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看了他一眼,了然道:“我知道,在下界的口口相傳里,魔族就是個帶著罪惡出生的種族。但是這支魔族真的不一樣。我曾與它的族長做過很久的朋友,他與他的族真的未曾主動造過半分殺孽,貪嗔癡也只是如常,并未如其他魔族那般無秩序又尚殺戮?!?p> “那曾是很美好的一族。雖然不知千年過后今日是何般模樣……”
“被趕入魔陽谷這樣的罪罰,本不是他們一族應(yīng)該承受的,我想,應(yīng)該還給他們公道,如今正是一個機會。”
“我知道會很難,下界的其他各族未必接受,但至少我想為他們的歸來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
久眺望著不遠處一朵長得頗有幾分像開明的云,眼神悠遠:“我對上古之事不太了解,但是我相信你的判斷?!笔O碌模褪且黄鹕系渡较禄鸷B?,這正是他司北戰(zhàn)神所擅長。
……
昀一行繼續(xù)向南,卻在進入南方人族領(lǐng)地的一座城鎮(zhèn)時被一批御劍的修仙之人給攔在了半空。
“來者何人!”為首的弟子兇巴巴地喝道。
昀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鬢邊長角的青色面具,久則按劍以待,一番僵持后正欲先自報家門,那邊卻終于有人認了出來:“是叛徒久和、和那個邪神昀!”
“……”一時那些修仙之人面面相覷。
昀分明從他們眼中看到了后悔之意。
“叛徒……邪神?”少年愣住,“等等,我是司北戰(zhàn)神??!”
“說的就是你這個叛徒!”那人努力讓自己的腿不抖,保持著正義慷慨之態(tài)道:“先有魔族之危,后有血花海之禍,你身為司北戰(zhàn)神卻不知下落,不是叛徒是什么?現(xiàn)在還跟那個邪神站在一起,你已經(jīng)無話可辯了!”
“……”他還沒說幾句吧?
“那再來說說,我這個邪神之名是怎么來的?”昀上前一步,憐光鏡浮在她烏發(fā)的上方,鏡后淡紫的睡蓮紋顏色愈深。
她殺意已起——竟把她歸為邪神之列?竟將她與濤并提?!
“???”那男子也一個退步,一個不穩(wěn)差點跌下劍去,被旁邊一個兄弟扶住,那人則更加義憤填膺地道:“你們神不都是那樣么?!根本就不想給我們?nèi)俗寤盥?,我們?nèi)俗鍙氖贾两K都是神族的附屬品!你們根本就沒把我們的命當命看!你們這些神都是邪的!”
一層金光緩緩籠罩住昀的周身,連昀的瞳孔也變成了金色,她微笑道:“你再說一遍?”
“神族的正邪,什么時候輪得到人族來評判了?!?p> 久毫不懷疑,那位兄弟再多說一個字,都會被她立刻送去見他們才見過的鬼王夕……不過那位兄弟恐怕是再也走不出暗珠城了。
“啊呀,是昀姐姐!還有久哥哥!”
一個甜美的少女聲音忽然打破了這僵局。
“莫姑娘?你快退到后面去!這里危險!”一看遙遙飛來的是莫林約,那個義憤填膺的男子立馬完成了從鐵血到溫柔的轉(zhuǎn)變。
“沒事,昀姐姐和久哥哥才不是什么壞蛋,對吧?”少女亮閃閃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輕盈地御劍飛到了戰(zhàn)車后方,到了與昀一行不過一丈的危險距離。
昀周身的戾氣逐漸收斂。
久笑道:“當然,還是莫姑娘有眼光。”
昀冷笑道:“我們?nèi)粽嬗胁卉壷?,還會在這讓這群蠢貨碰上?”
“我就知道!”莫林約興奮地對自己身后的兄長招手,讓他也快些飛過來。
“讓我猜猜,是不是那個岑圍給我倆安的罪名?”昀將憐光鏡收回了懷中,蔥白的手指撫著鏡沿。
莫林約正欲回答,卻被莫林客強行往后拖了幾步:“啊哈哈……家妹無知,沖撞了兩位……”
莫林約一下掙脫開兄長:“他們才不是壞蛋!對,就是岑將軍說的!我當時就說了不可能但是沒人聽?!?p> 昀溫柔道:“弱者的話,再正確,也不會有幾個人愿意聽的。人啊就是這樣,喜歡非正即邪,非善即惡……管這個人這件事有多少面,他們只憑他們看到的第一面來評價決定一切。抱歉莫姑娘,將你拿弱者比較了。”
“哎沒事呀,我確實力量比較弱就是了嘻嘻,昀姐姐說的很有道理?!鄙倥嶂^燦然一笑,風吹動她及腰的長發(fā),春暖花開不過如此。
昀忽然向前一步,捧住少女嬌嫩如花瓣的面龐。
少女如受驚的小鹿一般咦了一聲,澄澈如鏡的瞳孔中只有驚沒有恐。
不過她身后卻是全亂套了,一片驚恐的呼喊聲和刀劍出鞘聲。
久雖然也不明就里,已用長風劍瞬間斬下了幾支射來的冷箭與符咒。
昀仔細的打量著嬌憨少女精致可愛的面龐,然后忽然便擁抱上去:“原來你是她的……”
少女愈發(fā)詫異,但是只笑著回抱上這個溫暖善意的擁抱。
不一會,昀便放開了她,退回戰(zhàn)車上:“我們還有一些事要辦,便不多擾了?!?p> “啊,這么快就要走,有什么我能幫上的忙嗎?”少女真誠地問道。
昀回首微笑道:“好好活著,用你的雙眸欣賞盡人世的善惡美丑吧?!边@應(yīng)是“她”的遺愿。
“哎?好的!”少女不明就里地應(yīng)允。
久卻忽然想到一點,開口道:“話說莫姑娘,你可曾聽說過南方一個巫族的傳說?聽說這個族里面有一個大巫醫(yī),能做一種令服藥者忘卻一切的藥。”
莫林約欣喜地點了點頭,收集各種傳說是她的愛好,自從被分到人族較少的南方后,清閑如她便經(jīng)常收集這里的各種民俗傳說:“你們正在找嗎?不過我只是聽說過,也不知道她的具體下落?!?p> “那么能不能……昀神明,你怎么了?”久忽然發(fā)現(xiàn)昀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雙眸緊閉,呼吸急促。
昀良久才睜開眼,對久輕聲道:“要辦的事情有點麻煩了。”然后轉(zhuǎn)身對莫林約道:“本來沒想麻煩你的,現(xiàn)在看來這件事要拜托你去幫忙找下了,如果能找到那巫醫(yī)的下落,可以幫很多怨靈解脫束縛,重入輪回?!?p> 雖然不知道是如何牽扯到怨靈的,明媚的少女仍是欣喜地點頭應(yīng)了下來——不顧身后兄長與其他修仙者陰晴莫辨的表情。
久向少女作了一揖:“如此,便提前謝過莫姑娘了?!?p> “我們先告辭了,后會有期?!标劳旨s的眼神溫柔至極,仿佛透過她看到了什么過去的時光,與那時倩笑如春風的故友。
不過當對上那些不分青紅皂白便紛紛刀劍出鞘的修仙者時,昀的臉又冷了下來:“敢攔我的話,試試?!鼻帏B沨趁著他們一時被威懾住立刻扇動翅膀揚長而去。
司運子
剩下的,就是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嘛,這正是他皮糙肉厚的(劃掉)司北戰(zhàn)神所擅長。在這個文里,淡紫的睡蓮花代表殺戮,月白的睡蓮花代表創(chuàng)造,所以憐光鏡和生輝筆上的睡蓮是不同顏色。以及當昀身邊泛起金光時,說明她是真的被惹怒想殺掉對方了……(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