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邵焱瞪了秦良川一眼:
“吃飽了嗎?”
秦良川倒是會來事兒:
“這不飽也得說飽了呀!做兄弟的就得時刻準備著兩肋插刀,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了!”
喬邵焱從旁邊的沙發(fā)上撈起秦良川的衣服:
“出門右拐,慢走不送!”
秦良川起身披上衣服壞笑道:
“這么著急趕我走,你是心懷鬼胎,還是圖謀不軌呢!”
“少貧嘴!放尊重點兒?!眴躺垤痛致暣謿獾恼f道。
秦良川卻像個老媽子:
“明天可能還會有工人過來精裝,你記得留門?!?p> 喬邵焱點了點頭,眼神完全放在了費南雪的身上。
秦良川見他以往英明神武的表哥如今完全被戀愛沖昏了頭腦,無奈的搖了搖頭,臨走之前還貼心的為他們帶上了門。
喬邵焱看著臉兒紅撲撲的費南雪,不由得想捏她一下,費南雪渾然不覺飯桌上少了個人,看著前面有一盤嫩生生的白玉菇,想吃卻拿不到,朝著喬邵焱喊道:
“我想吃蘑菇!”
喬邵焱倒是從善如流,把蘑菇端到了她面前。
誰知道這白玉菇剛放進湯里,費南雪就想撈出來吃掉,嚇得喬邵焱用勺子敲了費南雪的筷子一下,把那一筷子菌菇又給敲回了湯里:
“蘑菇得煮一會兒再吃,這樣吃是要出事兒的。”
費南雪的腦子像是不再運轉,口齒也不伶俐了:
“哦!”
喬邵焱不敢再讓費南雪一個人燙菜吃,只好自己一筷子一筷子的燙好,再放進費南雪的料碟子里。
費南雪見有人幫自己,也樂得不用自己動手:“你真好!”
喬邵焱正在夾菜的手停住了,他放下筷子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費南雪嘴角一咧:
“知道?。∧闶俏业男锣従?,叫喬---喬什么來著?”
喬邵焱夾了一塊土豆片過去:
“喬邵焱,記住了嗎?”
費南雪乖巧的點了點頭:
“嗯!記住了,喬邵焱!”
喬邵焱聽到費南雪叫了自己的名字,歡喜的不得了,不住地往費南雪的碗里夾菜。
費南雪望著自己碗里摞的跟小山一樣的菜跟自己漸漸隆起的肚子,不禁有點發(fā)愁。
等到費南雪吃飽喝足,這酒卻還是沒有緩過來。
喬邵焱第一次見到酒量這么淺的人,別人好歹都是一杯倒,到了費南雪這兒成了三分之二杯倒。不過費南雪雖然酒量淺,可這酒品還好,沒有耍酒瘋,就是這智商跟年齡倒退了幾個不少。
喬邵焱看著自己身邊的費南雪,總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他不敢相信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人此刻就坐在自己的身邊,費南雪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一會兒要吃水果,一會兒要喝水,喬邵焱卻是樂得被她支使。
費南雪的腦子里渾渾噩噩,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自己是家里的獨女,父母手掌上的明珠,媽媽總是把水果一塊塊的削好喂自己吃。然后就是那灰撲撲的初中跟高中,日子過的好像水洗過的柏油路一樣平整。
卻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大學時代,跟于甜分到一個宿舍是她這大半輩子以來最幸運的事情。
然后就是大二還是大三?費南雪有些記不清了,過去的悲歡喜樂跟電影片段一樣在自己的腦海中閃過,想細想的時候卻又想不起來。
自己跟甜甜去干同傳,掙得第一筆錢去吃了頓火鍋,吃火鍋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碰到了誰來著?
傅沂明,傅沂明!
這名字可真好聽,人也長的好看。傅沂明是他們同校的師兄,那時候正在研二創(chuàng)業(yè)期,意氣風發(fā),在旁人眼里他跟費南雪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的是校園里的愛情終究敵不過現(xiàn)實的磋磨。從校服到婚紗固然歡喜,可最終勞燕分飛、天各一方的十之八九,費南雪也是其中之一。
這段無疾而終的初戀或許是費南雪二十多年的人生路里唯一的一次馬失前蹄,忍不住為這次失敗擠了兩滴眼淚出來。
喬邵焱卻是眼尖,看到費南雪哭了,忙問道:
“怎么了?怎么哭了?”
費南雪的腦袋里一團漿糊,連謊都不會撒:
“傅沂明你個混蛋,你為什么要離開我,為什么呀!”
說完便朝著喬邵焱的胸口捶了兩拳。
喬邵焱卻是被捶的有些發(fā)蒙,誰是傅沂明?她的過去究竟是有多少自己沒有參與的,是自己不知道的。
喬邵焱怕費南雪火鍋吃多了口渴,端了一杯水過來,耐心的哄著費南雪喝了幾口:
“小雪,你告訴我,誰是傅沂明?”
聽了“傅沂明”這個名字,好不容易安順下來的費南雪又炸了毛:
“我不認識他!”
喬邵焱有些哭笑不得,剛才你還在喊這個名字呢,現(xiàn)在又說不認識他。
喬邵焱不忍心再逼費南雪,只好暗暗的把傅沂明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準備來日好好的查一下。
費南雪瞪了瞪眼,像是想努力看清墻上的掛鐘:
“現(xiàn)在幾點了呀?”
喝醉了的費南雪嗓音微微上挑,說不出的慵懶嫵媚。喬邵焱的眼睛好,瞥了一眼說道:
“三點二十,快三點半了?!?p> 費南雪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我的蛋糕店怎么辦,甜甜要回來了怎么辦?”
喬邵焱一把把她拉回來:
“你就先別想你的店了,醉成這樣子,還有,甜甜又是誰?”
費南雪嘴里嘟囔著:
“甜甜就是于甜,我的甜甜?!?p> 喬邵焱聽著“甜甜”這個名字像個女孩兒名,猜想十有八九是她的閨蜜,因此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你先坐這兒醒一下酒,等你清醒了再去干正經事?!?p> 費南雪眼巴巴的盯著墻上掛鐘的分針轉了兩圈:
“不行,我要去蛋糕店,我就要去!”
喬邵焱第一次見使小性子的費南雪,只好起身拿起費南雪吃飯前脫下來的大衣,替費南雪披上: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
等到喬邵焱鎖好門,費南雪在外面卻是等的不耐煩了,嘴巴一撇:
“真慢!”
喬邵焱揉了揉費南雪的頭發(fā):
“沒見過你這么會嫌棄人的!”
說完便想下樓,費南雪卻沒跟上來,等他回頭一看,費南雪正腮幫子鼓鼓的站在那兒:
“這地上怎么有個坑???我怎么走?”
喬邵焱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拉過費南雪,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我牽著你走好不好?”
費南雪好像不喜歡有人拉自己,但是沒有喬邵焱的話,自己怕是連站都站不穩(wěn),索性也就不管了,瞇著眼睛咕噥道:
“你可得牽好我,不能放開!”
喬邵焱用另一只手敲了敲費南雪的腦門兒,在心里念叨道:
“我想一輩子都不放開,可以么?”
費南雪雖然說是醉的不太厲害,但畢竟是第一次喝酒,步履變得有些踉蹌起來,喬邵焱無奈,只好半擁著她走在路上。
忽然身后傳來了一個女聲:
“南雪,費南雪!”
費南雪聽到了以后沒什么反應,喬邵焱卻是回了頭,看到一個俏麗明艷,跟費南雪差不多年紀的女子正站在后面掐著腰怒氣沖沖的看著他:
“你是誰,抱著南雪干什么?”
喬邵焱撫了撫額,無奈道:
“我這是扶!”
于甜卻是潑辣:
“我問你是誰,好!那你扶著南雪干什么?”
喬邵焱只好自我介紹道:
“我叫喬邵焱,是小雪的新鄰居。她喝了一點酒,有些醉了,非得吵著去蛋糕店見什么于甜?!?p> 這時候費南雪的眼睛聚了聚焦,看到自己面前站著的于甜,眼睛瞬間亮了,掙開喬邵焱便給了于甜一個熊抱:
“甜甜,你回來了!”
喬邵焱聽到費南雪管面前這個人叫甜甜,明白這個女孩子八九成就是她的閨蜜了。
于甜看著神志不清的費南雪,數落道:
“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你可從來沒有喝過酒,怎么今天喝了這么多?”
喬邵焱在一旁幫腔道:
“她喝的可不多,還不到一杯葡萄酒的量!”
于甜攬著費南雪:
“還去什么蛋糕店??!先回家吧,好好給你醒醒酒?!?p> 費南雪呆呆的笑了兩聲:
“好,都聽你的。”
于甜看著智商掉到了七十以下的費南雪,暗暗地在心里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能喂費南雪喝酒了。
等到這三個人又折回去,費南雪回到自己家里后,愈發(fā)的跳脫起來,從冰箱里拿出一盤小蛋糕:
“甜甜,喏!你還記得嗎?這個跟我重名的小蛋糕,昨天我烤的,烤的可好了,連我的新鄰居都說好吃呢!”
于甜看著那些金黃松軟的小點心,忍不住也贊嘆道:
“想不到一天不見,你這手藝越發(fā)有長進了?!?p> 說完拿起一塊糕點放進了嘴里,沒嚼幾口,于甜的臉色變了,問道:
“雪雪,你在這上面撒的是什么?”
費南雪白了于甜一眼:
“你傻呀!當然,是糖?。≡趺礃?,好不好吃,好不好吃嘛?”
于甜咳了一下,耐著性子把那塊糕點吃完,看了看正在到熱水的喬邵焱:
“雪雪,你的新鄰居就是他嗎?長得挺帥呀!”
費南雪轉過頭去看了喬邵焱一眼:
“對啊,就是他,他昨天把那一盤都吃完了,那么一大盤!”
說完費南雪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于甜忍不住在心里為喬邵焱豎起了大拇指:敢吃哇費南雪烤的蛋糕,真是個壯士。
在于甜的心里,喬邵焱的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漲了一大波。于甜卻是不想再跟費南雪討論蛋糕的事情,放軟了聲音哄著費南雪:
“雪雪啊,我們先去睡一覺好不好?”
聽了于甜的話,本來不困的費南雪打了個哈欠,聲音嬌軟:
“好!”