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宇送送肖公?!?p> 夏逸宇說罷便跟在肖劍身邊,二人并排而行,他又回頭朝秦二微微頜首,秦二會意,帶著十個個端著托盤的小廝跟了上來。
肖劍看了一眼那蓋著紅綢的托盤,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暗贊三皇子明白事理又豪爽大方,
肖劍明白這些俗物不是給他的,否則豈會是這分量,三皇子明白以他如今的權(quán)勢,錢財對他已無吸引力,但他帶出來的小崽子們需要打賞,他也是需要籠絡(luò)人心的,要讓這些小崽子們明白跟他跑差事領(lǐng)的賞銀才多。
夏逸宇才親自將肖劍送上馬車,大皇子府上已經(jīng)得到耳報三皇子被封秦王。
大皇子此番并沒有發(fā)火,反而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怒極反笑,他再一次惱怒自己此前沒有聽信齊歌之言,否則那時要玩死三弟乃是輕而易舉之事,如今他身份都比自己高,大皇子深吸一口氣,他明白父皇的此舉的深意,可他又能如何?無力阻止,如今君臨天下的還不是他。
沒有嘗過權(quán)力滋味的人,無法理解喪失權(quán)力的痛苦,十年前他也是君主,二位弟弟見到他都要行君臣之禮,可他卻被無情的父皇廢黜!
每每憶起那日的恥辱、無助、讓他痛徹心扉,他反省自己為何會被父皇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原因便是軍權(quán),自己沒有掌握足夠的軍權(quán),軍權(quán)才是父皇的立身立國之本,所以他渴望得到軍權(quán)。
大皇子自認(rèn)為他看透了,孰不知是根本沒有參透,如此瘋狂偏激的想法注定他永遠(yuǎn)到不了彼岸,宵想自己不該擁有的,一位皇子手握軍權(quán),皇上會寢食難安的,古往今來為了皇位做出弒父之舉的又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最是無情帝王家。
“殿下,齊大人來了!”管家走進廳堂稟報道,將大皇子從思緒中拉回現(xiàn)實。
大皇子回過神來,吩咐道:“請他進來!”
片刻后,管家領(lǐng)著一位中年男子進來,便躬身退下。
“下官見過大皇子。”齊歌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他性子有些傲氣,諂媚姿態(tài)他做不來。
“呵呵,齊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坐!”大皇子端著溫和的笑容指著下首位置說道。
“多謝殿下?!饼R歌也不矯情直接施一禮便落座。
大皇子見齊歌落座便開門見山:三弟今日封王了,秦王?!贝蠡首舆€將近日的對皇家錢莊的動作也一一告知。
齊歌越聽眉頭擰的越緊,待大皇子說完,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殿下,請恕下官直言,如今已成三足鼎立之勢,皇上態(tài)度明朗,無法逆而毀之,唯有順勢而為,三皇子如今已然成氣候,反而是殿下往后要如履薄冰,處處小心、步步謹(jǐn)慎、待人處事風(fēng)格作風(fēng)要稍作改變?!?p> 齊歌痛快說完,此刻已經(jīng)有些忐忑,差點兒直言你以后不要驕縱跋扈…
大皇子沒有惱怒被人教訓(xùn),反而在深思,齊歌說的沒錯,如今形勢已不同以往,父皇多了一個選擇,多了可回旋的余地,不再是二者必居其一。
自己與二弟多了一個對手,不再是非此即彼,往后做任何事情都會束手束腳,有兩方在虎視眈眈,處于不足回旋之地。
大皇子想通后莞爾一笑,語氣誠懇說道:“齊大人所言令本皇子醍醐灌頂,本皇子以后會謹(jǐn)言慎行,齊大人認(rèn)為父皇可知曉本皇子參與此事?”
齊歌明白以大皇子的性子能說這番話已是極為難得,只覺心中甚慰,不善納諫的主子可是很難伺候的。
“殿下,如今皇上知不知道都已無所謂,如今已局勢正逢別開生面,皇上是不會打破他一手營造出的新局面,局面復(fù)始,只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yīng)萬變。切不可輕率行事,首當(dāng)其沖!”齊歌分析完局勢又是一番勸解,倘若錢莊之事大皇子找他來商量,他定然會勸阻大皇子,如此做法太過不管不顧,為何不能向二皇子那般讓人抓不不出把柄?
大皇子心中暗嘆,聽君一席談,如飲醍醐,大徹大悟,看來本皇子以后要親君子遠(yuǎn)小人唯有君子才敢逆言直諫。
形勢逼人,多了從未感受過的壓迫感,逼得大皇子改變自身,會反省聽諫。要是換作從前,他是一句也難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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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上夏逸宇才送走了肖劍,就轉(zhuǎn)身回到香案前,拿起裝圣旨的錦盒就匆匆而走,不理會追在身后叫喚的王妃徑直奔向馬房,他要去找謝羽霏分享此刻的喜悅心情,方才還莊重對待的圣旨,此刻已是被當(dāng)成能博佳人歡心的物件兒。
當(dāng)他趕到謝羽霏府邸的時候,被管家婆子告知小姐出府了,夏逸宇此刻心情當(dāng)真是百感交集。
羽霏怎么會出府?難道又是那兩個煩人精?夏逸宇頓時氣的咬牙切齒,看來要給溪竹找個婆家了,嫁遠(yuǎn)一些才好。
晚春四月,三年一度的科考來臨了,又到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之時,崇仁坊大街上摩肩擦踵,人潮擁擠,此時正值午飯時刻,大街上大多數(shù)都是前來參加科舉考試的士子們,除卻打扮大同相近均穿士子巾服,口音卻是截然不同,甚至還有許多面貌異于漢人的西域年輕人,身穿士子服說著流利的官話在討論今年可能會出現(xiàn)的考題。
謝羽霏今日等了一上午都沒見著夏逸宇,往常每日一大清早他就過來接她一起出門,她記得今日是要去審人,難道他自己去了?
為何不帶她一起去?百無聊賴的等了一上午,中午被溪竹央求帶她們?nèi)齻€出去酒樓午飯,吃完順便去逛街。謝羽霏最近忙碌兩個月,溪竹也是兩個月沒有出過門,謝羽霏心下不忍便答應(yīng)了。
今日午時陽光明媚,天氣有些燥熱,最近天氣總是春雨淅瀝瀝下個不停。
謝羽霏等人下了馬車進了一間氣派的大酒樓,酒樓高鵬滿座全是赴考士子,各個年齡階段都有。
“客官,對不住了,兩層樓的大堂都坐滿了,只剩三樓雅房,客官可要上去?”跑堂小廝面帶微笑迎了上來詢問。
謝羽霏隨手扔出一小錠銀子,小廝眼疾手快接住了將近一年工錢的賞銀,臉上笑容即時多了十分,笑的見牙不見臉。
謝羽霏朝他點了點頭道:“好,你前面帶路?!?p> “好咧”
跑堂小廝一臉諂笑,心中喜不自禁,暗道豪客需得好好伺候,指不定還有賞,想到此處腿腳都輕快不少走在前面上樓梯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