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時節(jié),當春乃發(fā)生,綿綿春雨又下了起來,細細的雨絲滴落在地面上,敲打在瓦片上,奏起不同的音律,謝羽霏趴在窗前聆聽著能令她心頭平靜的旋律。
溪竹手中做著繡活,頭也不抬:“小姐,您今日為何老是發(fā)呆?”
望穿秋水,果然如同此前,溪竹得不到回應(yīng)。
發(fā)情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莫不是想三皇子了?
小姐郁郁寡歡,溪竹如同身受,她壯膽兒悻悻的問道:“小姐,您可是思念三皇子?”
“住嘴”謝羽霏呵斥道。
想他?她自己也不甚明了。
整日腦海中都在回放那晚的畫面,謝羽霏前思后想,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討厭他的吻,由此可見,自己是喜歡他的?
反復自問了無數(shù)遍也無法確認,亦或是不敢承認。
整個下午她都趴在窗臺發(fā)呆,發(fā)呆這事兒,如果做得好就叫深沉。如果做得不好,那就很有可能是深眠。
一覺睡到傍晚才醒,伸伸懶腰扭動一下發(fā)酸的脖頸。
“翠啊,小姐餓了,你去瞧瞧小青飯菜可備好了!”
無人應(yīng)答,兩個小丫頭都不在…
扭過頭去一看,見夏逸宇正好以整暇坐那看著自己。
謝羽霏瞬間將不雅姿式調(diào)整,“殿下?您來多久了?”
夏逸宇看著她的動作暗暗好笑,他在此端坐一個時辰,某人的丑怪睡姿,讓他嘆為觀止,不過在他看來只覺得可愛。
夏逸宇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仰頭看著她。
“你會喜歡我嗎?”
“………”謝羽霏
“如果你喜歡我,我就更喜歡你,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就單相思,你喜歡我嗎?”
謝羽霏只瞥了他一眼,傲然起立,不想理這無賴。
“我為昨天的事道歉,原諒我好嗎?”
謝羽霏瞪了他一眼,怒道:“表兄,我感覺您越來越厚顏無恥?”
“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夏逸宇起身告辭,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
佳人此番作態(tài),像是不生氣,想到昨天的情景,他心中得意萬分,方踏出門口已按耐不住心中得意,忘形大笑。
謝羽霏見他這般癡狂,心中異樣升起。
男人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直對她好,女人誰對她好就會跟誰。
“小姐,奴婢看到三皇子一路笑著出去……”
溪竹納悶,怪哉!只顧笑竟不看路,徑直往荷塘里踏步而去。
溪竹發(fā)誓!她想喊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殿下,快進荷塘了!”
與她話音齊聲并響的是“咕咚”伴奏音。
糟了,荷塘岸可是很高的!
溪竹趕緊跑了過去,眼見三皇子在水里撲騰,顯然是個旱鴨子。
她趕緊大喊大叫,幸好離鴻聽見了,還有那見過一回的甲一也跑著過來,溪竹松了一口氣,她扭頭看看三皇子,見他慌慌張張的還在撲騰,溪竹也跟著慌張的不行。
慌張?她猛然想起小姐說過的話,慌張多喝水,就能鎮(zhèn)定。
“殿下,小姐說別慌,說多喝水?!?p> 三皇子哪有落水經(jīng)驗?再者,羽霏說的肯定是正確的。
結(jié)果,三皇子被拉上岸一直在打飽嗝。
“哈哈哈哈!”
待溪竹講完以后,謝羽霏笑倒在床上來回幾個滾。
溪竹見小姐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害的她被三皇子埋怨,還要取笑她,當即氣咻咻嚷道:“小姐,你教的東西沒用?!?p> 謝羽霏也怒嚷一聲:“我不許你這樣說你自己!”
“嗚~”
無良小姐又將小丫頭氣哭了!
自作孽,哄了一晚上才將小丫頭哄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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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殿內(nèi),大夏朝天子坐在御案前,低頭看著案桌上的奏折,暗黃的臉頰上眉頭深鎖,眼眸充滿了深深的憂慮。
“啟稟皇上,三皇子來了?!毙す叩接盖肮硇卸Y道。
“快宣!”熙元帝精神一振,緊鎖的眉頭瞬息舒展開來。
夏逸宇昂首闊步,大踏而入,行至御案前大禮參拜“兒臣叩見父皇?!?p> “皇兒快快起來!”熙元帝走下案臺親至將拉著兒子的手臂,將他拉起來。
“皇兒,你年已二十,為何還未有子嗣?得快些給朕生個孫兒出來?!蔽踉凵舷麓蛄苛藘鹤右环?,似在看他是否有暗疾。
夏逸宇滿臉通紅,尷尬不已,不知該做何回答…
父皇特地宣他覲見就為此事?
熙元帝走回御桌拿起一本奏折遞給他,道:“皇兒看看這奏折,看完朕有話問你!”
夏逸宇雙手接過,打開奏折默默的看了起來。
片刻后,他才合上奏折,恭敬的站著等著熙元帝問話。
熙元帝緘默不言,只是負手在太清殿內(nèi)慢慢踱步幾圈,殿內(nèi)靜悄的落針可聞,無形中給夏逸宇施加了許多壓力,這便是上位者的馭下之術(shù),熙元帝早已用的爐火純青,倘若是下屬犯了錯,讓熙元帝這么晃幾圈,早已嚇的冷汗層流。
后世大領(lǐng)導跟古代上位者不可同論,大領(lǐng)導可能掌握下屬生死大權(quán)?
不多時,熙元帝停住腳步,嘆了口氣:“皇兒看了奏折是否也覺得朕這個家難當?支出遠比收入多,元日才過了幾天,國庫已將鹽利與金礦所得用光了,且尚有需要支出的地方未分得銀子,朕想做些事都沒有余錢調(diào)度,朕心急如焚,所以朕找皇兒來,看看皇兒有何良策以助朕度過難關(guān)!”
夏逸宇聽聞此番言語,心中松了一口氣,幸好有所準備,猜到父皇會找自己來問策。
夏逸宇清了清嗓子:“父皇,國之財政無非是開源節(jié)流,這開源兒臣已經(jīng)試過了,得罪了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這節(jié)流或許也會侵犯某些人的利益,阻撓破壞肯定會有,所以找尋解決問題的辦法不難,難就難在執(zhí)行,各方勢力的阻擾,地方上的陽奉陰違?!?p> 熙元帝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皺起,起頭聽的斐然不悅,聽到后面說有法子,瞬間眉開顏笑道:“朕自然知道難處極大,倘若讓皇兒執(zhí)掌財政,皇兒想要朕給你什么?”
夏逸宇心咚咚直跳,父皇要給他財政實權(quán),他極力控制住嗓音,語氣平淡的道:“天子劍”
“呵呵!不能每次都向朕討要天子劍,你先回去上一份你的預案給朕看看,朕再考慮是否給你天子劍!”顯然夏逸宇這回答令讓溪元帝不滿,腹案都沒有見著。見兒子沒有與上次那般抗命,便又恢復以往那般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做派。
“兒臣遵旨?!毕囊萦铑I(lǐng)命。
“嗯!皇兒退下吧,寫一份詳細的腹案呈上來?!蔽踉酆軡M意兒子表現(xiàn)心里快意不少,心中事情稍有著落,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去服一枚金丹禪悟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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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霏,你上回說最賺錢的生意就是開錢莊,那咱們就接著商議?!毕囊萦畛隽藢m就急匆匆往謝羽霏府上趕,這是父皇首次讓一位皇子插手六部職權(quán)。
大夏朝已經(jīng)具備了最早的銀行——柜坊,主要從事貴重物品的存放與借貸,也就是錢莊的前身,
當然‘錢莊’二字要到明朝中后期才真正出現(xiàn)。不像現(xiàn)代儲戶存錢,銀行要支付儲戶利益,此時‘儲戶’是沒有利息的,還得支付柜坊保管費用
柜坊的存在使得大夏朝的生意人不必攜帶大量的銅錢銀錠,方便了遠方客商的貿(mào)易活動可異地取錢,避免麻煩與危險。
還有一種就是飛錢,商人預先在長安把錢交給他將要前往的某道的進奏院(駐京辦事處),或交給某軍府、某使節(jié)、由當事者付給商人文卷,寫明飛錢數(shù)額。
商人帶著文卷,即可輕裝離京,到目的地后憑文卷取錢,不過要向商人收取一定的“匯費”。
“表兄,如今柜坊背后都有權(quán)貴、官員的影子?他們互相勾結(jié)將柜坊收來的存銀開辦賭坊放印子錢。”
謝羽霏沉吟了一下又道:“我預想是要將整個長安城大柜坊統(tǒng)統(tǒng)取締,只留咱們開辦的錢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