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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釵

第七章難料身前身后事

紫荊釵 相宜相生 14288 2019-06-17 21:48:15

  “姐姐?!弊现プ侥味磉?。

  “芝兒,你也聽說了?”奈冬無助的哭泣?!霸趺崔k?建哥,到現(xiàn)在還沒有音信。我到底該怎么辦呢?”

  “姐姐,我這就進宮,說服皇上,你已經(jīng)是許了人家的。”紫芝道。

  “可是,沒有理由能說動皇上呀,我們又不能抗旨不尊?。 蹦味薜母觽牧?。

  來到棋盤山的陸念,很是愁悶,一位他曾經(jīng)救治過的患者,告訴這里有一處放置了棋盤的得山洞。卻不知在何處。迎向天空,看到了一只鷂鷹遠遠的飛來。落在馬背上。原來是鷂兒。陸白走進馬畔,對這鷂鷹溫暖的笑笑,“你怎么來了!”想起先時,孝弦?guī)е@只鳥兒,到他的寓所。將這只鳥兒給陸白照顧,陸白十分喜歡,但是卻被怕麻煩,并不想要,但是這鷂鷹比黑墨(八哥)安靜。還是個識路的高手,果然是

  鷂鷹緩緩的飛起,陸白立刻躍上馬背,跟隨著鷂鷹去往,雖是如此,那些從前的畫面還是不時的浮現(xiàn)在腦海,那些往昔的美好,都映澈在心間。來到山道邊,還是不見有人經(jīng)過于此。斜陽照耀著山澗沸騰而下的小流。欲牽馬而飲,恰在這時,鷂鷹飛進樹叢,似乎是召喚幾聲。便在聽不到任何聲響了。陸白于是急急忙忙的跑進樹林中。看到一處荒廢的茅屋,便徑直走進庭院中,好似世外桃源般,不見一處多余的布設(shè)。猛然間便看到了一塊棋盤,是刻于石桌上的。根本不便于搬移,陸白真是費勁心思,還是絲毫不能移動板寸。于是只得將馬兒牽至石桌前。韁繩牢牢的困住棋盤,拖拽的力量卻無法將石制的棋盤移動。陸白卻堅持不懈的搬運著,想到如此,若孝弦在這里便好了,多少可以運到小鎮(zhèn)上,在將石桌,用車搬運到長安去。只在這時,聽見柴扉外有腳步聲,進來一位老者,經(jīng)過不詢問之后才得知,那人便是房屋的主人,老人說:“這石桌看似小巧,實則敦實的很。是他的哥哥造的說將來,有人來取走,公子莫非就是為此而來的?”陸白于是決定不在使蠻力,取下一個包裹,將一塊白布輕輕覆與棋盤上。用墨一點點的拓下。便縱身馬背,絕塵而去。,

  天空灰蒙蒙的,樹上不斷凋零的落葉,鋪滿了小院,在石階上隨風(fēng)打轉(zhuǎn),不安分的像木門里試探性的跨步近來,但好像又被什么氣氛阻擋回來。原來,孝弦與傅敞在一個木盆旁,兩人各自執(zhí)一柄刀向手腕割去,不想孝弦的血滴入盆中,一瞬間變化成一條條小魚,游走開了,傅敞大駭,不及穿鞋,扔下小刀奔向大門口,孝弦卻是一個人坐在哪里,拿起傅敞的鞋,憂郁的眼神,突然大笑,,十分恐怖。陸白伸手去摸孝弦的肩膀,剛剛觸碰,一下子從夢中驚醒,,,,自去歲,不曾在做夢,而今不知為何?門外是艷陽的天,翠綠的枝椏在風(fēng)中隨風(fēng)擺動。方才的夢卻是如此的真實,這現(xiàn)實卻變得如此的陌生了。剛要起身聽見有人敲門。卻是孝弦。原來孝弦是來告訴陸白,朝廷已經(jīng)議定了和親公主的名單,里面就有紫芝。而且已經(jīng)在擬旨中,今天就會頒布詔書。

  劉病已找到峰珀,說明自己要覲見。峰珀并不同意。因為皇上根本沒理由認同他的建議。

  “單不說你沒有官階,就算是進了宮,見了皇上,這是關(guān)乎國家社稷,安寧的大事。也不是一個人能左右的?!?p>  “關(guān)乎國家社稷,就應(yīng)該草菅人命,破壞人家幸福么?什么社稷,要這般的殘忍?根本不管別人是否愿意。獨斷專行?!?p>  “好了,你這樣議論朝政,縱然你是皇親國戚(劉病已,漢武帝曾孫。),劉建的過往是你的前車之鑒。”

  楊憚騎馬徘徊在忘憂山腳下,卻不敢向怡然居前進一步,因為他沒理由說服自己往怡然居,見那人。難捱的寂寞,無望的等待,在斷崖處無聲無息的生長。

  這一日,尉屠耆聽詔進宮。尉屠耆看到紫芝時,是紫芝穿過宮門向皇城外去的時候,他剛想叫住紫芝但想到她可能是為和親的事宜而來。便失落的放慢了腳步。向皇上的書房走去。

  “臣,叩見皇上?!?p>  “平身吧。”劉弗陵神色凝重的道:“尉屠耆,你聽說了,與你和親的奈冬,你意下如何?”

  “陛下,臣,惶恐。大漢朝,人才濟濟,許臣國中第一琴師,臣本該欣喜若狂。惟恐怕失琴師之愿?!?p>  “你是說?!眲⒏チ暧值馈澳闼檻]的是她已許人?!?p>  “陛下。臣年歲已大,奈何離鄉(xiāng)多年,甚是想念故鄉(xiāng)。多謝陛下體量。許臣歸鄉(xiāng)。臣定不負陛下的重托,定會將兩國的安邦興旺,立為首要。至于和親的事宜。臣另有自己的想法?!?p>  “愛卿!隨朕到御花園走走?!眲⒏チ甏笙?,從龍椅上走到尉屠耆身邊??磥砦就狸葘τ诤陀H也是有異議。

  窗外是滿地的月光,這樣的靜夜,若在往日,楊憚必要在水榭中焚香涉案的彈琴或吟詩對月。但是,這幾日他和孝弦兩人愁眉相對,更沒有閑情逸致賞月了。因為詔書已經(jīng)頒布,最后竟是紫芝去和親。為了給紫芝刻出一塊美玉,兩人費盡心思。整日待在書房。桌案上堆滿了各色石料,玉胚??痰逗湾N子雜亂的堆放。描摹圖樣的畫稿數(shù)張,或圈或點?;虮粓F成團,棄在角落。整個書房凌亂不堪。根本不是書房,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玉石作坊。孝弦在支撐不住了,伏案而眠,楊憚獨自對著燈影苦思冥想。蒼白的臉,像大病初愈一般。就這樣徹夜達旦,仍舊沒有想出好的方案。窗外,夜色褪去。晨光爬上窗欞。燭光還在明著,已是暗淡無光。丫鬟端著銅盆推門進來。見楊憚和孝弦還在睡著,便欲撤離書房。輕輕地放下銅盆。剛轉(zhuǎn)身,卻聽到楊憚忽地站起來,大笑。繼而提筆圖鴉。那邊送水的小丫頭嚇得走了神。馬上回頭,凝視了半天,想這應(yīng)該是一宿未眠,還是離開的好。

  “無雙玉?!睏顟剤?zhí)筆傷神,拿起玉料刻了起來。

  孝弦聽到聲音抬起頭說道:“瘋了,這么早起干嘛?又不用你賺錢的,還這么勤勞,還真以為自己是刻工呢?!闭f完,又伏案而眠。剛枕下頭便忽地抬起頭,驚呼到:“啊,瘋了,玉佩還沒刻好呢,我說我怎么睡在這了。好了沒?好了沒?”孝弦沖到楊憚身旁。

  “急什么,我還以為你忘了呢,看來你還是長心的。這不正在刻么,這次一定行了?!睏顟勑判臐M滿。

  “叫什么?”

  “無雙。”

  “無啥?無雙?”

  “對,無雙,就是獨一無二的意思?!?p>  孝弦佩服的說,:“有你的。聽起來很不一般。就不知道你這刀法如何?”滿心滿眼的質(zhì)疑。

  “少羅嗦了,還不幫忙?!?p>  孝弦笑道,:“你生氣的時候,一點都不儒雅,說話更是?!?p>  “廢話!”楊憚不愿和他侃。

  “我們認識這么久了,你還沒送我一塊破瓦片!”孝弦一邊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一塊玉。“若是當(dāng)年你努力博一博,也許你們早就是婚期將至,也不至于奈冬遠嫁他鄉(xiāng)了!。”

  “哦,。。。。”楊憚若有所思,內(nèi)心真是五味雜陳。

  和親的旨意一直都沒有塵埃落定。只是長安城中盛傳,琴師和親的消息甚囂塵上。

  突然,一日,昌邑公主的冊封典禮的圣旨突然頒布。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這個人竟然是紫芝。孝弦附在案上,給陸白急切的書箋,告知他盡快趕回來。好在陸白已經(jīng)在歸城的道中。還有什么事,是這樣讓人傷悲不已。最苦的是別離。而這樣的離別是這樣的境遇,要在記憶的最深時候,忘掉這一世最幸福的光陰。在也回不到這里。像是必須拋棄這世界,而你又知道你的記憶在那里。只是不能夠回去。在楊憚和孝弦還在刻玉的清晨。青珠和碧玉已經(jīng)為紫芝裝扮好了,今天是冊封大典的日子。所以大臣的家眷都要進宮朝拜,為昌邑公主送行。當(dāng)然,這只是形式上的典禮。具體的辭行典禮還要在昌邑王府開始。但這不知不覺就會給人以暗示,和親的日子依然臨近,公主就要遠嫁了。樓蘭和大漢之間就要歸于平靜了。百姓可以免于戰(zhàn)亂和服役之苦了。沿著長長的宮道,兩邊是高額的城墻,這深宮鎖住多少人的青春。紫芝在轎子里暗暗的想。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吧。之前的肯定現(xiàn)在為什么有些茫然了未來對于自己是那么的遙遠,又顯而易見。深宮門禁是必然的,今后自己的一言一行,在不會像從前那么自由。有生之年,更不能在回到中原大地。想到這里,紫芝深深的嘆了口氣。

  最悲哀的不是一輩子停留在哪里,而是一種癡戀,不能深深的種下,在離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都那么遙遠,好多東西都是不曾有過的。現(xiàn)在卻又要失去的更多,眼睛一刻也不想停下來,想將這自己生活過的地方都仔仔細細的看遍,將這些記憶都留住,但目所不及的太多了,而經(jīng)歷的才是最深刻的。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么的空洞。心里真的好空。沉沉的秋風(fēng)卷起簾幕,窗外街市的商鋪已經(jīng)掛幔卷簾,準(zhǔn)備一天的經(jīng)營。正想著些什么,一轉(zhuǎn)角便到了宮門外。放下簾幕,靜靜的等待著,等待命定的安排吧。在宮人們的引領(lǐng)下馬車穿過一道道禁門。直至到達一處偏殿前。進入偏殿的宮婢皆是莊重且華麗的裝扮。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四下里悄無聲息,直至宮樂奏起方如夢中驚醒,一宦臣來至階下。

  “稟告,公主,樓蘭使臣皆至殿上,請公主移駕?!?p>  “退下吧,”紫芝故作鎮(zhèn)定的回道。

  話說此時,皇帝沖到侍者身后道:“紫芝姐姐,你若不肯,我可找別人替你?!?p>  “皇上,現(xiàn)如今,也只有疆域安定才是大計。吾為劉家子孫。當(dāng)此任,理所應(yīng)當(dāng),況樓蘭正此多事之秋,尉屠奢愿擔(dān)此大任,吾相信,大漢與樓蘭定可民心皆安定。”紫芝不忍姐姐和親,來之前便想著代替和親,不想皇上先開口了?!盎噬?,民女還有一事相求?!?p>  “你說?!?p>  “民女的姐姐,歷盡千辛萬苦,但始終不能與心上人團聚。以后,他二人就拜托皇上照顧了?!?p>  “好,你放心。朕一定,竭盡所能?!?p>  俄而,紫芝一襲淡紫色禮服伴著宮樂行至殿上。雙手互扶,輕放腰間,眸含秋水,面若銀盤,不驚不怯,儀態(tài)大方。真不失大家風(fēng)范。在場的賓客無不欣喜。這次的和親應(yīng)該的會有所成效。當(dāng)然,這次的宮宴就是個形式而已。

  皇帝對昌邑公主的離去十分的關(guān)注:“此去西邦,為吾大漢與樓蘭兩國安邦幾盡全力,凡朕所能給予的珠珍奇,珠寶。公主盡可帶走?!?p>  紫芝謝過皇帝的賞賜,卻昂首道:“我生于帝王之家,此去西邦,并非去享受榮華富貴,因此我并不想要什么金‘銀財寶綾羅綢緞,只懇求陛下讓我挑選幾名精通地理,嫻熟水利的能工巧匠,就是朝廷給我的最好的陪嫁了”。

  昭帝將綬帶,玉璽,封冊,一一親手授予。文武百官,各國使臣皆恭敬禮拜。聽說這是大漢第一次將玉璽授除大漢各個番地以外的國家。雖不得近距離看清玉璽的華貴,但是親見這場面也是此生無憾。就此,困擾西邦和大漢的邊境問題,有了最實質(zhì)性的突破,樓蘭有了大漢的靠山。覬覦河西走廊已久的匈奴卻仍舊露出他嗜血的狼牙。

  還沒回到王府,大夫人便知道了圣旨。她飛快的來到東苑,果真紫芝呆坐在那。

  “芝兒,這到底是這么一回事,原定的不是定了奈冬姑娘么?怎么詔書上又改成了你,我們?nèi)フ一噬??!边呎f邊一把抱住紫芝。“聽說,西域百姓蠻夷,環(huán)境惡劣,那尉屠耆又老又丑,我這就進宮,求皇上撤回圣旨。你等著?!闭f完便要沖出去。

  “姨娘,姨娘。算了吧!皇上金口玉言,怎么可能說撤就撤。事情已經(jīng)到這地步了。”紫芝趕緊抓住姨娘衣袖。“孩子,都是我的錯,不如當(dāng)時給你許個人家,也不止于此??!可怎么得了!”大夫人手足無措,抱住紫芝痛苦流涕。

  這一日,紫芝的丫鬟已經(jīng)開始整理行裝了,為了不讓她傷心,紫萱讓丫鬟們都到西苑最偏僻的東北角的小樓里整理。紫芝看滿苑的落葉無人清理,就拿起了掃帚掃了起來。恰巧紫萱來說話,看見了。剛想叫來下人,卻怕被姐姐發(fā)現(xiàn)東北角的小樓。于是,也就沒說什么。

  便也只的說:“秋天葉子真是經(jīng)不住風(fēng)寒,就這般脆弱。”

  “時間也是,快近了,都是這般。朝中已經(jīng)派人了么?”

  紫芝將掃把依在一塊山景石邊:“算了,不掃了,咱們?nèi)ハ乱槐P吧?!弊陷娓谧现ド砗笙蜷w中去。

  待回到長安時,“陸白哥你去哪兒了,出大事了!”孝弦問道。

  “哦,我有點小事。”他并沒說是為了去解自己的幻夢之毒找解藥去了。但是,解藥還沒找全。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出了老多事了。朝廷與樓蘭修好,尉屠耆立為新君,但是,不知道怎么,要許奈冬姐姐和親?!毙⑾覍⑦@段時間發(fā)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陸白。

  陸白震驚,想不到我走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陸白找到棋譜后努力修整。力求送到紫芝手中時是精美實用的。故而丙燭達旦。見到紫芝時已是翌日午時,連續(xù)幾日都不曾休息的陸白甚是憔悴,紫芝以為他是因為于紫萱的矛盾故而至此。便沒在說什么。

  倒是陸白:“我想說,這是棋圣留下的?!币唤z擔(dān)憂敷上他的臉龐。

  “哎!即使有了這么好的棋譜,棋盤。到那邊也恐,在難棋手吧。沒關(guān)系,我可以會自娛自樂?!?p>  “那便好了。你,多保重!”陸白將棋譜交給來接管的丫鬟手里。從紫芝處告別,從西苑離開的每個腳步都是如此的心碎,但是又有誰能夠明白這份心境。他當(dāng)然不想說那份拙劣的棋盤才是出自他的手。才是他的那份不舍。無法挽留,無法表白。只能一人凌亂,一人苦楚。

  離別的日期終于到來了,在這生活了十八年的閨房,每件物品都是這么的熟悉。早早的起來,將所有的物品都一一擦拭,丫鬟們陸續(xù)進來,看到紫芝靜靜的坐在那里。剛有小丫鬟要去找紫萱,送別時,紫萱在亭中唱:燕燕于飛,,紫芝在轎中緊握巾帕里的紫荊釵?;叵肫鹱蛲黹g,紫萱給自己送來的木釵的時候。先前是一驚,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也想不到會送給自己,記得那年夏天,第一眼紫芝就對奈冬頭上的紫荊釵十分的好奇,想一個仙女一般的姐姐,卻戴著這么平凡的木釵,就要給她換個更好的。直到奈冬講述木釵的來歷時,紫芝才恍然,太過唐突??粗诀吲鮼淼慕疸y首飾,瞬間覺的這世間真么多的珍寶,在這只木釵面前都黯然失色了。就如同她這個人一般,這是她母親送她的生日禮物。就如護身符一般,也是她們美好的記憶。紫芝將木釵輕輕插在發(fā)髻中。也是自那以后,紫芝漸漸感覺自己有女孩子的樣子。想起那時一起在怡然居品茗,不知不覺間,神思回到了,那年初見姐姐時,才知道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那時多高興啊,感覺自己不在孤單了,我也有姐妹了。

  臨近出發(fā)時,紫萱急步跑到登樓遠望。瞬間,萬千感慨齊上心頭??诶锊挥X吟出:燕燕“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于野······?!保巴ゼ?,泣涕如雨。就這樣,紫萱遙望遠方,直站立到浩浩蕩蕩的車隊湮沒在夕陽里,也湮沒在紫萱的淚水中。淚水禁不住滴在衣角。歌聲卻一直飄向遠處,更遠處,在那山里有奈冬的琴聲。有期盼的眼神,有陸白心碎的低泣,有楊憚的嘆息,有孝弦,念空的期盼的眼神。陸白,站在城墻上,獨自看著遠行的隊伍,心中萬千感慨。淚水奪眶而出。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模糊的視線里,車隊緩慢的向西進發(fā),快到奈冬的居所了。尉屠耆命人,將行進的隊伍慢些。果然,幽幽的琴聲飄進馬車中。

  紫芝在轎中緊握巾帕里的紫荊釵。淚水輕輕滴在了巾帕上。青珠輕輕挽起紫芝的手。靜靜的駛過忘憂山。駛過怡然居。

  年華兌酒,

  一生只為一個人回眸。

  心上悲秋,

  一生只為一個人挽留。

  夢過以后,

  一生只為一個人等候。

  旌旗飄動,和親隊伍緩慢的行進著,眼看日暮即將落下,隊伍停了下來,原來他們就在這里扎營。下了馬車,小子們已經(jīng)將篝火點燃了。借著火光,紫芝看到了尉屠耆,尉屠耆也向這邊看來。紫芝突然將頭轉(zhuǎn)了過去,有小子跑過來,引著青珠扶著的紫芝主仆,向一個帳篷走去。

  用過晚膳之后,紫芝走到帳外,看著漫天星斗,遙遠而神秘。席地而坐,好像聽到什么樂曲聲。原來是尉屠耆在遠處的河邊吹著短笛。這種樓蘭特有的樂器。聲音是如此的優(yōu)美,紫芝站起身來走到不遠處,靜靜的聽著。突然,尉屠耆感到后面有人,原來是紫芝。其實他早就知道紫芝能來。只是靜等著罷了。因為他吹的正是中原人思鄉(xiāng)的曲子。紫芝剛要走,就聽見尉屠耆說。

  “公主,等一下?!蔽就狸扰芰诉^去。

  “······”紫芝實在不知道會這樣見面。

  “公主,別緊張我知道你們中原的規(guī)矩,沒行大婚禮之前,是不能見面的。我就想告訴你我們樓蘭人都歡迎你到來,希望公主到那里,過的像居家一般,開心,舒心?!?p>  “謝謝”紫芝不知道如何答復(fù)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尉屠耆在后面有些不舍,卻也十分的開心。又吹起了曲子。

  血色殘陽,在林間倔強的迸發(fā)著她最后的熱情。從波光粼粼的湖面,到山間林木,最后它的余暉落到甘儂和他騎著的黑馬身上。一直等著夜的到來。

  寂靜的夏夜,月如細鉤,矜持的隱藏在云彩里,夜色中的繁星也似乎要配合這悲劇的夜,

  夜色漸濃,屋頂?shù)暮谝氯?,早就飛到了書房的窗外,黑衣人,透過窗子,看清了奈冬的面顏,心下嘆氣。好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黑衣人,站到回廊上,從口袋里掏出倆枚銀針,彈指間飛進窗子。那一瞬間,黑衣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只聽得,啊·····,夜空中劃過一聲凄厲的叫聲。很痛苦的女聲,劃破了一夜的寧靜。剛剛熄滅燭燈的青梅,和衣躺下。因為這一夜是她伺候小姐。但聽得樓上的驚叫聲,咚咚咚,跌跌撞撞的沖上樓書房。把她嚇得一身冷汗。才看到,奈冬正疼痛的蜷縮在地板上。雙手捂住臉頰。渾身無力的趴在地上,痛苦的卷縮著,全身打顫。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啊,痛呀,痛,,,”

  “哪里,哪里,呀小姐,這····”用力抬起奈冬的胳膊才看到,滿臉是血的奈冬,

  這一幕,簡直叫人不能相信,這是怎樣的情形,會有多痛就更不得而知了,鮮紅的血炯囧的流著。

  “紅豆,紅豆··”青梅喊著紅豆的聲音是帶著哭聲的,這簡直太可怕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狀況。

  “怎么了?怎么了?小姐?”剛說完,就聽到窗外有人踉蹌撞柱子的聲音?!罢l?”紅豆奔窗口,推開窗,早就不見人影。心下已知多半是有刺客。”

  “快去,騎上快馬,到王府,找陸大夫,找紫萱小姐來,快呀,,,,,”

  “好,,好,,,,,”紅豆,踉踉蹌蹌的飛奔下樓,差點和上樓來的云兒裝上。

  不多時,紫萱也來了。沖進了屋子。楊憚到時帶來了一位陌生的大夫來,這是陸白的好友。因為陸白南下,為師守喪,故而不得來。

  “大夫,這到底是怎么傷的?這,要不要要緊呀?我們到底該做些什么,現(xiàn)在去抓藥么?···”紫芝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沉默,還是沉默。

  這時的他到底想些什么呢,紫芝現(xiàn)在就是不得用劍,否則??粗磺嗝泛唵伟哪味哪?,真是難以置信,昨天還是那么美麗的臉,今天。紫芝在也不敢想了,腦子里,全都是兇手作案的來處,于是,她在房間里到處找尋,可疑的物件。找著找著就更加氣憤?;剡^頭拉起來者到門

  外說::“您,到底看出什么來沒有呀?”

  “這,依我看是毒針無疑,小姐的這雙眼,恐怕是保不住了。只有請陸白的師傅來許能有好轉(zhuǎn)吧。但是,聽說,陸白這次南下,就是他師傅重病的,哎,看來小姐的眼睛,恐是再難治愈,,,,”陸白的朋友也不忍說下去了。

  “怎么會?怎么,,,”紫萱呆滯了,完全無法接受。

  來者,又補充一句,“小姐,你千萬別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來,我已經(jīng)為她服用了藥。明日,才能醒來。身為陸念兄的好友,我會盡全力的。更不會說出去的。就請小姐放心吧。但還是要盡快找陸白兄回來。這樣的狀況我只能暫時控制,以后能否恢復(fù),真的很難說。哎!”陸白的朋友,也深沉的嘆息著,即憐惜又同情的神情,邁出門外。只留下,已經(jīng)六神無主的紫萱。

  “哦,這,我,你放心吧?!弊陷婺X子像被風(fēng)吹過,凌亂不堪。

  “小姐,”青珠扶著紫芝做下。繼而,去吩咐下面的丫鬟,好生戒備。自己也主動,留下守夜。

  這一夜,就這樣,在眾人的驚恐和悲戚中度過了。

  奈冬失明了,這已經(jīng)成了不可改變的事實,陸白收到飛鴿傳書。無奈暫別師傅,師傅告訴他即刻到千藤崖去尋藥,陸白交代了童子,便快馬加鞭,疾馳而去。童子從未看到他主子這么措手不及,料定事情非同小可。便即刻將小院的門上好鎖,向奈冬家的方向奔去。

  翌日午后,奈冬的眼睛被包扎好了。坐在床頭,回憶昨晚的事情,卻想不大清楚。聽見熟悉的銀鈴兒的叮當(dāng)聲。想來便是雪兒走進來。完全看不看一絲的光亮,突然間,自己恍如隔世而來,一切都那么陌生。所以人的臉都模糊了,想不起每個人從前的面容。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也完全不知道。奈冬只想知道這是為什么,自己快瘋掉了,為什么每個人都像是在回避自己。好像有什么秘密。

  “紅豆,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小姐,大夫已經(jīng)給您診治過了,應(yīng)該沒問題的。小姐你躺下好好睡一覺吧?!?p>  “我不想睡,你去叫大夫來,我想知道到底我的眼睛。。?!闭f到這里,奈冬哽咽了,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絕望的氣息。

  “好的,小姐,我,我馬上去,您別著急。我馬上去。”雪兒退出寢室,邊想邊該怎么回眾人的話。

  來到正廳,眾人都在討論如何為奈冬診治的事,奈何陸白這時卻不在。

  “我已經(jīng)派人找陸白了,但是回來也要半月的光景,真是不知該怎么辦呀?!?p>  紫萱陷入了沉思,建哥哥和奈冬姐姐都出事了,奈冬現(xiàn)在最想的人就是建哥哥了,可是,我該不該把這事告訴他呢?;貞浤切┑拿篮脮r光心底的痛刀絞一般。與此同時心里更痛的是楊憚,他不敢看奈冬,只在正廳里,緊緊的攥著拳頭。

  “不行,我一定要讓兇手死無葬身之地?!睏顟労莺莸拇怪雷?,奪門而去。留下同樣心痛而悲憤的眾人。

  紫萱對孝弦道,:“楊憚就交給你了?!辈⑽凑f明要怎樣看住楊憚。其實紫萱也很想找出兇手。但是目下要緊的是盡快醫(yī)治奈冬的眼睛,穩(wěn)定她的情緒。

  “青梅,怎么樣了?”紫萱即是問也是在尋求一種肯定的答復(fù)。希望不要聽到奈冬不好的情緒。

  但果不其然,青梅搖搖頭道:“紅豆在里面呢,小姐一直吵著要聽郎中的答復(fù)。”

  眾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剛剛送走紫芝,現(xiàn)在奈冬又出事了。紫萱突然振作道:“我們不能先消沉了,要給她力量,我們分頭行動,讓楊憚和孝弦去找兇手。我們找藥,現(xiàn)在,,,”紫萱心里也是沒底的不知道這樣做會怎樣,但結(jié)果應(yīng)該都是好的吧。想想說:“我現(xiàn)在,要去找個重要的人來,也許他能改變所有吧。”這樣想著紫萱的心里更酸楚了。為什么兩個相愛的人就不能平靜的走到一起,非要承受這么多的坎坷。真是天道不公啊。

  野外的官道上一個小子快馬加鞭的向西絕塵而去。追趕著和親的隊伍。俄而,便看見到他與和親隊伍里的一個黑面的小子竊竊私語著什么。這個小子眼珠子一轉(zhuǎn),悄悄的示意他離開。自己卻來到紫芝的帳外觀察,看到紫芝和青珠來到帳外,他便和路過的一個小子道:

  “喂聽說了么,那個國中第一琴師出事了,老慘了?!?p>  “出什么事了?她怎么能出事呢?不信?!?p>  “你看你,好像我撒謊似得,今早,我家哥哥把我忘的藥捎來,聽他說的,不會錯的,聽說,眼睛被毀了。老慘了?!?p>  路過的小子驚奇著道:“真的呀!”

  “是唄,真慘啊,可惜了。”黑臉的小子還故作憐惜的搖搖頭,假裝默默的走開,并用余光向這邊看看。留下了路過的小子仍在那質(zhì)疑著。

  當(dāng)然,這一幕成功的被不遠處的紫芝和青珠聽到了。

  “青珠,快去問問是怎么回事?!?p>  “喂,你站住。”青珠叫住剛剛要走的路過的小子。

  “諾”因為青珠比他位份高。

  “剛剛聽見你們談?wù)撌钦l的眼睛傷了,照實說,否則有你好看?!?p>  “諾,小的剛才也是聽另一個巡防營的官兵說,國中第一琴師,眼睛被人傷了。十分的慘。別的小的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真的,求姐姐放過我吧?!毙∽雍ε卵远嗫谡`,且下人奴隸不好多言,便十分的求饒。

  “國中第一琴師,是叫奈冬么?”青珠借機十分確認。

  “好像是,他沒說,真的小的真不知道了?!?p>  “好了,你走吧?!鼻嘀榇_認后心理有些擔(dān)心,馬上回到紫芝身邊。

  “公主,那小子說是奈冬但他不知道名字,應(yīng)該不是國中這么多琴師,要不我叫寒冰快馬加鞭回城確認一下”

  “那快去快回?!弊现ビ行┖ε碌牡馈?p>  青珠走后,紫芝回到車上叫來一個樓蘭侍從,佯裝很不舒服的樣子。樓蘭侍從走了,俄而,尉屠耆果然就來了。十分的擔(dān)心。便叫車隊原地待命。天快黑了。寒冰回來了。當(dāng)然,不幸的消息傳馬上到了紫芝的耳朵里。

  “公主,屬下該死,沒有保護好小姐。您處置小的吧。”寒冰現(xiàn)在的心情就如他的名字一樣。

  紫芝已經(jīng)腦子一片空白。呆呆的的站在那。

  “公主?!鼻嘀檩p輕的喚著已經(jīng)手足無措,愣呆的紫芝。

  突然,紫芝憤怒的道:“青珠,讓那個尉屠耆來,馬上來?!?p>  “是,公主。”

  “公主,聽說公主立刻要見我,不知公主的身體怎么樣了?”尉屠耆氣喘吁吁的跑進來。

  “我已經(jīng)沒事,但是,,,我現(xiàn)在必須馬上回長安?!?p>  “這,”尉屠耆十分的費解。驚訝更過一些。

  “我姐姐,眼睛被人傷了,我必須回去一趟,辦完事,我馬上回來,我絕對沒有要逃跑的意思?!?p>  “公主,這個我相信,可是,如果被人知道了,他們會怎么認為?!?p>  “我不管別人的想法了,我現(xiàn)在必須回去。”

  “好,公主,這樣,我陪你一起回去,這樣就算出什么事,我擔(dān)著。”尉屠耆眼神十分懇切,紫芝便沒在說什么,為今之計,也在別無他法了。

  紫芝趕了一夜的路,待站到怡然居時,她的腿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不知道怎么走上樓梯的。

  “姐姐,我當(dāng)初就不該聽你的話,要是你同我一起住在王府就不會這樣了。姐姐!”紫芝死死的抱住奈冬的肩膀。

  “芝兒,你怎么回來了?”

  “姐姐,你疼么?一定疼死了?!弊现ゾo緊抱住奈冬,心如刀絞。

  話不多說,劉建和病已各騎著馬奔向回城的方向。到陸白的草廬,立刻向紫萱問了情況。知道劉建還不知道奈冬出事了。見劉建的精神好多了,紫萱努力的堆出一些笑意,心里盤恒著如何開口,當(dāng)然很容易就被劉建看出破綻。

  “是不是她過的很不好?”劉建不想讓眾人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右臂開始間歇的出現(xiàn)了無力的現(xiàn)象,這些他都極力的掩飾。

  “建哥哥,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奈冬姐姐真的過的十分不好,你,,,,。”還未說完,紫萱已經(jīng)抽泣了,難以抑制的悲痛,讓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快帶我去,到底出了什么事,求你了,別哭了?!眲⒔拥奈兆∽陷娴募绨?,想馬上飛到奈冬的身旁。“為什么不讓我去怡然居,非得在這見面?!?p>  “好吧,我這就帶你去?!?p>  馬車沿著熟悉的小路向怡然居駛來,但是半年前的時候,卻完全不似這樣的蕭索,凄冷。劉建看著車窗外,眼眶不覺溢滿淚水。紫萱不敢作聲,想到一會相互的場面,恐懼和窒息壓迫著她的心。片刻后,車子停在了怡然居的門口。眾人都出現(xiàn)在了門口,唯獨沒有奈冬的影子。劉建心里霎時冰封的感覺。預(yù)感到了事情不妙,回頭看看紫萱已經(jīng)蒼白的臉。便不在話下,沖進正廳,向偏室而去。看到的是令人心碎的一幕,她仍舊是一襲白衣,一頭長長的烏發(fā),但是眼睛被白紗遮住,那是多么刺眼的白紗。為什么要纏著白紗,為什才幾日不見,你就憔悴成這樣。有一萬個問題在心頭盤旋,但是就在手指要觸及她臉頰的時候,不得不退回。劉建無力的轉(zhuǎn)身,捂住自己的嘴,沖到門口。失生的痛哭,這到底是為什么?想到這時,紫萱和紅豆來了??吹奖粗翗O的劉建。也都失聲了。

  “告訴我,誰干的。我要殺了他?!眲⒔ㄑ劾锶紵薮蟮幕鹧?,憤恨的攥緊拳頭。怒氣在頭頂蒸騰。

  “現(xiàn)在還不知道,楊憚已經(jīng)去查了?!?p>  “建哥哥,你打算怎么辦,我想他現(xiàn)在最想你回來。所以?!弊现ヒ簿o跟在回廊后頭走過來。

  “你們不懂。放下吧,我會照顧好她的,這次在也不會離開了?!?p>  “你需要我們做什么盡管開口,我們準(zhǔn)備去找藥,找神醫(yī)?!弊陷婧芟氡M快治好,奈冬的眼睛。

  “辛苦大家了,這卻是最要緊的。但我現(xiàn)在卻哪里也去不了,明日你為我找個儀容的人來,我想出行方便些?!眲⒔ㄊ挚鄲雷约旱纳矸?。

  “行,這時包在我身上?!弊陷婕纯檀饝?yīng)。看看眾人又道:“姐姐很少化妝,這事我行的?!?p>  劉建沒在說什么。到是紫芝想到了:“建哥哥,你將在姐姐身邊以何身份出現(xiàn)??偛荒芷桨椎木统霈F(xiàn)了一個男人在怡然居吧?!彼顡?dān)心她的心情。

  “就說是你家的護衛(wèi),我只要在她身旁,保護她便好了?!眲⒔ㄕf出口時,心底的苦楚有誰可知。

  每天奈冬都在彈琴,琴聲好似從前,但是日子久了,這樣的心緒被消磨殆盡,以為她在等著一個人回來,也害怕等到那個人。每日都回問侍女:他回來了么?千萬別讓他看見我。等到的回答卻是否定的。就這樣她每日都在南樓上獨坐。誰來了也不見,日漸消瘦的身體,怎堪無期等待的重荷。然而最難過的卻是劉建,他好像感覺到了奈冬的什么。難道她想就這樣結(jié)束。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拯救她呀。老天,給我條路吧。劉建收回向奈冬守望的身體,背重重的靠在墻壁上,心卻是無依無靠的。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亭子里,紫萱一人在亭子里。

  “藥找到了么,?”

  “哦,還是不行?!弊陷嫱衲迹牭絼⒔ǖ穆曇?。愧疚的道:“陸白已經(jīng)在路上了。聽說千藤崖有很多的奇花異草,還有個神仙住在上面。我們一定會找到藥的。”

  “這半個多月辛苦大家了,我卻幫不上什么忙?!?p>  “別這么說,你在她的身邊就好了,但是她該知道你在她身邊的呀?!?p>  “我也正擔(dān)心這件事,”劉建搖搖頭,“我知道她的心事,如果我現(xiàn)在就現(xiàn)身了,她同樣會痛苦,因為她不會想活在我的對她的憐憫中,我在等個機會,給她也是給我自己的。”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奈冬知道眾人為了自己千里尋藥,心里便產(chǎn)生了輕生的念頭,劉建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抱起她的琴到她的面前,一把將琴弦折斷。弦斷的聲音,猶如刀割的痛在奈冬的心上絞著。

  “你?是誰?為什么?”說話間,淚水已經(jīng)在她的臉頰縱橫。

  “我是誰很重要么,你已經(jīng)連命都不要了,還留著琴做什么用的?”

  “你,我的琴,,,”奈冬撲倒琴上,心痛撫著,絕望至極。

  劉建霎時感到無比的悔意,但是他還得忍住內(nèi)心的堅持。冷笑道“你既然都不想活了,還留下什么,不如毀掉吧?!?p>  奈冬盡力護住古琴,這樣怎么還會有人可以強她手中的東西了。劉建實在是不能夠在這樣扮演下去了?!昂呛?,我們到底是怎么了,你的心如此的脆弱,卻努力的掩飾著中卑微,命運不給你個懦弱的理由。我決定回來了,可是一切都這么遲?!?p>  奈冬聽到此,早已痛苦不堪。

  劉建匍匐到她腳邊,捧起她的手,憐惜的說道:“不要哭,我陪你!”千言萬語,無從起始。

  似乎過了很久一樣。其實只是片刻,奈冬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你要回來?來看我笑話的么?”語氣中滿是嗔責(zé)。這樣的時刻似乎被凍結(jié)了千萬年之久。應(yīng)該言語的此刻才被釋然。

  “我笑話你,笑你什么,我不比你好過多少。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在這里,不是我多想讓你知道。我不能,我不能夠,就像我想在不能給你更好的未來,和希望,我已經(jīng)是個被朝廷通緝的要犯,怎么還可以連累你。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那種被憐憫的愛是一種刑罰。我只要默默地守護你,就好了,可是,你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我現(xiàn)在只要拋棄一切,我要我們在一起,好么?我不要你放棄。老天已經(jīng)對不起我們了,我們還要拋棄自己么?”劉建緊緊的擁住奈冬,像是一萬年也不會分開的擁抱。淚水同樣的在兩人的臉頰奔涌。這是幸福得淚,也是無言的誓言。

  “好了,不要哭了,我又讓你哭了,”劉建疼惜的抹掉奈冬臉上的淚痕。挽起她的手:“山上的春筍好了,我們?nèi)ド缴习??!?p>  “好?!陛p輕地一聲召喚,你就在我身旁,這是多么幸福的事。為什么總是痛苦過后才能讓愛更深刻。

  奈冬的眼睛稍微好轉(zhuǎn)了,但是還是看不見東西。陸白回來了,帶回的藥只能緩解痛苦。一切已經(jīng)無力挽回。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劉建內(nèi)心的痛苦不只于此,這是經(jīng)歷這么多年皇權(quán)爭斗的傷疤,在心底的傷疤。這一切的原因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奈冬不會受此大苦。

  金鑾殿上,陸續(xù)有朝臣趕來。天子龍章鳳姿端坐于龍椅上。

  “皇上,今天心情看似格外的好?!备到樽雍团赃呉粋€慣于諂媚的大臣道。

  早朝開始了。大臣子們各抒己見,諂媚的大臣見皇上心情好便不停的夸贊。

  突然,河間王向傅敞遞過一個眼神,傅敞上前幾步道:“皇上,小人雖是官微言輕,但是,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因為事態(tài)嚴重,小人不的不,打斷各位大人的高論。今早我得到現(xiàn)報,說日前和親的昌邑公主仍在城中逗留,根本未曾離開長安?!?p>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所有人當(dāng)然大驚失色。“怎么可能?”一個大臣質(zhì)問道。

  “未離開?怎么回事?”皇上有些驚奇的道。

  “是的,皇上,據(jù)說是因為自家的瑣事掛心。未曾離開。”

  “來人,將昌邑公主押來,言而無信,這叫陛下如何賓服四夷。”霍光見皇上不語。

  “說的是,皇上,這是對皇權(quán)的大不敬。簡直就是欺君?!焙娱g王道。

  毫無防備的紫芝當(dāng)然很快就被差到了大殿之上。當(dāng)然同時來的還有尉屠耆。

  還未等二人申辯,河間王便開口質(zhì)問道:“昌邑公主,你為何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知道,此刻該作何解釋,皇恩浩蕩,給了你們昌邑府多大的殊榮,你卻不知道珍惜,竟然欺君犯上,延誤和親大計?!?p>  紫芝一時間當(dāng)然語無倫次,不知該如何申辯,好在旁邊的尉屠耆接過話頭。

  “王爺,敢問公主當(dāng)日是否已經(jīng)乘車出發(fā),在場的百姓和官員是否已經(jīng)看見?!?p>  “然也?!?p>  “那么,雖然公主并未與本王行大婚禮,但是,她已然是我們樓蘭的王妃了,若果說是我允許她離開的,那她有罪么,還是我同他一并有罪。您并未調(diào)查事情的原因就妄下定論。這難道是中原大漢人慣用的行事方法么?“

  河間王并未預(yù)料,尉屠耆會到場,并且會說出這一套說詞。真是始料不及呀。于是,直的望向天子處。

  劉弗陵當(dāng)然不想把事情鬧大,關(guān)系這和親的大計,既然尉屠耆不過失,他又何必在橫生枝節(jié)。

  “昌邑公主,你可知罪?”霍光厲聲道。

  “臣女知罪?!?p>  于是皇帝招呼旁側(cè)的太監(jiān)宣達了他的口御,徑直一個人退朝了。“昌邑公主擅自離開和親隊伍,視為不信,但念其已經(jīng)知錯,罰明日一早,即刻出發(fā)。不的在延誤。退朝!”

  河間王明白皇帝不想過多追究了,自己一個人又成不聊氣候,最可恨的居然沒有料到尉屠耆會來幫她。

  紫芝臨時看了劉弗陵一眼,劉弗陵真是憤恨的很。自己連奈冬的眼睛受傷都一無所知,況紫芝走之前還囑托過。

  紫芝回王府與大夫人道別后,正要出府遇到二夫人。

  “芝兒,這封了公主,自然要高人一等了哈!”二夫人與低頭走路的紫芝打招呼。

  “二夫人?!弊现ッ鏌o表情的道。

  “嗯,可不敢,公主請!”象征性的扶了扶身體,側(cè)身開來。

  目送著紫芝離去的背影,看到她頭上的木釵突然爆笑道“可笑的賤婢,只配戴一支木釵。賤婢,賤婢,,,,”說完,趕緊向左右看看。還好沒人聽到。

  然而,最忙碌的還不是此行人,在遙遠的北陲。吸取幾年前安夂逃離的教訓(xùn)。塔蒙博爾事先就的與漢中互通了謀劃,甚至在他們會駐扎的驛站都設(shè)立了許多的密探,只是為了將他們的和親之意破壞,從而將兩國的戰(zhàn)栗史涂上黑色的一筆。陰暗的笑容隨著倆個小子,深跪的而起,應(yīng)聲離去的身影中愈發(fā)詭異。因為那兩侍者竟是樓蘭人的裝扮。這便是后來的蛇毒事件。

  一切源于因愛生恨,異國公主瘋狂報復(fù)。

  其實最開始劉建回到長安,沒有直接去陸白的草廬,也沒有去怡然居,而是向玉真公主府飛馬而去。后面跟著的病已都被弄糊涂了。這是要干嘛呢?而這個玉真公主,便是烏仁雅娜公主是遠嫁蒙古國的前朝公主的女兒,以為是公主故去,留下遺囑懇求漢帝憐憫,后接到皇宮,由一個不受寵的老皇妃養(yǎng)大。因為是外戚血緣,所以并不被人重視。她也是塔蒙爾博的表姐。她思慕劉建多年,奈何事事多變。見到劉建推門而入,她激動的立刻起身。劉建卻對她視而不見,坐到桌邊不耐煩的道:“叫我來什么事?”

  “你的女神怎么樣了?”

  “什么意思,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干的?”

  “不是我,我只想問你,要不要和我走?”

  “你夠了!我真是瞎了眼,你怎么變成這樣?”劉建鄙夷的吼道。

  “難道你不懂么,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呀?!庇裾婀骱茈y過。

  “你真惡心,不必說什么為我的話了,其實都是為了你自己。你從前到現(xiàn)在,都是這樣。我不稀罕什么王位的寶座。也不需要您的謀劃。這樣只有更多的人被你欺騙。成為你的刀下鬼。紫芝常說,自己最敬佩的兩個人就是,青魚和奈冬。我從前認為她們只是虛偽。但是,她眼里有別人的好,有別人的苦楚。而你呢,只有你自己。枉自尊大,高高在上的你是什么都有,但其實你什么都沒有。窮的可以的可憐人?!眲⒔ū梢曀?,嫌惡地說完,拂袖而去,留下了空蕩蕩的廳堂里,風(fēng)吹風(fēng)鈴的聲響,寂靜,冷清。

  劉建離去了,這一次她沒有懇求他留下,也沒又顏面說出口。

  因愛生恨,異國公主瘋狂報復(fù)?!拔业貌坏降模瑒e人也休想得到?!币呀?jīng)瘋癲的嫉妒充斥著她的靈魂。

  回憶起塔蒙爾博獻上的計策。那一日塔蒙爾博來到她府邸。

  “姐姐,你的新府邸挺不錯呀!”塔蒙爾博四下里張望,羨慕的不的了。

  “好什么好,我被人從宮里請出來了。我從小受了多少苦。他他們還要讓我和親,們還要讓我和親,我不同意,他們就將我趕出來了。這些人太歹毒!”玉真公主憤憤不平。

  “姐姐,我今天就是來給你出主意的。你不是在那個奈冬身邊有人么?”塔蒙爾博陰暗的笑道。

  “干什么?”玉真公主知道他心懷鬼胎。

  “相信我?!边呎f邊示意她附耳過來。

  “?。 庇裾婀鲊槈牧?。“不行,不行。這樣他會恨死我的?!?p>  “怕什么,你想誰會喜歡一個殘廢。到時候,他不就是你的了。放心!這事又不用你動手?!彼蔂柌﹦菰诒匦校赜谐芍竦臉幼??!岸?,這事還有別的好處?!彼曲椧粯拥难劾餄M是隱晦的神色。

  月影闌珊,冷風(fēng)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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