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睖匮詫⑺p輕放下來,躺在鳥羽。
然后,自己也坐在鳥背上,望著夜空。
繁星如織。
仰望星空,即便他是神仙,內(nèi)心依然感慨偌大的宇宙充滿了不為人知的奧秘,令人心生憧憬和敬畏。
感覺到睡著了的小丫頭抓著他的衣裳。
似乎是很害怕從這么高的飛翔,不慎掉下去了似的。
凡人從高空掉下去只有一個結(jié)果:粉身碎骨。
但她并非凡胎,為何也這般缺少安全感?
像她這么年輕又充滿干勁,還說要在書院開設(shè)齒科系,他當時是很想嗤笑她的。
小手依然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不松手,睡了會兒,白鶯睜了睜眼不好意思的說:“三師公,我膽小……要是睡著了掉下去那顆就玩兒完了,你也躺下吧……抱抱我?!?p> 溫言睨著她,有些驚愕的微微張著嘴。
她生的一副清麗臉蛋,迷人美麗的雙眼有著不易妥協(xié)的堅定。
雖然年紀很輕,資歷卻不容輕忽,她的父母皆是仙家上神。小鳳凰母親的過往,很少人知曉,但溫言也是有聽說過一些傳聞的。
只知道她母親在仙界位分極高,但溫言出生后卻沒機會見過。
她母親香消玉殞之后,七彩神凰經(jīng)歷過一段最暗淡的生活之后,依舊是天宮的座上賓,雖然沒有任職天宮醫(yī)王一職,卻也是仙界無人能企及的醫(yī)神!
小鳳凰從小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又是在終年櫻花飄揚的櫻花林,耳濡目染之下,對醫(yī)術(shù)是天生的。
當小白顫抖的聲音遞進他耳畔,再無冷靜可言,一瞬間,輕摟著她倚在鳥羽。
漆黑的夜空,天地間,仿佛只有他們二人。
一身涼意,他卻溫柔的承載著她。
白鶯漸漸在暖和的懷抱中合上了眼。
待她睡得沉了,溫言才悄悄抬起手,用衣袖給她拭去臉上的淚滴。
可他這一動作,卻把始終未能深眠的人弄醒。
“怎么,我吵醒了你?”
低沉感性的聲音,撩人勾魂,困頓的眼睛揚起,對上那雙墨眸。
星光下,只見他俊美的面容加上清冷的氣質(zhì),氣韻高貴,臉上帶著憂郁之色。
“三師公,我口渴了,想喝熱水潤潤喉嚨?!?p> 她不停的對他提著一個個要求。
他蹙著的劍眉微微舒展,知道她可能很長時間滴水未進,自打從櫻花林父親跟前離去,便是哭泣不止,她必定很虛脫了。
“好,我們先下去找水?!?p> 溫言將她啦起來,深黑曈眸朝鳥背之下的夜空搜索了一眼,似有幾分欣喜,“下放剛好經(jīng)過一個村莊,我們下去悄悄溜到農(nóng)戶家去借一碗水。”
“嗯?!?p> 白鶯虛弱乏力的靠著他。
她知道三師公不會丟下她,任何時候。
不知為何,她就是有這種篤定。
“啾——”
他對著大鳥打了個聲響,大鳥便是徐徐朝下面的村莊俯沖下去。
然后,溫言摟著白鶯輕飄飄落地,兩人棲身在一個院中。
溫言四處張望了下,辨出廚房的方向,把她放在屋檐下靠著木圓柱。然后才疾步邁進了農(nóng)戶的廚房打火燒水。
聽到另一邊的廚房里的灶膛里燃起了細碎的柴火聲,白鶯偏過臉望去,只見那黑暗的門內(nèi),一抹光線里,一道黑影在光線里呈現(xiàn)出狹長影子。
這要是叫她去農(nóng)戶家里找水找吃的,恐怕她一定會餓死吧。
古代的火石不會用,三更半夜的還害怕被人發(fā)覺當賊揍。
想到此,都是少了七魄的緣故!
“看來我還是不能得罪了神皇,讓他把該還的還給我,我才能當個正宗的神仙!否則,跟個凡人沒兩樣?!?p> 不多時,溫言捧著一碗溫水來到她面前蹲下,低聲道:“我吹涼了,可以直接喝?!?p> 身體真的像干旱了許久,白鶯抱著木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一碗水。
“三師公,謝謝。”
“嗯……還要喝么?”
“不渴了,先坐會兒……”
“餓不餓?要不我去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
他時刻記得她是個半傻的神仙,缺少了七魄其實很多時候跟凡人一樣的普通。呵護她,是他同為神仙的責任。
白鶯傻傻的凝望著三師公。
他含著笑意的眸,等著她的回答,這樣的神情,和溫柔的情人很像。
白鶯感覺頭好昏沉,朦朧的視線中,是三師公溫柔的等候,她虛弱一笑,“真的還有點兒餓了?!?p> “那你就坐這兒等我一下?!彼弥就胝酒鹕韥恚瑓s又想起來問,“冷不冷?”
白鶯看了看扶住她肩膀的手,笑了笑,“一點點?!?p> “吃點東西就不冷了?!?p> 修長的身軀急急的邁進廚房。
白鶯靠著柱頭,望著星光下的籬笆院子,院子里還有這家男主人沒做完的活計。
忽然,身后的屋里傳出一聲小兒啼哭,“哇……”的一聲打破靜膩的院子。
隨后,屋里是孩子娘親的溫柔聲音輕哄孩子。
“樹兒乖啊,不鬧,不鬧。”
孩子爹似乎也醒來哄著:“樹兒是不是夜里受了驚嚇?”
孩子小聲的哼唧唧。
孩子娘親略有嗔怪:“云哥哥,怕是孩子白天在外面玩兒的時候嚇著了,樹兒剛才是彈了一下鬧氣來的?!?p> “明日太陽好,咱們帶樹兒去田里玩,村里的大孩子有時候喜歡捉弄小的……”
孩子娘親輕聲哼唱著歌謠哄著寶貝。
孩子爹忽然悶聲道:“蝶兒,別擔心,把樹兒給我吧,你肚子里還有樹兒妹妹呢,別累著了?!?p> 年輕的男人執(zhí)意要幫媳婦哄睡幼兒,孩子娘親卻忽然說,“云哥哥,以后樹兒妹妹出生了,你可要好好照顧樹兒,再過三個月我就沒辦法夜里照顧樹兒了,妹妹小?!?p> “嗯?!?p> 溫言端了一個饅頭和一碗溫水飛快的來到屋檐下。
他聽了一會兒,把饅頭遞給她,低低的說,“我猜測屋里的小夫妻不會起來的,慢點兒吃?!?p> 白鶯打了個冷顫,生怕男主人聽到了有人闖入他家院子。
接過饅頭咬了一口卻聽到男主人起來的動靜。
“云哥哥,我想去茅房了。”
孩子爹溫柔的道,“蝶兒,我抱你去茅房吧?!?p> 那小媳婦笑道:“云哥哥,我怎么這胎和懷著樹兒那時一樣,快要生了總想上茅房?!?p> “……沒關(guān)系,云哥哥會每夜都抱你去茅房的,來,我抱?!?p> “我身子沉……”
“傻瓜,我可是男人!”年輕的相公驕傲的聲線飄出窗外。
“云哥哥,你又悄悄親我啦——”屋里傳出一陣咯咯咯的嬌笑聲,似乎還夾雜著小相公親吻媳婦的吧唧聲。
聽得白鶯一陣臉紅。
她臉頰緋紅的,微微抬頭看向溫言,他亦是眼神閃躲。
聽到屋內(nèi)出來的腳步聲,溫言回頭飛快的掃了眼竹籬笆院子,發(fā)現(xiàn)茅房就在他們身后獨立于主屋,便抱起白鶯藏匿于屋側(cè)與茅房之間黑暗中。
兩人屏氣斂息靠在屋側(cè)墻壁外,他們所在的墻角正好放著一捆柴禾,白鶯只得全身斜壓在他面前。
溫言亦是一點肩膀斜倚在墻壁,緊緊箍住虛弱的小女子。
小相公穩(wěn)健的腳步聲朝茅房而來,白鶯轉(zhuǎn)過頭去,屋里的光線透出窗外,年輕的相公抱著媳婦一邊是得逞的輕笑,任由媳婦砸他肩膀,兩人笑鬧著走去了茅房。
白鶯吞著口水。
不一會兒,最是尷尬的小媳婦制造出特比的聲音嘻嘻嘩嘩傳出了茅房。
白鶯尷尬的想挖個地洞鉆進去躲起來,臉色羞窘。
他們都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
沒想到,小相公寵溺的笑著說,“蝶兒,你等等我……”
緊接著便是男主人制造出的更加奇葩的聲音,明顯就是男子上茅房時的超大動靜。
這下,還溫言難堪的別過俊美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