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雪趕到公司的時候,朱萍已經(jīng)一臉焦急的攥著手機在樓下等她了:
“南雪,你可來了,你接的星創(chuàng)制藥的那個活兒,標書被在網(wǎng)上泄露了,他們都說這是你為了錢故意泄露的,現(xiàn)在楊姐在樓上急的不得了呢!”
費南雪聽了朱萍的話,腦袋嗡的一響:
“怎么會?這是怎么回事?”
朱萍一句話兩句話的跟費南雪說不清楚,拉著她便往樓上跑:
“先去楊姐的辦公室吧!”
費南雪被眼前的情況攪得云山霧罩,等到了辦公室,一屋子的人都神情古怪的盯著她,費南雪身正不怕影子斜,回瞪了回去。
程莉莉見費南雪還是那一副在她眼里不可一世的樣子,不由得出言諷刺到:
“呦!這不是我們費大翻譯嘛,這干出這么不要臉的事兒來,還這么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真是不要臉。”
費南雪把電腦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說誰不要臉呢,一切都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再說了,就算我干了什么傷天害理違法亂紀的事兒,自有法律來制裁我,你在這兒亂咬人干什么?”
程莉莉放下手頭的活兒:
“怎么?有膽兒干沒膽子承認嗎?這星創(chuàng)制藥的標書可是你一手負責(zé),現(xiàn)在標書在你手上被泄露了,往大了說那就是泄露商業(yè)秘密罪,可是要吃官司的!大家可都得跟你劃清界限,我們可不想跟一個經(jīng)濟犯扯上關(guān)系?!?p> 費南雪一口銀牙咬的生疼,本來她以為程莉莉不過是眼紅自己,現(xiàn)在看來,她這是要讓自己眾叛親離,完全在翻譯社待不下去。
費南雪深吸一口氣:
“莉莉,我念在跟你共事這么久的份上,奉勸你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今兒我把話撂在這兒,泄露標書的事兒不是我干的,你要是再亂扣帽子,當心我告你誹謗?!?p> 程莉莉的兩只手上做了大紅色的美甲,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的剔著指甲:
“費南雪,那我們走著瞧,看我們倆誰先完!”
費南雪剛想反擊,身后傳來了楊貞的聲音:
“都做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看來我平時對你們是太放縱了,好好的翻譯社被攪得雞飛狗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菜市場呢!今天下午所有人的工作加倍,做不完不許下班。”
楊貞環(huán)視一周,滿臉的肅殺之氣,滿辦公室的人見一向和藹溫柔的楊姐今天都發(fā)了大火,不由得都偃旗息鼓,乖乖的閉了嘴。
今天楊貞一反常態(tài),隔了兩張桌子吼道:
“費南雪,你我進我辦公室來!”
說完便踩著八厘米的細高跟鞋風(fēng)一般的回了自己辦公室,細高跟噠噠噠的聲音攪得眾人人心惶惶。
程莉莉壓低了嗓子對朱萍說道:
“我看費南雪這次可是在劫難逃了!”
朱萍把自己的電腦打開:
“不能吧,楊姐平時對南雪那么好,這一次楊姐肯定會護著她的?!?p> 程莉莉拿出自己的氣墊來補了個妝: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看你跟著費南雪久了,連腦子也不會用了,這標書在沒有正式招標之前,那可都是商業(yè)機密,這要是泄露了,怕是把咱們整個翻譯社賣了都賠不起?!?p> 朱萍緊緊地抓住了一張A4紙,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汗:
“怎么辦?南雪姐不會有事兒吧!”
程莉莉把氣墊盒子合上,又扒拉出一盒紀梵希的四色散粉來:
“這可不好說,不管怎么樣,就算這事兒不是她干的,但是我們翻譯社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都得找個人出來頂包。再說了,這星創(chuàng)少東家跟楊姐是表姐弟,這不管是論理還是論親,費南雪呀都得乖乖卷鋪蓋走人,說不定還能吃上兩年牢飯?!?p> 朱萍的手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那怎么辦,怎么辦?”
程莉莉向來不待見朱萍,厭惡地把粉刷往桌子上一扔:
“我說你要是想裝姐妹情深就一邊兒裝去,別在我旁邊礙眼。”
朱萍聽了程莉莉的斥責(zé),嘴巴一癟,哭了出來。
費南雪第一次見楊姐對自己發(fā)這么大火,乖乖的跟了上去,等她推開門,發(fā)現(xiàn)楊姐正在那兒換高跟鞋:
“Sam Edelman的高跟鞋也這么難穿,《侏羅紀公園》里的女主還穿著它上刀山下火海呢,真是廣告的嘴,騙人的鬼?!?p> 費南雪見楊貞沒有生氣的樣子,試探著叫了句:
“楊姐,楊姐?”
楊貞見費南雪來了,彎著腰回眸一笑:
“南雪,怎么樣,我剛才演的不錯吧!”
費南雪兩手插在一起:
“姐,合著剛才你不是真生氣,是在演戲呢?”
楊貞把換下來的鞋子放好,穿上平底鞋,用橡皮圈把自己的披肩發(fā)扎起來:
“不然呢,我還真的罵你不成!”
費南雪揉了揉鼻子:
“楊姐,你相信我?”
楊貞見費南雪一副感動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傻丫頭,我還能不相信你!”
費南雪聽了楊貞的話,眼眶徹底的紅了,被人信任的感覺可真好,她抽了抽鼻子:
“為什么呀!”
楊貞在坐在自己的靠椅上:
“椅子自己隨便拉一把!”
費南雪依言乖巧的坐下。楊貞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南雪,從你大二大三用假期時間在我這兒實習(xí),我就拿你當我的親妹子,你的為人我是了解的。這么下三濫的事兒,我信你不會干。
第二,剛才我去查我們辦公室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從你接手星創(chuàng)案子之后的監(jiān)控都被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翻譯社估計是出了心思不干凈的人。”
費南雪抽搭著鼻子:
“所以楊姐你就來了這么一出將計就計,讓做手腳的人以為你真的認定了是我把標書給泄露了出去?!?p> 楊貞笑了笑:
“我們家小南雪可真聰明?!?p> 費南雪抽了塊紙巾醒了醒鼻子:
“那星創(chuàng)那邊怎么辦?我是不是會被審問???”
楊貞轉(zhuǎn)著自己桌上的一支中性筆:
“這標書從起草到定案,經(jīng)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手,星創(chuàng)他們那邊也得自查,等他們出結(jié)果了之后才輪到我們這邊。”
正當費南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前臺突然進了電話,楊貞順手接了:
“喂?什么?你告訴他們,讓周文禮親自來見我?!?p> 這時話筒里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楊總您好,我是星創(chuàng)這件案子的負責(zé)人,目前小周總不方便出面,周總特意委托我來處理這件事情?!?p> 楊貞把電話放下,神色驚慌的告訴費南雪:
“南雪,你在辦公室里別出來?!闭f完便出了自己辦公室的門。
等到楊貞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楊貞覺得他有些眼熟:
“董叔?”
董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表小姐好。”
楊貞見面前站著的是自己小時候在周家見過的一個叔叔,專門負責(zé)星創(chuàng)的公關(guān),不由得放下了一半的心:
“董叔,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公安部門介入了呢?”
董建避開眾人的視線,將楊貞拉倒角落里:
“表小姐,這公是公,私是私,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不過念在你叫我一聲叔的份上,我先給您提個醒兒。
這小周總因為這件事兒處理的不太妥當被周總給罰了,這才換了我來,待會兒相關(guān)執(zhí)法的同志要過來了,負責(zé)標書的是叫費南雪吧,待會兒要辛苦她走一趟了。
表小姐,我奉勸你一句,這事兒你可不要徇私包庇,周總的眼里可揉不得沙子?!?p> 楊貞剛想替費南雪分辯幾句,這時費南雪自己從里間的辦公室里跑了出來:
“楊姐,事已至此,我一人做事一人擔(dān)。反正我問心無愧,就然警察同志還我個清白好了?!?p> 董建看著面前這個清秀俏麗的姑娘,倒是替自家少東家有些可惜,不過老周總也是從大局考慮,生意場上這盤棋,哪怕是再好的子在該丟的時候都得丟掉。
見時候不早了,董建伸手道:
“費小姐,請吧?!?p> 楊貞剛想跟上去,卻被董建攔住了:
“表小姐,忘了我剛才跟您說的是什么了嗎?”
楊貞只得訕訕的退了回來,朝著自己的員工喊道:
“看到了嗎,這就是做錯事的代價,在座的各位都好好想想自己最近有沒有干過什么喪天良的事兒,別等著東窗事發(fā)了再后悔,到時候,可就晚了?!?p> 說完挺著脊梁到了衛(wèi)生間,給于甜打了個電話:
“于甜,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南雪出事兒了?!?p> 于甜這個時候正在光州做口譯,脫身不得,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人身上,認命般的給喬邵焱打了個電話。
喬邵焱等到費南雪走了之后,就把周良川叫到了自己家里。周良川一邊幫喬邵焱拆著石膏,一邊聽喬邵焱講著他那唯美的愛情故事。
周良川用專門的刀割著那石膏板:
“所以說,你這是扮可憐不成,反被小嫂子給識破了?”
喬邵焱咬著費南雪中午送他的巧克力:
“我說你抓重點的能力是不是有問題,我想說的是小雪終于喊我的名字了,喬、邵、焱三個字連名帶姓的喊的,她有這么喊過你嗎?”
秦良川見喬邵焱自己一個人在那兒吃的不亦樂乎,饞蟲上來,也想吃一塊,這剛伸出手去就被喬邵焱給打了回來:
“干什么,這是小雪給我買的,想吃自己去買?!?p> 秦良川忿忿地把手收了回來,在心里念叨著:
我可被像您一樣把人家姑娘都氣跑了,被人連名帶姓的叫還叫出情意來了,還說我抓重點有問題,我看是您老有問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