一把將懷里的人抱起,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她的房間,動作輕柔地將她放下后。
又返身出去了,不過多時拿著一包化妝棉還有一瓶卸妝水回來了。白一不化妝,也沒有這類東西,這些都是季予留在她家的。
他動作略顯生澀。將混有卸妝水的卸妝棉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她的臉頰。似乎動作太大了,熟睡中的人不適地動了動腦袋。
他呼吸一滯,動作又放輕緩了些,生怕驚擾了熟睡中的人。
從開始的生澀到后來蕭臣川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的時候不過短短一分鐘。
他動作越發(fā)輕柔,拿著化妝棉的手一點一滴地描繪著她臉部的輪廓,半響過后他的眸眼倒映出一張清秀可人的面容。
他的指腹攀附上她的臉頰。紅彤彤的肌膚如成熟的水蜜桃般水潤,根根分明的眉毛一點也不顯稀疏,緊閉的眸眼上一顫一顫的羽睫如盛開的蒲公英一般柔軟,嬌俏的鼻子下兩葉唇瓣微張,嘴里還不時吐著泡泡。
這一刻,他笑了。眉眼全都疏散開來,一掃平日里的冷清。嘴角處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很是迷人。
眸光溫柔繾綣地看著面前的人,伸出兩只手指捏住了她唇側(cè)的肉肉。睡夢中的人眉頭緊鎖,不滿地努了努嘴。
當指腹處傳來的柔軟的觸感的時候,他的眸眼倏地變得幽深。但是睡夢中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他俯身唇角輕輕一落,落在了她的眉眼上。
月色散落,他的眸中只有她。長久以來壓抑的、眷戀的他的迷戀,在這一刻好像得到了解脫。他的目光癡癡地落在她的臉上,久久的,未曾離開……
翌日清晨。
輕紗讓風吹動,窗外的和煦蔓延到屋里,卷翹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一雙睡眼惺忪的眸子緩緩睜了開來。
白一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為什么她的頭這么疼?
頓時胃里一陣翻滾,趕緊去廁所解決了一番。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也難怪胃又疼了。
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的時候,在見到客廳的慘狀的時候,睡意已然全沒了。
她家這是遭搶劫了嗎?
剎那間腦海里蹦出來了這個想法。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她記得昨天季予過來了,然后她們倆一起喝了酒……之后的事情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思及此處,嘴巴張大,都可以裝下一個雞蛋了。天呀!她們這是都干了些什么呀??。?p> 這時,客廳的桌子底下滾出來一個人。白一湊近一看,天哪!!這是什么鬼!!只見來人臉上化著一個巨丑的妝容。
白一實在不敢相信這個是那個愛美如命的季予,但還是幸災樂禍地找來了手機順手拍了一張紀念一下……
果真是好閨蜜?。?p> 待季予醒來時,白一已經(jīng)將房間全部都收拾好了。
“你醒了?喏,姜湯放著記得喝!”
然而季予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廁所。
當白一見到季予往廁所跑的時候就知道了,伸手默默將耳朵給堵起來了。
一、二、三……
“啊啊啊——白一,你都對我干了些什么?。 ?p> 白一此時心里表示很無辜。
“昨天你到底對我干了些什么?”季予質(zhì)問道。
白一一癟嘴,無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酒容易斷片?!?p> 季予心里憋了十萬點火氣表示無處可發(fā)。好吧,她喝酒也容易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